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至于吗？
经过数个小时的奔逃，许川雨与段茹雪已拼杀了数十名追杀者。许川雨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下脚步，他知道，背着的段茹雪想必也早已支撑不住。
当他轻轻放下段茹雪，眼前的景象果然如他所料——段茹雪脸色惨白如纸，比之前更加憔悴。
“你没事吧？”许川雨关切地问道。
段茹雪露出一抹苦笑，眼中满是无奈：“我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恐怕很难再应付那些魔修了。你走吧！”
“啊？”许川雨一脸错愕，“都到这地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我现在想逃，那些追杀者也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我大概是绝望到糊涂了。本不想连累普通人，结果还是把你卷了进来，如今还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妄图一死了之……接下来，只能拜托你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
“追杀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他们的实力远非刚才那些对手可比。而且我现在身负重伤，需要你将他们引出来，我再趁机出手斩杀。当然，你也……”
“好，我答应你。”
“为什么？”
“我刚才说过，我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你若死了，我又怎能独活？”
段茹雪眼神微微闪动：“其实，我有办法让他们无法追踪你。”
“真的吗？”许川雨眼中燃起希望。
段茹雪强撑着微笑，轻轻点头。她心中暗自思忖，他不过是个凡人，不该与自己一同赴死。可为何，她竟如此不愿他抛下自己？一定是万魔珠在迷惑心智，她必须稳住道心。
“剑仙子，夜色已深，为何还急急忙忙赶路啊？”阴森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他们来了！”段茹雪神色一凛，迅速拔剑。许川雨握紧手中弓箭，挡在她身前。
“放心，只要他们敢靠近，我有十足把握将他们斩杀。”段茹雪语气坚定。
“要是他们不近身，投毒怎么办？”
段茹雪微微皱眉，轻叹一声，显然还未想好对策。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毒粉的烟雾扑面而来。
段茹雪赶忙运起法力抵挡。可她本就重伤在身，还要护着身旁的凡人，即便防御再强，也难免露出破绽。她很快察觉，对方投下的竟是合欢散，这群卑鄙的魔修，怕是想将我掳去当作炉鼎！
怎么办？现在冲出去，许川雨定会陷入险境；继续死守，也是死路一条。
“只要把他们引过来就可以，对吧？”许川雨突然开口。
段茹雪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有办法？”
许川雨拍了拍手中的弓箭：“就用这个。你不是说过，这并非凡间寻常武器，即便普通人也能发挥出威力，而且这弓箭能百发百中，再加上我多年玩游戏练出的手感，我有信心将他们全部射杀！
段茹雪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交给你了！”她拔剑而立，身姿飒爽，威风凛凛地站在许川雨身后，随时准备将冲上来的魔修一一斩杀。
毒气翻涌间，一支淬毒箭矢破空而出，直没入张伟身侧护卫咽喉。追杀者们如惊弓之鸟，瞬间闪入树影后。张伟攥紧腰间玉佩，喉结滚动——那是段茹雪贴身之物。他猩红着眼盯着不远处白衣染血的剑仙子，此刻不动手，待幽冥宗少宗主赶到，他觊觎的双修炉鼎和上古秘宝，都将化作泡影。
“结八卦阵！用透骨钉封她经脉！”
张伟扬手甩出三枚蛇形镖，尾端淬着蚀心毒。部下们应声而动，各色暗器裹挟着毒烟漫天飞射，符箓在空中炸开幽蓝火光。
可就在暗器即将触及段茹雪衣角时，密林深处骤现冷箭，张伟的得力手下们喉间飙血，像断线风筝般栽倒在地。
“妈的！”
张伟踹飞脚边尸体，太阳穴青筋暴起。少宗主的亲卫巡逻队随时会到，他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噬血纹身，沙哑嘶吼：“近身肉搏！谁先撕下那贱人衣衫，本领队允他在我之后享用这剑仙子的身子！”
话音未落，一群如狼似虎的部下已举着兵器扑向段茹雪，有人甚至扯开衣襟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刀刃上。
张伟倚着枯树冷笑，目光在段茹雪曲线毕露的腰肢上游移。突然，翻涌的毒气渐散，剑仙子提着滴血长剑立在许川雨身前，脚下堆叠的尸体竟比他想象中更多。剑仙子手中的秋水剑还在嗡鸣，剑身映出她苍白却倔强的面容。
就在张伟瞳孔骤缩时，段茹雪忽然踉跄半步，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晕开朵朵红梅。张伟瞬间狂喜，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笑——这分明是强撑着的回光返照！他抽出背上长剑，露出计划即将得逞的笑容：“美人儿，双修炉鼎可不分伤重与否，等你做了我的炉鼎，哈哈哈哈......”
在张伟洋洋得意的瞬间，许川雨手中的箭矢破空而出。他仓促躲闪，锋利的箭刃仍擦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他身形疾转，跃上另一棵大树，企图打个出其不意。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刹那，森冷的箭尖已抵住咽喉。张伟瞳孔骤缩，狼狈地向后翻滚避开。
“他怎么可能精准锁定我的位置？分明只是个凡人......难道也是修仙者？就算如此，又怎能预判我的进攻轨迹？”张伟咬牙，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再试一次！”
面对藏在暗处的敌人，常规手段根本无济于事。除非有雷达般的探测能力——可许川雨手中只有一把弓箭。按常理，此时只能漫无目的地乱射碰运气，但那是黔驴技穷的选择。
“段茹雪，你能感知到对方的方位吗？”
段茹雪微微颔首：“大致方位没问题。”
可就算知道方位，想要命中也绝非易事。然而，许川雨却凭借着惊人的箭术和预判能力，将追杀者一一放倒。
这份精准，即便是一流射手也难以企及，直到此刻，段茹雪才恍然惊觉：出生于森林、以狩猎为生的许川雨，本就是天生的神射手。
此时的许川雨沉浸在战斗的酣畅淋漓中，普通射击游戏早已无法满足他，这场真实的生死对决反而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但他也不禁担忧，若从这心流状态中抽离，该如何面对现实的残酷？
就在许川雨分神的瞬间，张伟抓住机会，如苍鹰般俯冲而下。
可许川雨仿佛洞悉了他的每一步，箭矢再次破空而出。张伟惊恐地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段茹雪早已蓄势待发，冰冷的剑意让张伟头皮发麻。
绝望之下，他心一横，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即便死，也要在这“剑仙子”的脸上留下最后的印记。
看着敌人这般疯狂的举动，许川雨心中竟涌起一丝敬佩。而段茹雪虽表面镇定，内心却羞愤交加，若不是身负重伤，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段茹雪体内的万魔珠突然剧烈震颤，愤怒与不甘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一直勉强压制的伤势再也不受控制，她一口鲜血喷出，软软地昏厥过去。
许川雨呆立当场，满脸困惑：这......至于吗？只不过是被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