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由又游荡的日子
在这铮铮向荣的日子里，人总喜欢没苦硬吃，比如我。借着换工作的由头，毅然而然地开启了我的本城跨江出租生活。在这个炎炎夏日里，抱着两个大纸箱，带上我所有的最单薄的衣服出发了！
第一年的出租生活无疑是相当愉悦的，当时的房东也是我的室友，坐拥内环百平大house！房租自然也是友情打折价，相比于其他在大城市打拼的毕业生们，我无疑是幸福的。有幸过去几年社畜的磨炼salary自然有所涨，加之这个友情价的房租，这日子可谓是“随心所欲不逾矩”。我一方面就像麻雀筑巢一样，一点点的构建我梦想小屋的样子，买床，凳子，大衣架，电风扇。。。一方面我又想蚂蚁挪窝一样，乐此不疲地从家里一批批搬运我的厚衣服，小毛毯。眨眼间这个空旷的房间被我塞得满满当当的，让我看到了“富足”这词的最具象化表现。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我的饮食支出，我发现我俨然成为了“月光族”。曾经的我虽然收入微薄，但好在脸皮够厚，从不介意蹭吃蹭喝，日子过的也抠搜，每月总能留下些碎银子。“出家”后的我，自由散漫，就五指山下猴子，蹦跶蹦跶地开始了重新做猴的生活，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又是一个寒冬里，我痛定思痛，It's time to change!冬天果然是容易让人emo的时候，有的人深思熟虑后改过自新，有的人若有所思后日渐消沉。而我自然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有点改动但又不多，改了又好像没改，就好像我们总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感觉。在我的娱乐支出上，比如飞盘，羽毛球，电影，逛街等不作更改。毕竟这块属于我的精神食粮，人可以吃不饱饭，骨气不能丢（但这时的我可能纯属于吃饱饭撑的，之后我才真正体验了吃不饱饭的状态）。对于我的餐饮支出，工作日尽量自己亲力亲为，从原材料采购，蒸煎炒工艺流程，至最后的摆盘，清洗提供自给自足的一条龙服务。于是在我室友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菜场”家附近的大商超，开启了称斤买菜的日子。我抱怨实际的菜场有点远，其实是我对斤这个概念的缺失，以至于我站在菜摊前很难自信喊出，我要“两根胡萝卜”这种不太官方的买菜术语。人嘛，特别是我这样一生在中等阶级漂流的人，总有些惰性在，慢慢得我的原材料采购基本都变成了一些线上app，比如某马，某叮。人的懒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到后一年，预制菜变的丰富后，我也愈发猖狂，明明就做了“加热”的工作，我也能昂首挺胸地说出，这是我自己烧的菜，洋洋自得一番。可能人总爱夸大其词，明明只付出了1%的努力，都能宣扬成出一整个完整的故事线。偶尔甚至还能将这一件事的1%的工作，掰掰手指说唱成两三件事的成就。我强烈建议以后的应试教育中，要增加口语这项单门类的科目，太多聪明但不太能说的孩子，未来都得受点委屈。不如从娃娃抓起，IQ这东西算是天生的，EQ这东西大多算是后天的，不如也设一个考核线，那些所有“不太能说，或不太能pretend的孩子”都得留级。以后社会都是些能说又能做的有为青年，虽然聒噪了些，但也算落得公平。（个人拙见，瞎说八道）所以，由此可见，在我改动后的一些日子里，我确实留下了一些零碎铜板子，但真的完全没什么大用。
真正提升动手能力的日子反而是这之后，我们被一个庞大而无形的COVID19罩住的日子里。这段时间里，我们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病毒的初期，有那么一刻，我曾闪过个念头，这千年的人类统治地球的灭亡时期终究还是来了吗？可惜没有，毕竟现在我们还喘着气，做着牛马，谁说时间能治愈一切？时间只会催人老！不置可否，人类不愧是高等的智慧生物，特别是我们勤劳，努力的中华儿女。疫苗研发了，有效的医疗方案出具了，高效普遍的检验方式也有了，除了繁琐些，日子又恢复了。就在你以为即将看到昔日光辉的时候，这日子又精准打击了你，我们开始经历长达3个月的锁城日。