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武，相争！
五日后。
夏日炎热，清晨的街道上便已经有了些炎热的气息。
得益于县衙那些不干人事的狗东西，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以至于这虽然是整个县最大的街道，却也很多都已经关门大吉，路上也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
却唯独张家酒楼面前，围了不少人影。
“啧，这野猪块头可真不小嘞！”
“就他这身子骨，别说是打来了，光是搬都得挪一整夜……怪不得天还没亮就等在这了！”
“我也是说，说不得是撞死在大石头上被他捡来的呢！”
“这泼天的运气，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头上啊！”
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那一颗颗躁动的心，甚至已经有人在呼朋引伴准备动手了。
毕竟只是一个小老头，守得住这横财才是怪事了！
“老头子，好本事啊！”
那朱帽的掌柜不管这些，只看野猪看得两眼放光，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钱袋子扔给出去。
在那边，一个浑身裹在褴褛的衣衫当中，只露出那一双眼睛的枯瘦老人。
当然，没人认得出这是陈言。
陈言见到钱袋一把抓住，翻开一看却只有四两银子。
三百八十斤，按十二文一斤来算，他该拿到的可不只是这些……
但他也不计较这些了，反正多些少些也无所谓了。
才刚刚拿到手里的银子，陈言又直接原模原样地抛了回去。
“开一个雅间，上好菜。”
“花完为止。”
朱帽掌柜见钱袋被扔回来本就有些发愣，再一听这话脑袋更是发懵。
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四两银子……”
“全上酒菜？”
他上前一步拉住陈言，生怕他变卦跑了。
陈言点头，抬脚便踏入了酒楼当中。
掌柜见他没有开玩笑，狂喜之色涌上脸来，赶忙让人招呼。
一盘一盘的好菜端上桌来，可陈言的身子还真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怎么吃都不够，多少都塞得下。
四两银子的菜……
他只怕不够吃！
五天了，谁知道这五天他怎么过来的！
这古代的山可没有这么多的山清水秀。
家家户户要砍柴烧火，日子苦了还得啃树皮弄野菜，大多山都是光秃秃的……
要想要搞到这么个猎物可一点都不简单。
他起初的时候差点再一次饿死，好不容易弄了个傻狍子填肚子还吃得没滋没味。
而且他天天打桩功需要的吃食可一点都不少。
五天的时间里，一遍又一遍，他硬生生给那玩意怼进了入门。
饿到眼睛发绿，抓着这野猪就来了这酒楼面前……
吃完这一顿，就去卫所入武卒。
他现在体内那一缕气血，粗壮得像是指头般，不怕入不了。
按照矮脚老四的说法，只要成了武卒便有柳百户护着，之前和县衙的所有恩怨都不是事。
但在这之前……
先吃。
吃得盘子堆起老高，吃得掌柜怀疑人生，吃得底下刚来的官差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你是说……”
“一个枯瘦的老头，挎着弓箭，猎了头野猪，在楼上胡吃海喝还不让你们看脸？”
那官差问的时候双眼就已经在放光。
他们这么早就出来巡逻，嘴上说着是为了搜查蛮子……
可是蛮子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搜查！
还不是因为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陈老妖！
那家伙也是个狠人，只是因为不想交个税便活活砍杀了十个官差……
这其中啊，就有那柴总旗的弟弟！
柴总旗！
光是总旗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那弟弟赌鬼一个，天天怕泡在赌坊里，靠着关系混了个官差也天天只想着搞钱。
柴总旗虽然平日里斥责，可那毕竟是他亲弟弟……
现如今，在县衙当差，被人给砍成了两截！
而且凶手在又杀了九人之后没了踪影！
县老爷这几天跟发疯了似的，几乎将整个清水县翻过来找了。
他也是，这几日天天一睁眼就是这事，陈老妖的特征更是已经听到耳朵都起老茧了。
想着先来吃个早酒，却瞧见了这么一回事……
这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张掌柜，我告诉你可得把人稳住了！”
他没有半点犹豫，留下这么一句便急忙转身去喊人。
这老妖的事还没过去几天，而且能吃得下这么多，能一口气杀九人……
不是武者才是怪事呢！
傻子才这么直挺挺地撞上去呢！
那可是柴总旗的亲弟弟，这些日子卫所的武卒都没少来找。
让他们来吃肉！
他不贪心，就这一个消息的汤水就足够他升官发财了！
——
四两银子真不算少，尤其是这王朝末年，都够一家人小半年的开销了。
结果陈言这一顿全给吃了。
却也吃得尽兴！
唯一不好的是……
怎觉着这楼下越来越吵了？
他将最后一盘肉三下两下塞进嘴里，又美滋滋喝了口酒才回过头去。
用筷子头扒开窗帘……
瞧见底下官差络绎不绝的时候，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已经够避开了，去深山里一去就是五天。
这才刚回来，饱饭还没吃上一顿……
没等回头，酒楼里已经有人在呼喊。
体内有了气血，真就如赵正东所说变得耳聪目明，力大无穷，甚至连反应都快上了许多。
陈言感觉自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终于，门被推开。
那之前还欢天喜地招呼他的那张掌柜，此刻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老……”
“老人家，下边……”
看得出，他一万个不愿意来。
陈言也不为难他，随意摆了摆手便起了身。
而后将旁边的弓箭抓起出了门……
可是才刚刚踏出门去，一把短刀便已经扎到了面门上来！
来势之猛，之迅！
即便陈言已经有了准备，却也只是险之又险地堪堪避开来。
短刀深深嵌入到柱子中去，从刀尖从另一头露出。
“你这老妖怪，果然已经练出了气血！”
陈言低头往下望去，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收回手，面色颇为不善。
而在他身边，官差模样的人最多，和他一样的武卒也有三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