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民以食为天
“臣国子监经学博士陈冲和，见过皇子殿下。”
赵元贞面色一僵，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这个国子监的博士不要认出自己。
但辽国的人就在旁边看着，他只能示意陈冲和无需多礼，自便即可。
陈冲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了不撞到枪口上，只得躲到人群外和许长生挤在一桌。
另一边来问话的宦官，从许长生口中得知了香气源自一道名为“蟹黄汤包”的菜肴，转身回禀了赵元贞。
得知这群人还没有离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蟹黄汤包，为了不被给差评，他只得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哈，这个真没有。”
“陈博士，汤包的味道如何啊？”
当陈冲和咬开汤包，舌尖吮吸到丰富的蟹黄鲜味时。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精神一振。“哇，这味道太赞了！”他忍不住大声赞叹道。
那蟹黄的鲜味浓郁得很纯粹。
一口下去，感觉就像把整个螃蟹的肥美都装进了嘴里。
汤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陈冲和赶忙吸了几口，那鲜香顺着喉咙一路往下，舒服得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好似张开了。
“呜，人间美味！”
陈冲和吃的忘了神，外皮薄软又有嚼劲，和里面的蟹黄、汤汁搭配得相得益彰。
他三两下就吃完了一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又拿起筷子去夹下一个。
随着他的暴风席卷，一屉汤包被他悉数扫光。
伴随而来的，是他体内涌动的才气，让其思绪仿若是让其思绪仿若是挣脱了枷锁的蛟龙，一头扎入了浩瀚无垠的文宫学海之中。
刹那间，他只觉识海翻涌。
原本平静的文宫陡然间大放异彩，宫墙之上的诸多圣道光辉愈发璀璨，好似呼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奇妙机缘。
刚刚入腹的蟹黄汤包的力量，化作了一缕缕奇异的文气。
色泽金黄，宛如实质的丝线，在文宫之中穿梭游走。
这奇妙的体验，令他对平日里钻研的儒道经典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曾经那些似懂非懂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为他拨开了眼前的重重迷雾，让他得以窥见文道真谛的冰山一角。
陈冲和顿时文思泉涌，心中结合近日经历和眼下的灵膳，鬼使神差地出口诵道：“香甑炊菰白，醇醪点蟹黄。虽愧平生志，犹胜李易安。”
话音未落，才气从天而降，犹如白虹贯日，直入陈冲和眉心处的文宫。
“文道异象，才气达府.....”
赵元贞目露震惊之色的喃喃说道，作为大周的皇子，他知道这首诗的份量。
一首《凉州词》才气镇国之上，引发的文道异象所化的“玉门关”，让大周的西域固若金汤，抵挡住了不计其数的妖魔。
“在战场上，一首才气达府的诗作，抵得上一百个炼血境的武者。”
儒道能成为大周的主流，靠的可不仅仅是笔墨文章。
额吉也被这一幕所震撼，她虽不懂其中关窍，但这阵异变散发出来的气势，令她感到严重的不安。
滔滔不绝的才气在陈冲和的文宫内激荡，他的儒道修为也随着不断上升，很快就临近了进士的瓶颈。
“一笼蟹黄汤包竟然有如此伟力，省去了我几年苦读文章的功夫。”
陈冲和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宫内的变化，方才的诗作已然化作石刻印在墙壁上，看似普通的字迹中流露出不凡的气息。
他隐隐察觉到，自己文宫中悬浮的才气古剑上，新添了一抹锋锐寒气。
引发文道异象的诗作，他此前也从未接触过。
但陈冲和能明确的事情是，许兄弟的灵厨技艺绝非一般，尤其是那笼蟹黄汤包。
他看着许长生的身影，心里却想到只有六品以上的灵膳才能有这种神效。
莫非许兄弟为了我，特意寻来了这份汤包灵膳不成？
许长生在他心里的份量，不知不觉的又重了许多。
旁观这一切的赵元贞，忍不住心底的馋欲，出声询问许长生道。
“掌柜的，陈博士方才吃的灵膳，可否给我们也来两份？”
思虑到陈冲和造成的动静，赵元贞莫名就对许长生多了一分正视的态度。
他也想品尝一下这道香气扑鼻的灵膳，能否也让他的武道境界大幅提升。
许长生扫了一眼几人，眼底的无奈藏得极好，脸上微笑着一字一句说道。
“嗯？这个，真！没！有！”
系统奖励的食谱，制作出来的灵膳功效不能和大周的灵厨之道等同而论。
他亲手烹制蟹黄汤包，凡是第一次食用的人都能提升一定的修为。
但今天的蟹黄汤包是他只准备了几份，根本不够售卖。
更何况他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后，更想离这些王公贵族远一些。
见竟然还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赵元贞眉头一皱。
“这个，可以有。”
许长生无奈，怎么还有人跟他玩起了这么老套的剧情。
“三皇子殿下，今天的蟹黄汤包本就是试菜，小店没有备齐食材，只能委屈您下回再来了。”
“皇子殿下，凡事都讲求缘分，今日有幸尝到绝味，又见证绝妙诗词的诞生，额吉不虚此行了。”
赵元贞听了也只得作罢，毕竟为了大辽的公主为难本国的百姓，他也不愿意。
“掌柜的，我想问你一下，贵店招牌上的食为天是什么意思？”
“黎明百姓以食为天，让大周百姓都能吃饱吃好，便是我的心愿。”
许长生颇感意外，食为天的名字是他拟的，没想到这个辽国的公主还会问其中的意思。
他这番话回答的极为冠冕堂皇，但也确实是他朴素的想法。
一旁的陈冲和听了，心中暗自惊叹。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见证就是我儒家圣人成道的途径，许兄弟立志为黎民百姓谋福祉，志向高远。”
......
送走了赵元贞等人，食为天内只剩下许长生和陈冲和两人。
“许兄弟，元亨二年的迎仙圣，今天小酌一下？”
陈冲和去掉了酒壶上的泥封，芬芳的酒香扑面而来。
许长生见状，又从后院又取出几笼蟹黄汤包。
方才，陈冲和吃下蟹黄汤包后，制造了轰动的异象，令他始料未及。
在没有获得食道道胎，成为正式灵厨之前。
力求安稳是他行事的准则，宁可慢一些，也不能将自己卷入风波之中。
在这丢块石头，都能砸死五品官的京城。
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他才不惜得罪三皇子，也不愿意将蟹黄汤包拿出来。
“许兄弟，你这蟹黄汤包里掺了什么东西，竟然能令我如有圣人提点一般。。”
陈冲和醉意熏熏地指着蟹黄汤包，懒懒地问道。
“陈博士学富五车，才情绝伦，临阵突破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这汤包有何干？”
“你们儒生修炼实属舒服啊，动动嘴皮子就能提升实力。
陈冲和翻了翻白眼，嘴角微微下垂，眼神里透露一丝心酸。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许兄弟，儒道修行如苦海作舟，时刻都需要保持慎独之心，不进则退。”
“否则红尘煞气，顷刻间就泯灭了文胆，连食用灵膳驱煞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