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器晚成？大器速成！
雨似乎更大了。
大个大个的雨珠砸得陈言直不起身子。
那颤颤巍巍的脚步像是下一步就会断在雨中。
下了台阶到石锁前方拢共也就十来步，陈言却走了半晌……
“这老糊涂的东西，眼睛都睁不开吧，怎么奔着那最大的去了！”
不知谁笑骂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
陈言终于站定，可面前的却是那最大最重的石锁。
石锁足有他身形的五倍不止，和他嶙峋的瘦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甚至没有办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有勇气站在那面前的。
刚才那人说他看不清……
可真是看不清吗？
石锁是从小到大一字排开的，就像是一道门槛，跨过去了才有后面的考核。
对于常人来说一个和另一个之间间隔并不远，也就几步路的事。
可对于陈言那老胳膊老腿来说可得提前就规划好……
陈言是径直走过去的。
可即摆在面前的事实是这般，但众人还是愿意相信他就是老糊涂了，就是摸不清方向……
可惜，众人的争辩声都还没能响起。
便看到陈言两只手一把抓在了石锁的把手上……
这一次，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甚至连矮脚老四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他没想到这老东西真敢！
雨幕依旧。
陈言扣在石锁上的双手就像是两只瘦弱的鸡爪，上面皮骨松散地耷拉下来，让赵正东看不见一丝力。
“别死，求你。”
赵正东性子木讷，从陈言迈出第一步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揪心了，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来。
“量力而行。”陈言朝他露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
可是他不知道当脸上的那些松垮垮的皱纹衬托下，没有表情会是轻松的。
而“量力而行”四个字落在赵正东耳朵里也变成了……
我今天必须死在这！
说完，陈言便发力了。
他能感觉得到，从用力的那一秒开始……
【老当益壮】的词条就在微微发烫。
就像是一泓热泉，从他没有半点力量可言的四肢百骸中迸发！
而后顺着心意朝双手汇聚而去！
没有半点隔阂，仿佛那力量本来就是他的……
赵正东能感觉到陈言的手在颤抖，能感觉到陈言的青筋在暴起，双目在充血！
可他是考官，回想到此前老四提醒的他要公正的话，他即便想却也只是在雨中不自觉地伸出手。
似乎想要在陈言倒下的一瞬间扶他一把。
可这一刻没能等到……
在陈言倒下之前，那像是山一样的石锁先有了晃动。
其实最初只是一丝，在磅礴的雨幕中几乎让人看不到变化。
对于这样庞大一个石锁而言，离地那不到一寸的距离实在微小得可怜……
忽而，赵正东听到从陈言喉咙里爆发出的一声大吼。
血水从嘴角溢出来，那瘦弱得像草一样的身子被大雨冲刷得更加摇摇欲坠……
终于，巨大的石锁离地而起！
活就像是一座山腾了空！
众人都还来不及惊异，便见到陈言一鼓作气将石锁……
高举过头顶！
那单薄的身影在雨中似乎随便一个雨点都能将他砸得再直不起身。
可他却始终没有倒下！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唯有赵正东在心中默数。
“三！”
他甚至直接忍不住吼出声来。
而陈言，却生怕是众人看不真切，一直等到话音落下才将手松开……
轰！
大地在震颤，青石板被拍烂，被巨力砸开的乱石飞出丈许远！
一直到那剧烈的震动让不少人都感觉站不稳身子，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场面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矮脚老四本来只是想要看个笑话，却得了而今的局面。
他忽而回想起当时陈言似乎说过……
他有一把子力气。
若是要说这校场中谁最是悸动，那得是赵正东了。
场面寂静，他却不管，直接高声报唱。
“陈言，举石锁三百斤！”
“可入册，赏银十两，赏药浴一次，得旗官点拨一次！”
那涨红的脸，那按耐不住的双手……
就像是见证了一场奇迹！
或许，他也是这场中唯一一个希望陈言举起来的。
一直到陈言晃了晃身子，众人才确信他还有气息存续。
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再一次让赵正东愣住……
“我……”
陈言干涩的喉咙才刚刚张开，雨水就混着血水灌进了喉咙里去，呛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能…继续去试……试试吗？”
陈言说的声音不大，似乎怕被暴雨的噼啪声掩盖还刻意指了指里边的场地。
赵正东愣了一下，而后木讷地点点头。
“可以，只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陈言大致知道他的意思。
缓步朝里边走去……
他这时候已经算是阵卒了，又得了药浴和点拨资格。
实话说，他刚刚怎么都算不上轻松，真正是挤出了吃奶的劲才举起来的。
现在本该回去休息才是……
但他想要试试【大器晚成】命格的另一个属性。
【大器晚成】的命格有两个属性，一个是对应词条，一个对应技艺。
花甲之后，十年一个词条。
花甲之后，十年一倍技艺。
词条本来有两个，其中一个他在生死时刻已是选了。
也正是因为选了才有了反杀官差，有了而今举起三百斤石锁的事。
至于另一个……
他扫了一眼，却是还想再等等。
毕竟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现在微末，早选不一定有效用，但选错却可能会死。
但那是后话，现在说说这技艺……
思虑间他已是走到了一杆大枪面前。
大枪足有他佝偻的身子两倍高，他干瘪的手指握在有力的枪杆上，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也是在握枪之后……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学着前世电视剧中的场面，扎起马步，而后猛扎而出！
【技艺：枪法（未入门）】
【进度：（3/100）】
【效用：无】
花甲之后，十年一倍技艺。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对于任何技艺都是三倍的速度在熟悉……
而且每一次练习都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看得到！
枪尖扎破雨珠，雨幕也被那抹雪亮刺破，露出不远处的短弓。
陈言想起……
似乎他几十年前也曾拿着这玩意，跟着老猎人入过山。
不知道如今还会不会拉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