龃龉了上一代人的某些生活习惯“屯东西”变得受用起来，至少我们家那两冰柜的鱼肉，正好熬过了那段买菜最艰难的日子。而活了大半辈子的我，只能在江的那一头独自忍饥挨饿。鉴于当代年轻人的陋习，我很快就将出租屋里的物资耗尽，有那么一周的时间里，早午餐以一根黄瓜果腹，看着这一捆捆的黄瓜，脸色越发铁青，喉咙越发紧锁。还好那时候MBTI没火起来，要不肯定没人信。那时候哪里来的“i”人，生活所迫，我“e”往无前！在社区的各个蔬菜瓜果肉采购群里踊跃举手报名做志愿者，混得不能说风生水起，但多少捞到点门路，终于拿到了黄瓜以外的蔬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牵头组织各种食材的采购，饮食变的丰盛了起来。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我的烧菜一条龙服务得到了质的飞跃，甚至学会了和面做包子。除了走不出小区大门，日子过的倒也算规律又丰富，定点的一日三餐，晚间的刘老师健身操。可人啊一旦安逸起来，就总会不知足，炸鸡汉堡披萨，甜品蛋糕咖啡都能团购，开团的品类越来越丰盛。所以当我还没学会如何把包子捏不露馅的时候，我已经能直接采购到各式包子了。又映了那句话，学到了一些，但又不多的亚子。当我把自己吃的珠圆玉润的时候，封锁又突然解除了，又回到了那个要拿出我最单薄衣物的日子，这呼之欲出的肚子，让我对解封这事提不起半分好感。
不过随着锁城的结束，我们换来了自由移动的权利。我也顺利找到了下一个落脚地，开启了另一年的真正意义上的出租生活。大体的生活没什么变动，无非是房租涨了很多，涨到了魔都应有的水平，但是换来的是近地铁和阳光房的solo time！随着房间面积的增加，原本满满当当的家当被妥善安置后，拥挤感得到了释放，放大后的空间感并没有带来孤独感，反而有一种对整个空间的掌控感。较之前不同的是，我体会到了“富足”的最理想化表现。为了进步降低自己的餐饮支出，做饭这件小事的自制率进一步提升了。楼下的小菜场成了工作日晚间的必备购物场所，一些冷冻技术被熟练应用了起来，连一些冷冻速食品比如馄饨，饺子都成功复刻。只可惜做饭这个技能总是被我爹否定。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代沟吧，每代人都有自己的偏执。上一代总认为我们惰性过高，且在这个所谓的“好时代”缺乏自给自足的能力，特指做饭，洗衣等他们自打出生起便要具备的能力。殊不知正因为时代的变迁，促成了能力的迁移，不是我们能力少了，只是变了。当然这番论调自然是无法输入上一代人的脑瓜里的，因为上一代人的另一个特点便是固执。他们总说不了解我们，因为我们所表达的想法总被他们固执的脑瓜过筛了，只有符合他们所谓的“你该XXX”的，才是他们能理解和接受的。久而久之，一个不愿听一个不愿讲，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总说着最刺痛人心的话。明明每次的爆发都是那么地激烈和面红耳赤，但我们仍旧不离不弃，这就得感谢上一代人的另一个特质“隐忍”和这一代人的“随便”。
除了Life更加多元化，work也发生了迁徙，是一个更贴近CBD的地段，紧邻一个曾经的小商品弄堂居民区现在称之为魔都文化街区般的地方。可能是为了走在时尚潮流的尖端，这座城市和某些当代青年的一样过于拥有“高级感”，原本普通的居民区引入一些潮牌小店，隔壁配上只卖熟食的小菜场便是传统的上海社区地标。再普通不过的菜场要和某些高奢侈品牌做联名，仿佛放进普拉达的包包里的蔬菜都能经久不衰。海派文化不该只是这种浮于表面的存在，好像脚踩Jimmy choo拿着LV逛菜场的，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摆拍就是最时尚的样子。上海的时髦该是过去与现代的完美融合，中西文化的完美碰撞，它保留了弄堂里的烟火气，又开发了高楼林立的摩登建筑；我们爱喝咖啡，可我们也爱喝豆浆；我们爱打扮，可我们也爱旗袍；我们爱看脱口秀，可我们也爱看独角戏。这种多元文化的碰撞，古今中外的结合才是海派文化该有的亚子，那种干净又落地的高级感，内外兼修又脚踏实地成长才是最美好的亚子。（以上只是个人憧憬，不喜可喷。）
