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启程之路
曼尔巴城终于有了一丝夏天的气息，山头的积雪慢慢褪去，沼泽中的蛇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从匠石城返回后，华莱士便拉着珍妮，钻入院落中幽静的实验室，紧锣密鼓地倒腾了起来。
布克率领毒牙、暗影和狂战三人，全副武装地，守护在实验室之外，确保此处不受打扰。
内堡之外，亚瑟则开启了全城戒严，曼尔巴城草木皆兵。
他们深知，华莱士能否晋升为青袍巫师，关乎着科尔斯特家族的生死存亡。
没有人敢怠慢。
华莱士要和费恩抢夺时间，在暮谷城的剑与盾指向曼尔巴城前，完成“启程”的制作。
根据《巫师药剂总纲》描述，晋升青袍巫师所需的药剂，称之为“启程”。
它没有凤鸣青绿、狂蟒之绯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只是提醒探索元素能量奥秘的人：晋升为青袍巫师，巫师之路才算真正启程。
实验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罐子、试管和烧杯，辅助台上是珍妮说不上名的珍贵草药，以及蛟龙之骨、蛟龙之心、灰色鳞片等材料。
龙蛋摆放在高台之上，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注视实验室内发生的一切。
两人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一直汗流浃背地做着前期工作，并靠紫藤萝草精华续命。
“好了，所有的材料准备就绪，失败就在此一举。”华莱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珍妮，可别打瞌睡，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大人。”珍妮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按照顺序将所有材料摆放好，并根据华莱士的吩咐，确保每一份材料的克数都刚刚好。
“启程的制作，必须保持绝对的耐心和警惕，任何材料多一毫克，或者少一毫克，都会导致失败。”华莱士如是说道。
他取出一口全新的坩埚，放在支架上，并点燃支架下方的火焰，确保坩埚底部能够均匀受热。
“珍妮，你将蛟龙之骨倒进坩埚，记住我说过的话，只可放入五十八克，再炖煮七分钟。”
珍妮点点头，她戴上白色手套，将早已切碎的蛟龙之骨放在天秤上，反复确定为五十八克后，倒入坩埚。
华莱士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百片异域蛟龙的灰色鳞片，催动手中的火焰，瞬间将其烧成粉末状，并取出其中的十克。
“大人，七分钟马上到了，还有十秒...还有五秒...”珍妮掐着秒表计时。
时间一到，华莱士将十克鳞片粉末倒入到沸腾的坩埚中：“调小火焰，等待液体颜色转青。”
珍妮立刻把火调小，使坩埚内的灰色液体保持小幅度的沸腾状态，盯牢液体的颜色变化情况。
“大人，颜色变了。”珍妮全神贯注地盯着坩埚内的液体，大声喊道。
灰色液体变成了白色，又变成了青色。
华莱士松开双手，将蛟龙之心沉入坩埚底部。
“哧！”的一声。
蛟龙之心好像被放了气的轮胎，迅速干瘪下去。
一团青色火焰从蛟龙之心内部喷出，燃烧在坩埚表面，将其覆盖。
华莱士微闭双眸。
一串古老的咒语从他嘴口吐出，随着咒语声音的高低起伏，液体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有节奏地窜出坩埚，又沉入锅内。
二十分钟后，华莱士才结束这一段漫长的咒语，脸上布满汗珠。
咒语的魔力，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
蛟龙之心与坩埚中的液体完全融为一体，化作一滩墨绿色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彻整个实验室。
“大人...”珍妮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什么。
“怎么了？”
“您听到了吗？坩埚中，好像有哀嚎声...”
华莱士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不以为意道：“这些声音源自异域蛟龙吞噬的亡灵。”
“异域蛟龙屠了整个笑匠城，从中获取大量的亡者气息，这些能量正是我们需要的。”
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元素能量，正在和这些亡者气息发动着互动。
高台之上的龙蛋，也微微震动了起来。
哀嚎声越来越响，有苍老的悲鸣，有稚嫩的哀嚎，有无助的呻吟，最终变成刺耳的尖叫。
“就是现在了。”
华莱士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他大声喊出一段简洁有力的咒语，将亡者气息压制下去。
体内的元素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坩埚之中，将他的身体掏空。
“以吾之名，合！”
他的声音在实验室内回荡，坩埚之内的液体不再沸腾，亡者的灵魂也得到了安息。
短暂的平静后，液体有如爆发的火山岩浆，从坩埚之中喷了出来。
它随着华莱士的引导，迅速汇入到试管内。
【启程，服用后可强化战士/褐袍巫师的体质和精神，多次服用会削弱效果，无副作用。（注：服用者需具备天赋之躯，否则无效。）】
“就差最后一步了。”华莱士并未如释重负，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珍妮，你先下去休息吧。”他心疼地望着珍妮，眼前这个少女的脸上，已布满憔悴。
晋升为褐袍巫师前的景象，还在华莱士的脑海中历历在目，他不想吓坏珍妮。
“大人，我就在门外等候，随时听从您的召唤。”珍妮微微鞠躬，抱着龙蛋走了出去。
望着珍妮远去的背影，华莱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试管之中。
启程晶莹剔透，仿佛等待与华莱士合二为一。
如果自己没有天赋之躯，将被启程所反噬，科尔斯特家族将被费恩所吞掉。
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事到如今，只能拼了。
他猛的拿起试管，将其咽入喉中。
一股力量在体内涌现，它吞噬了华莱士体内的元素能量，像一双无形的巨手，想将华莱士撕碎。
“咳...咳咳咳！”华莱士痛苦地倒在地上，感受到每一寸肌肤的刺痛。
启程顺着血管流遍华莱士的全身，将他的血液点燃。身体开始慢慢升温，并冒起了青烟。
棕黑的头发，褐色的长袍，白皙的皮肤，随着体内冒出的火焰燃烧。
转瞬之间，华莱士成为一团火焰。
点点星光从火焰之躯中飘出，越来越多，汇聚成了星河。
随着火焰缓缓熄灭，星河扑向了地上的白骨，凝聚出了新的肉身。
他缓缓站了起来，像初生婴儿一般，重新审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