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旧照中的秘密（上）
储藏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林青玥手中的相册突然变得沉重，照片里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此刻看来格外刺眼。
“对不起，菲菲姐，我不知道...“林青玥声音轻颤，相册边缘在她指尖微微凹陷。
何菲菲走进来，轻轻接过相册，指尖抚过照片表面：“十四年了...这是香香失踪前一个月拍的。“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林青玥能看到她眼底的波澜。
萧景阳默默站起身：“需要我们先出去吗？“
“不用。“何菲菲摇摇头，反而在纸箱旁蹲下，“既然让你们帮忙整理，这些事迟早要知道。“她翻开另一本相册，里面是几张泛黄的全家福，“这是我父母，这是奶奶，这是香香...现在只剩我了。“
照片上的何家四口人站在老屋前，何父英俊挺拔，何母温婉秀丽，年幼的何菲菲搂着妹妹的肩膀，两人穿着同款碎花裙子。照片一角标注着日期：1998年6月。
“香香比我小五岁，特别爱笑，总是跟在我后面喊'姐姐'。“何菲菲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自言自语，“我父母出车祸后，就我和妹妹一起跟着奶奶生活。那年村里有人办喜酒，我们跟着奶奶一起去了。大人们喝酒聊天，孩子们跑来跑去...香香跟几个小孩蹲在一边玩过家家，我就转身寻一下奶奶的位置，再转身看她时，她就不见了。“
林青玥不自觉地握住何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冰凉。
“全村人找了三天三夜，报了警，贴了寻人启事...什么线索都没有。“何菲菲深吸一口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萧景阳眉头紧锁：“当时警察怎么说？“
“怀疑是被拐卖了。“何菲菲苦笑一下，“那几年附近村子丢过几个孩子，但都没找到。后来...“她的声音哽咽了，“后来奶奶在寻找中忧思成疾，也离开了，临走前还念叨着香香的名字。“
林青玥眼眶发热，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无法想象何菲菲是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的——失去双亲，又失去妹妹，最后连唯一的奶奶也忧思成疾离世。
“所以这家店叫'墨香啡语阁'...“萧景阳突然说。
何菲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香香喜欢墨水的味道，我小时候总笑她是'小书虫'。开这家店时，我想...如果她有一天路过，看到这个名字，也许会想起些什么。“
林青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何菲菲对她格外照顾——在她身上，何菲菲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菲菲姐，我们一定会帮你整理好这些照片。“林青玥坚定地说，“也许...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何菲菲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们。其实我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是这些回忆，总得有个归处。“
她起身离开后，储藏室再次陷入沉默。林青玥和萧景阳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工作。他们小心地将照片从相册中取出，按年份分类，然后放入何菲菲准备好的新相册中。
“这张...“林青玥突然停下手，凑近观察一张酒席场景的照片。照片前景是何菲菲和妹妹跟着奶奶一起坐在圆桌旁，背景是熙攘的人群。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模糊的身影上——那是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正弯腰对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
“怎么了？“萧景阳凑过来。
林青玥指着那个几乎要消失在照片边缘的身影：“你看这个人...他在跟谁说话？“
萧景阳接过照片，眯起眼睛：“看不清，但肯定不是香香，香香在照片前面。“他顿了顿，“你觉得可疑？“
“只是...直觉。“林青玥摇摇头，“可能我想太多了。“
萧景阳却认真起来：“等等，我有个朋友是摄影社的，他们有些软件可以修复老照片。要不要我请他帮忙处理一下？“
林青玥眼前一亮：“可以吗？“
“当然。“萧景阳掏出手机拍下那张照片，“我这就发给他。“
他们继续整理着，直到林青玥又发现一张引起她注意的照片——这是张酒席结束后的合影，何菲菲带着妹妹和奶奶站在中央，周围是其他宾客。在人群最右侧，一个穿深色衬衫的男子正转身离开，只拍到侧脸和...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
“景阳！“林青玥急切地呼唤，“你看这个！“
萧景阳立刻凑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男子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纹身——一条盘绕的蛇。
“这个纹身...“萧景阳眉头紧锁，“和刚才那张照片里戴鸭舌帽的人是同一个。“
林青玥心跳加速：“你怎么确定？“
“看这里。“萧景阳指着两张照片的细节处，“衬衫袖口的纽扣是一样的款式，而且...“他指向男子的手表，“这块表的表带很特别，是编织纹的。“
林青玥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这个人当时一直在酒席上...“
“而且行为可疑。“萧景阳接过话头，“第一张照片里他在跟某个孩子说话，第二张里他刻意避开镜头。“
他们立刻将发现告诉了何菲菲。何菲菲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手指微微发抖：“我...我对这个人没印象。但如果是他...如果他带走了香香...“
“菲菲姐，先别急。“林青玥搂住她的肩膀，“我们现在有了线索，可以顺着查下去。“
萧景阳已经拨通了电话：“江影，帮我查个东西...对，纹身资料库。蛇形纹身，九十年代流行的款式...嗯，特别是有拐卖前科的。“
挂断电话，他对两人说：“江影有个表哥在公安局工作，可以帮忙查查这个纹身是否在案底记录里。“
何菲菲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真的能找到吗？十四年了...“
“总要试试。“萧景阳坚定地说，“现在科技发达了，人脸识别、纹身数据库都很完善。如果这个人有案底，一定能找到。“
林青玥看着萧景阳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如此热心地帮助一个刚认识的人...这让她看到了他冷酷外表下那颗温暖的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三人一起筛选照片，标记出所有可能拍到那个神秘男子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又在几张照片中发现了他的身影——总是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游移，似乎在观察什么。
“看这张。“林青玥指着一张孩子们玩耍的照片，“他站在树后面，正看着香香那个方向。“
何菲菲的脸色变得苍白：“所以...他早就盯上香香了？“
萧景阳点点头：“很可能是专业拐卖儿童的团伙。他们通常会提前踩点，锁定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