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药天才
斯拉格霍恩表现得相当夸张，但他自有他的理由。
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都有极大的自由可以自行规划教育内容。这样的教导方式上限极高，当然了，下限也极低。而斯拉格霍恩是这些热衷于“自由教学”的教授中的异类——他很善于教导书本上的内容，循循善诱的提升学生们的整体素质。
可书本上的内容为了“通识”，其实是做了不少减法的呀！
何况，这也并非是斯拉格霍恩的真实水平。他自然有高超的技艺，只是喜欢严格管控自己的精力，更乐于将更高深的知识、人脉、经验，分配给那些被他判定“大有可为”的学生。
这个海象一般的老头痴迷人才痴迷的要死，即使在早年已因此吃了个会令自己愧疚终生的大亏，也还是学不乖。
而斯拉格霍恩现在大为吃惊的理由，则是因为：他还没将真正的技巧，传授给眼前的一年级生们。
仅凭书本上的内容，做出的成品再好，也就是爱德蒙与波丽安娜那组的水平。斯拉格霍恩本要以此来筛选具有魔药天赋的学生……结果却有了意外惊喜！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老教授好奇地问道，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是斯内普先生的天才创意，还是伊万斯小姐的灵活想法？”
莉莉被夸得脸都红了起来，立即便要指出这全都该归功于西弗勒斯的细致观察。是他看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切碎毒牙之前，曾将刀子浸在锅中至少两秒。
但斯内普明显比她嘴快，小男巫傲然地抬了抬下巴：
“我注意到了您的操纵细节，教授。”斯内普蜡黄色的脸上带着一种可爱的自豪，语气却很恭敬。“而伊万斯小姐认为，您的举动既可能是在浸湿刀具；也可能是要以此提温。她认为我们可以利用坩埚升起的水蒸气，以此更好地把控变量。毕竟，对于我们这样的新手来说，很可能是没法像您那样自如的掌控坩埚温度的。”
先不提斯拉格霍恩是如何心花怒放，确信自己在今年收获了两名魔药奇才；
只说是听了这段话后两个学院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詹姆和西里斯露出了一副既有点恶心，又有些触动的神情，不知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而斯莱特林这边，大多数人都很直接的面露嫌恶，对莉莉这个格兰芬多怒目而视。只有极个别的几个打量着斯内普，像是准备和他打好关系。
“可爱的组合。”爱德蒙简短地评价道。“你怎么看呢，科波特小姐？”
波丽安娜也紧皱着眉头，被爱德蒙这么一问，不作他想地答道：
“我本以为教授那个举动是在杀毒，而那竟然是个技巧？这根本就不合理，”
她猛地止住了话头，惊慌地朝爱德蒙看去。爱德蒙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重复道：“杀毒？”
这可不是个巫师词汇，这麻瓜得很！波丽安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像合拢蚌壳那样闭上了嘴。
爱德蒙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但也没再追问。
她或许是个混血，甚至还可能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这在看重血统与人脉的斯莱特林内部，的确是个致命缺陷。再结合她的跛脚，若爱德蒙将之宣扬出去，那她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变得很不好过。
爱德蒙倒并无此意。这节课他们合作得很好，爱德蒙觉得波丽安娜很有用，也很听话，是个比特拉弗斯好得多的选择。
虽说爱德蒙此前并没想要当个优等生，但总不能被搭档拖了后腿，成了垫底的那个。而爱德蒙对有用的人，向来都是很宽容的。
说回斯拉格霍恩教授这边。此时，他已赞美完了这对年幼的“未来俊才”，且足够一碗水端平。即使是对斯莱特林有偏见的詹姆，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伊万斯……斯内普……伊万斯……”老教授嘟嘟囔囔，接着眼前一亮。“哦！伊万斯小姐，你如何称呼畅销书《橡木杖与火龙鳞》的作者马戈利斯·伊万斯？”
莉莉闻言，眼神清澈而迷茫。她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认识这位男巫。老教授还不死心，追问道：
“哦，那真遗憾，但说不定你们三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真是奇怪，我不记得我教过其他‘伊万斯’了。亲爱的孩子，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他们是在别处上的学吗？”
莉莉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您不可能教过他们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我父母都不会魔法，爸爸他是个销售员，我妈妈则在政府工作。”
……
教室内突然静了下来，只剩手脚慢的同学的坩埚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
斯拉格霍恩像是被石化了那般顿住了。老教授的目光闪了闪，直到詹姆斯·波特硬着头皮，大声说了句：“那也挺好的！”，他才跟着胡乱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他们把你教育得很好，伊万斯小姐！麻瓜的销售？唉，他们又能销售什么呢？…总之，不错不错，挺好挺好！”
这并不是个问题，就只是句感慨。斯拉格霍恩对麻瓜到底能销售什么并不感兴趣，也没想要了解。而对这样一个纯血统的老斯莱特林来说，他能表现得这么体面，已算相当开明。
可即使如此，莉莉也察觉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失望。这让女孩儿有些迷茫。
像是为了不让她多想，斯内普上前一步，将她遮在了身后。不等院长发问，就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斯内普说他母亲是个寡妇，出嫁前姓普琳斯，年轻时很喜欢玩高布石。
而斯拉格霍恩立即便想起了这位“艾琳·普琳斯小姐”，笑着夸赞她在校时取得的成绩，说她是个上过《预言家日报》的名人，不仅是霍格沃茨高布石队的队长，还参加过校际比赛，拿过大奖！
“家学渊源啊，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慈祥地说道。“看来你不仅是继承了她的天赋，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这话引来了西里斯·布莱克的一声冷哼，但也仅此而已。不知斯拉格霍恩是真没听到，还是并不在乎。他又走了一圈，确定了每一组的都已完成了疥疮药水，不过只有半数的成品具有治疗效果。
斯拉格霍恩又总结了一下学生们的失误，然后便抚掌通知：成功的同学请带走你们的魔药，大家可以下课了。
“我想要这瓶魔药，波丽安娜。”爱德蒙临走前叫住了自己的搭档，悄悄改换了称呼。“我愿意用一瓶全新的速顺滑发剂来换，你看怎么样？”
波丽安娜心乱如麻，本以为索曼的要求是在威胁，没想到他却提出了以物换物。她很想直接拒绝，用魔药来堵爱德蒙的口，可转念一想，这根本就不可能，索曼看上去可不是能被这种小恩小惠贿赂的…
最后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爱德蒙愉快地收好了那剂疥疮药水，准备给母亲寄回家去留作纪念。而正是因为他耽误了几分钟，才赶上了另一场热闹。爱德蒙刚爬出地下室，便听到詹姆斯·波特在怒吼。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
这小子明显是被气得极了，边说还边朝发出窃笑的那几个斯莱特林冲去。特拉弗斯被吓了一跳；
埃弗里则冷哼了一声，他和同龄人相比算得上是又高又壮。因此只是站定乐脚、挺起了胸，仅此便把瘦削的詹姆斯顶了个踉跄。
埃弗里表情讥讽，不屑的说道：
“怎么，你能有什么意见，波特。”
詹姆斯愤怒地看着埃弗里，要他“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埃弗里的智商似乎是没意识到，这其实并不是个邀请。他毫无迟疑的照做了。
“你没听清吗？”这个纯血少年撇了撇嘴，满不在乎。
“我说：原来伊万斯是个泥巴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