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万个为什么
东京，源氏重工
ξ层，绘梨衣的小屋
厚重的金库门之后就是一条樱花木走廊，地下铺着木板，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两侧的墙上。
这条步道本该出现在那种旧式的大房子里，每根木条上都沉淀着时光，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屋子中间是一张被炉桌，周围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也没有什么家具，只有打开的壁橱里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巫女服。
这略显神圣的场所，此时却是刀光剑影、杀气重重。
巨大的液晶电视前，女孩平时淡漠的眼神里此时却格外灵动，似是含着杀意，手指飞快地在手柄上操作着。
随着屏幕上的不知火舞抓住八神庵的一个破绽，一套丝滑的连招。
八神庵血条耗尽，重重倒地，浮现出大大的“KO”。
女孩立即放下手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本子，抵在身旁男人的脸上，
“哥哥，你输了，下周我们可以一起去餐厅吃饭了吗”
看着绘梨衣眼中满是期冀，源稚生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忙着处理猛鬼众，却是很少来陪绘梨衣了。
伸出手，揉了揉绘梨衣的红发，开口答应到，
“好，下周我们就去上次的那家米其林餐厅，你上次不是还说他家的鹅肝合你胃口吗？”
绘梨衣立马将写好的小本子举起来，挡在脸前，
“都可以。”
其实去哪对绘梨衣来说都一样，只要能离开这个“家”远一点。
什么鹅肝合口味，只是她担心哥哥下次不带自己出来，故意的说辞。
“那我还有点事，绘梨衣自己再玩会吧。”
放下手柄，源稚生捞起一旁的衣服，就准备要离开。
身为执行局局长的他，每天都有许多的案件等着他处理。
“哥哥再见，绘梨衣会听话的，”
绘梨衣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乖巧地跟源稚生告别。
在绘梨衣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着危险和怪物，哥哥他们每天都要忙着拯救世界，偶尔能陪自己玩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要听话。
源稚生走后，沉重的金库大门再次合上，屋内的女孩却是对这习以为常。
毕竟，一个人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哦不，她还有她的小橡皮鸭，奥特曼朋友们陪着她。
于是，绘梨衣将她的小橡皮鸭拿了起来，顶在头上，张开双臂。
嘟着嘴，模仿飞机的喷气声，赤着脚丫，一圈又一圈地在木地板上奔跑着。
小橡皮鸭的肚子上用防水的粗笔写着“绘梨衣のDuck”
无数个日夜，她都是这么自己和自己玩耍，或者就只有洗澡打发时间。
突然，绘梨衣的目光被轻松熊一旁的一个包裹吸引。
“难不成是哥哥丢东西了？可是刚才打游戏时明明还没有”
绘梨衣的感官超出常人，她很确定这个包裹是刚才凭空出现的。
她放下橡皮鸭，拿起包裹，
似乎是某人担心绘梨衣看不明白，便签上非常简略地写着，
《十万个为什么》
寄：凡
收：绘梨衣
“凡”是谁，哥哥的朋友吗，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绘梨衣歪着头，虽然有些疑惑，眼里却跳动着喜悦，她已经很久没收到礼物了。
源稚生也送过她用包裹装着的礼物，于是绘梨衣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凡送给他的礼物。
麻利地拆掉包装，露出里面厚厚的一本蓝皮书，
封面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下面则是用白色字体写的“十万个为什么”。
翻开书，第一个问题便让绘梨衣感到十分困惑。
“为什么太阳系不在银河系的中心？”
太阳系？银河系？
按《圣斗士星矢》所说，宇宙不是二代主神克洛诺斯引发的大爆炸诞生的吗，每个星球不都应该是神明意志产生的。
绘梨衣也不太确定自己知道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因为哥哥很少跟她谈论这些。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橘宗政也从来不让绘梨衣接触网络和现实的书籍，跟源稚生的说法便是防止绘梨衣被刺激失控。
于是在绘梨衣的认知里，世界四处战火，高达、圣斗士、海贼同时活跃在各个地方，各种组织打来打去。
随着书页的不断翻动，绘梨衣眼中的惊喜却是不断增加，
“宇宙、地球、国家、人文、地理、人类”
“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温柔的。”
绘梨衣突然合上了书，小手拍了拍胸脯，吐了口气。
没有战火，没有四处作乱的反派，大多数人过得还是幸福的。
她在书中也看到了，自己原来每天看的只是名叫漫画和动漫的娱乐创造品，是一些作家根据故事神话编造的。
绘梨衣再次打开书，这次却是更加地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一页一页地翻动，生怕错过什么有用的知识。
这是她17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真实的世界离她如此之近，通过纸张便可触摸。
这个感觉就好像昏暗了十几年的屋子，忽然有人从外面将门推开，明媚的阳光混着新鲜泥土的气息涌入房间，黑暗和霉菌的味道逐渐消散，露出原本鲜活的模样。
龙族的血统带给她身体上的折磨，却也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
绘梨衣忘我地汲取书中知识，如一只刚破壳的雏鸟，好奇地探索巢外的世界。
良久，绘梨衣恋恋不舍不舍地将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的书本合上。
再次看向那厚重的大门，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漠，转而变成对门外世界的渴望。
翘家之魂在少女的身体里熊熊燃烧，终要将这大门烧穿，又或者烧得源稚生焦头烂额。
而后，绘梨衣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日记本，在上面写到，
“今天收到了凡的礼物，绘梨衣非常喜欢，凡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希望有机会可以见到凡。”
女孩的日记更像随笔，思绪流淌到哪，笔尖便滑动到何处。
…………
“啊切！”
“是谁在念叨我啊。”
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林凡揉了揉鼻子，继续在街上游荡。
夏日的晚自习燥热难耐，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更是烦人。
所以林凡并不喜欢自习，再说他也没什么要学的了，逃出来上网，成了每晚固定的活动。
“啊!救命，我再也不敢了。”
……
抱着头，正在欣赏月色的林凡，被街角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所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