眼睛一睁一闭，又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新工作带来了新同事，明明是个全开放的办公环境，可对同事们的接触，却是从整整一年后才开始的。好巧不巧的是还形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四方体（地理位置上的）。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的右手边的“伪摩羯”，虽然我对星座了解不多，但摩羯人多少会对某方面有一定的执着，可她却处处充满了随便，看不出一点特立独行的地方。唯一特殊的技能就是能说会道，用最温柔的话精准打击你的要害，且这技能不管是隔着屏幕还是当面都不影响她的发挥。明明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姑娘却和我刻板印象里的东北人没有半点关系，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圆润又小只，走起路来慢条斯理。明明是个随便的人却意外精通所有的公司现有apps的使用细则，好在有她的存在消除了我刚入职时的所有不安感。每每转头看见她半摊躺着只留下一个小脑瓜和一只小胖手的工作状态，提问后，如Flash般慢慢转头开口的第一句“嗯？”。霎那间我所有的迫切感都被击碎，好像在她眼里工作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她好在保留了那份北方人独有的热情，正是这份热情，让我有幸进去了这个各有千秋的小团体，接触到了更多的极具反差萌的同事们。其中就包括我后座的“贵妇”，同样是地道的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豪迈。明明有着“金陵十三钗”般的高挑纤细身材，可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恨不得把自己都甩出去。相比前者，只望见她工作背影的我，一度幻想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模样，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她的热情和前者不同，要来的更猛烈些，让我有一阵子着实有点不知所措。特别是那句眯眼笑到略带点褶子滴喊道“来呀来呀，一起吃呀。”正是这份热情和接纳，打消我的初入饭局的局促。她的热情好客并不仅体现在口头上，是身体力行地实践着，高大的身材却只有mini胃口，自从一起干饭的日子里她的外卖，有一半都投喂进了我的肚子里，细细想来我进公司后涨的十多斤可能一半来自于“贵妇”的功劳。她热情的外表下是更细腻的温柔，似寒冬里久违的烈阳，炙热却温热，张开双臂环抱住了你。四人帮里的最后一位“黛玉”，我原称之为最为稳定输出型选手。外形简直就是前两位的完美结合，绝佳的女性高度，瘦但不干柴是穿衣有形最好的体现。只可惜身子骨略显孱弱了一些，但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策略，她对传统文化的扶持比如推拿，膏方都提供了强劲的KPI支持。明明保留着传统的养生方式，却过着不规律的生活作息，是熬着最漫长的夜，吃着最贵的枸杞的最佳代表。黛玉素日里话虽不多，但凡出口都是精品，在呱噪中保持平静，在平静时溅起波澜。正因为有她的存在，维系住了我们这些所有独特的平衡。也独有她有着内敛般的温柔，似涓涓细流，在你需要的时候总能托住你，也是她的存在总能让人倍感安心。
如果从宇宙望向地球，人类如蜉蝣般存在，渺小却喘着气。而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份的存在，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那束光不用看见，因为它照亮了自己也直直地照进了某些人的心里，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或许在某些日夜里，你暗淡过，也正是这些日夜堆积成了你独有的颜色。既然人生是张单程票，就请带着你的人生放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