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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鸢儿同行,兄妹齐心,外出调查

王元御欢快地打开柴门,把自己娘子迎了回来。

不成想,李南执却板着个俏脸儿,自始至终没给他好脸色。

“娘子?”

王元御挠了挠头,以为她有了烦心事,见四下无人,忙贴了上去,哄道:“宝宝!”

“呸,你咋恁不要脸!”

李南执脸颊一红,再也憋不住了,扑哧儿笑出声来。可又暗自恼恨自己“直恁的肐膝软,禁不过敲才厮熬煎”,又硬起心肠,咬着银牙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元御这才明白过味儿来,意识到是自己惹娘子生气了,不由更加茫然。

“让你用功读书,你整天都看些什么腌臜东西!”

骂起这句话的时候,奇怪的是李南执心里竟没一丝气恼,只是下面这句话才让她恨声道:“我在鸢儿面前夸耀你勤奋好学,谁承想……谁承想你让我丢了个大脸!

从今以后,她怕是愈发瞧不起你了。

你真个是,还说什么有辱圣贤教诲,那些东西,大白天的,你就堂而皇之的摆在桌面上?”

王元御本想揽住自己媳妇儿的腰肢,好好哄她一番,可听到这些话,整个人不由得僵在原地。所有的尊严都仿佛瓷片一般,碎了满地……

掉在地上,哐啷作响。

戚鸢儿来家了?她看到了自己抄录的《玉莲生》?还和她的姐姐,自己的娘子一起看?

“媳妇儿,我好困,想去睡觉……”

王元御陡然觉得天都黑了下来,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失魂落魄地往屋内走去。

扑哧儿~

见他这幅呆样,李南执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猛地把他扯回,白了他一眼骂道:“出息!

鸢儿也是明事理的,你是他姐夫,行事再龌龊,她也不会跑出去宣扬。

只是,从今往后,你在人家面前都给我恭顺些。要知道,俺妹妹手里可是握着你这狗东西的把柄!”

王元御连忙躬下身去,给自己娘子深深作了个揖,生无可恋道:“娘子教训的是。”

李南执哭笑不得,眨巴一下大眼睛,觉得他毕竟是自己夫君,即便犯了错也不能数落得太过分。便媚眼如丝,轻轻掐了他一下道:“这几日总是听你念叨‘格物致知’什么的。

昨夜我还当你是在用功读书!

听鸢儿说什么‘知行合一’,你可得多向人家学习……”

说完,俏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王元御抬起头,瞧着自己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终于重拾了些许男儿的脸面。连忙把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粉嫩的脸颊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娘子,今晚为夫不写字了,咱们早点安歇。

我给你格一格狗剩那小子请我抄录的《玉莲生》,就当是夫君向你赔罪了……”

李南执红着脸颊啐了一口,像一滩水似的缩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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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竟起了薄雾,氤氲的寒气打在脸上,跟针尖似的。

李南执蜷缩在床上癔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洗漱做饭。临行前,又变成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小丫头,帮他整理着衣领,叮嘱道:“等下跟鸢儿会了面,你一个大男人可得忍让着些。

无论她说话多刻薄,你都不许气恼,知道吗?

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个清澈的姑娘,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

王元御有些无奈,连忙点头应下。

不忍着又能怎么样?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她一个丫头片子因此对自己有意见也无可厚非。

“还有,鸢儿她从小没了娘亲,清冷孤高的性子有时候只是伪装罢了。”

李南执眼眸中满是缱绻,依旧不放心道:“她说就是让你给她带个路,此行没什么危险。

可我心里头总是不踏实,七上八下的。

你可要照顾好她,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妹妹。”

王元御摇头叹息,自己这娘子素来多愁善感,又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便连忙捧住她楚楚动人脸颊揉了揉,轻声安慰着。

夫妻作别。

等王元御赶到城南时,鸢儿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过,看到她的装扮,王元御禁不住呆了呆。

或许是为了出行方便,这小妮子竟换了身男儿装束,而且还打扮成了小厮模样。上身是一件朴素的短衫,用一条布带系在腰间,下身穿着黑色的棉裤,还缠着绑腿。

只是,她本就长得清丽出尘,兼之年纪尚小,一张脸蛋儿粉粉嫩嫩的,若真是小厮,便俊秀得有点过分,难免不会让人想歪。

两人走在一起,别人一准儿会认为王元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尤其是一双脚,虽然没有刻意裹过,但相对男儿也太小了些,只要不是瞎子,怕是一眼就能看穿她是女扮男装。

唯一的好处就是从远处看去,不像女孩子那么招眼罢了。

“牲口!”

见他出了城门就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珠子从来没挪开过,戚鸢儿心有成见,明显是想偏了,不由嘟着嘴低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由于距离太远,王元御只见她嘴动,却没听到她具体说了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可人家是自己小姨子,还有把柄在手,又能反驳什么?

王元御呆了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公事公办道:“鸢儿,走吧。”

“哼!”

戚鸢儿懒得搭理他,俏生生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跟在他后头,径直朝着十里外的那座孤村走去。

由于那座村子坐落在河边,地势低洼,出了南城便一路向下。视野开阔,远远望去,景物与夜晚相比,又有所不同。

丘陵起伏,绵延而去。

目之所及,小村外果木成行,一条小路穿过田野,连通在夜焱城之间。

长河涛涛,蜿蜒在雄浑的天际线下,绕过那野村,流向远方。

秦岭高大的山阴仿若屏风,耸立在南方。阳光越过山脊,散射而过。晴好的日子,一眼望去,整座孤村都仿佛笼罩在万千霞光之中。

饶是王元御,也看得心旷神怡,有点难以置信那晚的路上会遇到如此多的鬼祟。

戚鸢儿同样极目远眺,小肩膀都垂了下去,心胸霎时间开阔许多。

甚至觉得再拿眼睛剜自己这位不堪的姐夫都有点煞风景了,小脸儿渐渐恢复平静,也公事公办地询问起他那晚的遭遇。

“就是那座黄土坟茔。”

两人一路上没有任何闲话,规矩得还真像小厮陪着自家姑爷出游。直到那片山坳,王元御才神情凝重,指给戚鸢儿看。

五里地过去,已日上三竿。

冬日的太阳悬在树梢上,明媚的光线早已驱散了雾气,山坳中的景物尽收眼底。

其实,除了那座孤零零的坟头,也没什么景物可言。甚至那坟堆上连一株荒草都没有,几天过去了,依旧崭然如新,就跟早上刚埋了人似的。

戚鸢儿纤细的柳眉也皱了皱,心里莫名生出一阵恶感,可到底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墓有十不向:一不向流水直去,二不向万丈高山。”

王元御幽幽道:“这山坳明显是一处凶地,兼之断山恶水,正常人家是绝不会把亲人葬在这里的。

偏偏它孤零零的长出一座坟丘,即便不懂风水,寻常人看到也会生出一丝恶感。

每到晚上,会出现那么可怖的异象也就不奇怪了。”

“哼,果然是见多识广,懂得可真多!”

戚鸢儿下意识的就开始阴阳他。可想到自己姐姐跟他终究十分恩爱,自己还是不要太过刻薄,便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扬起俏脸儿道:“什么风水堪舆,都是南方那些妄想长生之辈弄出来愚弄百姓的话术罢了。

邪祟就是邪祟,可与山水地形无关。

既然你说前晚一队出殡的鬼魂沿着这条路而来,可道路的源头就是那座孤村。难不成,村中人都已遇害,化作了厉鬼吗?”

两人目光短暂相交,又连忙各自错开。

当即,都不再多言,不由加快了脚步,直直冲着那恬静的村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