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纸花纸鹤纸飞机
夜里爱德蒙睡的不太安稳,一种奇妙的感觉纠缠着他:他感觉自己好像和这帮人靠的太近了。而他还没准备好和谁成为真正的朋友。
……
他不是没有朋友,这些年也遇到过不少知己,甚至曾认为其中有人配与自己比肩。
举个例子好了,在属于热情勇猛的范·海辛的记忆中,他曾有过一个挚友,两人最大的特点是都很倒霉。
后来他亲手了结了对方,成就了好一番伟业。作为“第一个猎魔人”青史留名。
……亲朋挚友,是很贵的。
因此自那之后,爱德蒙总要反复确认对方是否“值这个价”。
第二天竟是特拉弗斯叫醒了爱德蒙,他难得的有些赖床,整个人都蔫蔫的,成了最晚一批到礼堂的人。
爱德蒙扫了眼桌上,见覆盆子果酱与吐司片都只剩一小点儿了。他打着哈欠随便一坐,用勺子敲了敲餐盘。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倒是敬业,并不介意他来得晚了,立刻为他变出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黄油牛角包面包,和新鲜的果酱。
爱德蒙着急填饱肚子,过了会儿才记起来自己应该找波丽安娜聊聊。
看她落座的位置,小女巫起得倒早,仿佛并没因昨晚的谈话而睡不好觉。
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她的脸色与往日相比更白了一些,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波丽安娜好似察觉了他的视线,她镇定地与爱德蒙对视了一眼,极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她恢复正常了。
又或者说,恢复成刚开学时那副对一切都很漠视,仿佛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状态了。
说是这么说,此时的波丽安娜却和身旁的索菲亚·沃普尔相谈甚欢,两人很亲昵地笑作了一团。
比起说她越活越回去了,不如说她又成长了一些,变得更难摸透了。
爱德蒙咋了咋舌。
他很好奇昨晚邓布利多与自称是波丽安娜父亲的男人,到底和她聊了什么。但也清楚自己恐怕是没法单纯靠问来得到答案了。
行吧,来日方长。
爱德蒙没直接去缠波丽安娜的理由还有一个,今早又有两节连在一起的变形课,爱德蒙觉得自己最好拿出足够多的尊重与精力对付麦格教授,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上周四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搓着掌中的银杯,神秘兮兮地说“变形术大师通常是很讲师承的”。
听他的意思,邓布利多能成为变形术大师,一方面是因为才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巴希达·巴沙特的欣赏和培养;而邓布利多又悉心栽培了如今格兰芬多的院长,变形术教授米勒娃·麦格。
“如果你们中有人对这门课很感兴趣,”
那老头当时偷看了爱德蒙好几眼,完全没注意到詹姆斯·波特也伸长了耳朵。
“那不妨为自己订阅一本《今日变形术》,那上头可不止有最新的学术论文,还有不少尚未实现、大有可为的新思潮!”
“若能取得‘今日变形术最具潜力新人奖’,别说是魔法部了,拿它当敲门砖,你们说不定也能留在霍格沃茨任教!”
……
爱德蒙不确定这番话听在詹姆斯耳中是个什么意思。按爱德蒙自己的理解,这是斯拉格霍恩在暗示他应多讨讨米勒娃·麦格的欢心,走她的关系,向那本期刊投稿。
嗯,呃。虽说这对11岁的小巫师来说还很遥远;爱德蒙也不觉得自己这个性格能“讨好”到麦格教授。
最多也就是别自己作死,非要在她的课上捣乱。剩下的还得交给天赋和兴趣。
虽说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令爱德蒙短暂的思考了下毕业后的去向,但还是那句话:这听上去未免也太遥远了。
而且,就算他对霍格沃茨的兴趣真能持续那么久,邓布利多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能准许自己这个出身的人来教书育人啊?哈哈哈!
不扯这些有的没的,变形课依旧十分有趣。
这回麦格教授没再变猫等人,她严肃地来回扫视落座的学生,确定没人迟到后,拿出魔杖将一张白纸变成了一朵纸花。
“怎么变成手工课了?”
詹姆斯有些失望地嘟哝着,被麦格教授瞪了一眼。
“肃静,学生们。”女巫扬声说道。“先前你们已接触过最基本的变形术了,而今天我要教你们的知识则与之前略有不同。”
“就像我曾说的那样:变形术是最严谨也最危险的法术。但与此同时,它也最优雅、最优越。”
爱德蒙在心底笑了一声,差点就要高呼“老天!”
他倒没觉得麦格教授高傲,因为与之接近的论调他早在其他课程上听得多了。就连和蔼可亲的斯普劳特教授,都认为自己教的草药学“构建了整个魔法社会,是巫师最离不开的一门学科”。
但这并不妨碍爱德蒙觉得这很好玩。
这些老教师都很热爱自己教的科目,坚信着它们是“最重要”的。看来霍格沃兹不止是聚集了一帮好人,也算是聚齐了一帮老顽童。
变形课还在继续。麦格教授以严谨但也易懂的方式解说着今天的课程。
“先生们、小姐们,认真聆听,好好动脑——我并非是以咒语操纵着这张白纸,而是改变了它的形态,让它从一张平平无奇的白纸,变成了一枝纸花。”
“有人注意到要点吗?”
莉莉·伊万斯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卢平比他俩稍慢一点。
但谁都快不过詹姆斯·波特的那张嘴。明显也没睡好的他仿佛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一个课堂提问,没举手就直接答道:
“你没改变它的本质,它依旧是一张白纸。”他也被激发了兴趣,一边说一边思考。
“因此,我们得将它看做一个整体,牢记要变形的只是它的‘一部分’……我说的对吗?这真有趣!”
……
爱德蒙笑了两声,令坐他身旁的波丽安娜扭头看了他一眼。
爱德蒙则在看麦格教授那张无奈的脸。看她眼中闪烁着的惊喜,和越发沉了下去的嘴角。
这太有意思了,麦格教授顿了五六秒钟,这才清了清嗓子。
爱德蒙很能理解她的无奈。在他看来,除却措辞,即使是自己也很难答得比詹姆斯更好。
可这小子完全没有遵守课堂纪律的意识,教授一旦调动起了他的积极性,这家伙就什么都不顾了,炮弹似的横冲直撞。
“……格兰芬多,嗯,不加分。”
麦格教授艰难地说道,似乎也有一些遗憾。但她公正的评分与之后的数落也安慰到了那些举着手的小巫师。
优秀的炮弹比拙劣的炮弹更令人灰心难过。一个优秀又不守规矩的家伙肯定是比只剩莽撞的人更值得忌惮的。
那之后,由于纸玫瑰太难,麦格教授只要求他们变出纸飞机又或纸狐狸——“别想靠手折来蒙混过关!那不是糊弄我,而是在糊弄你们自己!”
她是这样说的,这话莫名的耳熟。
爱德蒙费了不少功夫,甚至借来了麦格教授折出来的纸玫瑰,临近下课这才复刻成功。
还不等他向教授邀功,就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肩头。
爱德蒙侧头,只见一个皱皱的纸鹤摇摆着翅膀,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的掌心。
小东西里隐约透出了一些字迹……娟秀的字迹约他下午去拱桥庭院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