第67章 耀眼之胜
烈日。
尽管北境苦寒，但阳光照射在身上，还是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校场上，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对面而立，身上的盔甲一黑一白，仿佛天生就是命中注定的对手，肃杀氛围让四周空气都显得十分凝重。
“你清楚他的剑术达到了何种程度吗？”公爵板着脸，眼睛盯着场中黑甲骑士，头也没回询问自己的长子。
由于多米利克并未携带盔甲，罗柏十分爽快地把自己的甲胄送给了他。
他们二人身材相仿，多米利克穿上也十分合身，虽然看上去不似罗柏那么威猛，但漆黑铠甲搭配上优雅的独特气质，使他更像那个坦格利安家的银王子，只有发色对不上，还有胸前那银灰色的冰原狼家徽。
但这并不影响王后直勾勾到快要滴出水的眼神。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罗柏哈出一口气，纯白的水雾在空中凝结成霜，很快又消散。
他与父亲一样，看向场中的多米利克，那无比自信的站姿和娴熟的持握长剑手法，让罗柏逐渐放下心来：“不过我上次去恐怖堡，很多波顿家侍卫都谈起过，多米利克的剑术是他们中最出色的。”
“但他很少出手，因为怕伤到别人...”罗柏没再说下去。
“希望他能够赢下这场比斗。”公爵喃喃着，但心里也很清楚，一个没有经常与他人对练的剑士，在实战中至少会吃经验不足的大亏。
如果多米利克死在这里，那波顿家的传承可就真的断绝了。
但他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比武审判是非常神圣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只有三种方法能够结束比武。
一是参与审判一方在战斗中死亡或投降，二是原告方收回指控；三是被告方承认自己的罪责。
但以多米利克和詹姆·兰尼斯特两人同样骄傲的性格，恐怕到死都不会选择投降。
不过...
转头看向多米利克带来的骑士，他依旧没有掀开头盔上的面罩，一言不发地站在不远处，显得非常淡定，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领主即将受到伤害。
......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波顿。”御林铁卫似乎与公爵心有灵犀，出言嘲讽道：“只是为了区区一只手而已，根本不值得丢掉性命。”
“放心，我会奉劝史塔克公爵，只砍下你的左手，以后你依旧能够用右手擦屁股。”
他说得很轻松，仿佛根本没把多米利克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正常，在詹姆的眼里，世界上能够跟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就那么寥寥数人，其中并不包括面前这个声名不显的年轻人。
“还是那句话。”相比起他的咄咄逼人，多米利克就要显得优雅许多，但眼神中同样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你最好拿出一百倍的专注。”
“我的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偷袭和背叛！”
“这小子...”被戳中痛处的詹姆顿时恨得牙痒痒，尽管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被别人讽刺，但对方嘴角轻蔑的弧度还是让他相当不爽。
尤其是场边，自己心爱的王后眼睛都快掉到多米利克身上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跟坦格利安那个家伙可真像，同样优雅的气质、同样的漆黑铠甲，再加上刚刚失去父亲，眉宇间那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要是他再擅长竖琴、爱好阅读的话，恐怕詹姆会坚定多米利克一定是雷加·坦格利安的私生子！
“好了！看在七神的面子上！”场边，国王总算再也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红着脸扯着脖子大吼：“让我们赶紧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吧！”
“哪怕你们想要杀死彼此，我也不再阻挠，直到你们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他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让两家的长子比武，现在搞得这么麻烦，这些固执的家伙就没一个听话的。
国王表示很心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喝一杯...嗯，最好再给他来两三个膀大腰圆的北境妓女。
消消火。
......
随着国王的话音落下，黑白分明的两名骑士，开始持剑缓步向对方靠近。
尽管自认为是大陆顶尖的骑士，但詹姆依旧没有轻敌。
亚瑟·戴恩曾经教导过他，不论面对怎样的对手，都必须拿出全部的实力应对。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近乎无敌的男人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可惜，詹姆的力量比偶像逊色许多，并不支持他像拂晓神剑一样，挥舞厚重的巨剑进行战斗。
他的武器虽然比一般的单手剑更长更重，但至多只能算得上是一手半剑，与莫尔蒙家的“长爪”类似。
“不打算主动进攻吗？”詹姆警惕地举剑，双眼紧紧盯着多米利克脚下，却发现他双腿没有任何弯曲，似乎并不打算率先发起攻击。
抬起头，映入却眼帘的是对手淡漠的双眸，并且连脚下的步伐也骤然停滞。
不知怎的，詹姆恍惚间，似乎看到多米利克眼睛闪过一抹猩红！
“该死的，竟敢小看我！”一股无名怒火从心里陡然升起，多米利克的眼睛里就好像蕴藏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
长剑高高举起，一时间，套路、招数和战斗本能全部忘却，那生硬的上举竖劈，一如不久前的乔佛里王子。
但长年累月的练习，让这一剑足够迅猛，根本不是乔佛里那柔弱的力量可以比拟的。
随着詹姆的剑锋落下，宣示着这场比武审判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灌注看着场中，不知多米利克将如何应对。
就连王后也瞪大了美丽的碧绿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自恐怖堡的年轻伯爵，心里竟开始盼望他能够赢得胜利，完全忘却了，正在战斗的另一方，可是自己的爱人，和三个孩子的父亲！
近了...近了...
长剑带起的破空声，让詹姆眼神恢复清明，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使用如此粗劣的手段进攻。
只感觉刚才脑子一热，就自然而然地这样做了。
但貌似效果还算不错。
眼见剑刃即将劈砍到多米利克身上，詹姆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同时又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又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罢了。”他这么想着。
连这么简单的攻击都躲不过去，竟然还主动要求自己参加比武审判，实在是找死行为。
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这么想，似乎大家都已经能够预见到多米利克倒在血泊中，被装在棺材里抬回恐怖堡。
可就在锋锐的剑刃即将触碰到额头的瞬间，来自恐怖堡的伯爵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眸子刻入御林铁卫眼眶！
砰！
伴随着一声重击，高大的白甲骑士就这么直挺挺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他眼冒金星，胸口似乎被重锤击打一般，提不起气来。
好容易才缓过神，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让詹姆连忙睁开眼，迎着刺眼的太阳，试图爬起来继续战斗。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比阳光还要耀眼的俊朗脸庞！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詹姆·兰尼斯特。”锋锐的剑尖抵在喉咙，让他不敢动弹，耳边传来恐怖堡伯爵淡淡的低语：
“打起一百倍于平时的专注，否则...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