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少狼之怒
“恕我直言，他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妙，罗柏少爷。”
鲁温学士算不上老，但随着年龄逐渐增大，行动也开始随之变得有些迟缓。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杆，指挥乔里把布兰抱起来放在床上，这才看向罗柏，眼眸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惋惜神色。
“该死的葛雷乔伊！”乔里爵士一拳捶在墙壁上，愤怒地咒骂着：“我早提醒过史塔克大人，铁种根本就不可信！”
“按我说，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让巴隆·葛雷乔伊断后！”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以公爵的脾气，根本干不出对孩子和女人动手的事情。
“韦尔还没回来吗？”罗柏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生死不明的弟弟，神情不像乔里那样激动，只是淡淡地冷声问道。
不过乔里能够听得出他无法压抑的愤怒情绪。
“别担心，韦尔是我们里面跑得最快的。”一只手按在罗柏肩膀上，乔里看似安慰，实则是在提醒他不要冲动：“葛雷乔伊跑不了，我看这件事还是先向史塔克大人禀报一声比较好。”
布兰受伤，事关史塔克和葛雷乔伊两大贵族，为了保密，乔里只是悄悄地前去，把正在睡梦中的鲁温学士叫了过来。
“不。”向来从不违抗父亲命令的罗柏，却一口回绝了乔里想要通知公爵的提议。
“父亲酒还没醒，我们不要打扰他。”
“那史塔克夫人...”
“更不要！”
“可是...”
“没有可是，乔里·凯索爵士！”罗柏打断了乔里，灰色眸子里冒出凶狠光芒，就好像一匹即将成年的野生冰原狼。
“我是父亲的长子，当他无法做出清醒决断的时候，我有资格代替。”
他的语气相当坚定，让乔里爵士几乎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只等到天亮。”乔里叹了口气，安静站在一边不再多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毕竟自己并不是史塔克。
只希望在事情进一步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太阳赶快升起来。
......
“我回来了。”
乔里的愿望还是落空了，韦尔回来得很快，一只手拿着罗柏被夺走的剑，一只手拎着软趴趴的席恩。
不愧于乔里爵士之前吹嘘，说是他是侍卫中跑得最快的男人。
跨入门口，在罗柏和乔里的注视下，韦尔十分随意地把席恩扔在地上。
“这家伙的确很能跑，如果不是后来摔倒了，恐怕我还真追不上他。”韦尔说着，十分自然地站到罗柏身前，双手托剑奉上：“您的剑，史塔克少爷。”
从头到尾，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优秀表现而露出哪怕一丝骄傲的神色，也没有看已经穿戴整齐的凯拉一眼，仿佛只当她是透明。
“史塔克会牢记你的忠诚，韦尔。”
罗柏单手接过剑，直视着面前着甲侍卫的眼睛，郑重承诺道。
作为史塔克家的长子，他熟知每一个临冬城侍卫的名字，但直到现在，罗柏才真正的开始注意到这个出身平凡的男人。
“这是我的荣幸。”韦尔点点头，没有过多废话，腰板挺得笔直站到罗柏身后。
只是乔里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家伙，整个人的气质好像发生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变化。
......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各位。”
罗柏把剑杵在身前，语气冰冷不容置否：“把布兰送到鲁温学士的房间去，这样方便他照料，乔里爵士。”
“我知道了。”乔里点点头，在布兰身子下垫了一块坚硬的木板，连带着人一起平托起来。
但经过罗柏身边时，他还是停下来提醒道：“他毕竟是巴隆·葛雷乔伊唯一的儿子，如果你真要那么做，请先想好如何面对以后。”
“北境人从不畏惧战争。”
罗柏连看都没看乔里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仍未醒来的席恩：“更何况是战败者挑衅在先。”
见他说得坚决，乔里也只好无奈摇摇头，跟鲁温学士一同离开。
“走吧，蠢女人。”两人走后，韦尔也相当识相地抓住凯拉手臂将他拉了出去，动作相当粗鲁。
现在这个时候，房间里不需要任何外人。
“我就在门口不远处，少爷。”跨出门口，韦尔还不忘忠心耿耿地开口道：“只要您大声喊叫，我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接着走出房间，贴心地把门关上。
......
脑袋还很晕。
席恩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恢复清晰，呈现在眼前的却是锋锐的剑刃。
他努力抬头，顺着剑刃一路向上，迎面便撞见一双失望的灰色冰冷眼眸，瞬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席恩·葛雷乔伊。”
挚友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将他再次吓出一身冷汗。
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罗柏一脚再度踹倒。
席恩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比罗柏大了好几岁，但史塔克家的优良血统，让这个十四岁的少年长得比一般成年人都要高大。
先前如果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席恩根本没有一丁点机会赢过他。
“我很抱歉，罗柏！”看着持剑不断逼近的史塔克长子，光溜溜的席恩紧贴着地面向后躲避，嘴里不住求饶：“我不想这样的，这完全就是个误会！”
“你是我的兄弟，我最好的朋友，布兰也是！”
“闭嘴，葛雷乔伊！”听着这个家伙竟然恬不知耻地还在狡辩，罗柏愤怒地快步上前，又是一脚重重踹在他的脸上。
这一脚力量远超先前，甚至踹断了席恩的三颗牙齿，混杂着鲜血从嘴里喷出。
“我曾也视你为兄弟、挚友和伙伴。”看着席恩狼狈的样子，罗柏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看上这个恶心的家伙！
明明她最讨厌的就是葛雷乔伊！
“告诉我，席恩·葛雷乔伊。”他站得笔直，锋锐的剑尖径直抵上席恩喉咙：“为什么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父亲待你如亲生骨肉，我和所有史塔克家的孩子待你如手足兄弟，但你却辜负了我们所有人的信任！”
“我说了，我很抱歉！”利刃在前，被揍得不成人样的席恩却难得地硬气指责道：
“这并不能全都怪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你们突然闯进来放冰原狼咬我，拿着剑对我挥砍，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你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罗柏！”
“呵呵...呵...”见他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埋怨自己，罗柏竟被气得发出一声低沉轻笑。
当即用剑指向凌乱的床铺，意有所指地厉声质问道：“那么，你做得那些肮脏事情要作何解释，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