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估值公司
活化大厦，第三次末日之旅。
任滔睁开眼，这次他“出生”在一间小会议室内。
几张颇有设计感的无靠背小椅子围成半圆，中间的移动白板上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想必无外乎kpi之类的东西罢。
开着小会的“文员”们看到搅局的任滔很是激动，将他们从‘明明快要睡着却还得装作认真记笔记’的职场礼仪中解放出来，芜湖一声便扑向“恩人”。
心里感激，手上狠辣，怪物也懂做人的道理？
希望不是汉尼拔那款。
任滔微笑，他只带了灯光设备和【新手剑】进来，枪械已经被光速淘汰，暂时退出历史舞台。
拔剑，顺劈斩，干净利落地切断三只小怪的首级，“工牌”自动飞来，任滔闲庭信步般走出会议室。
目标：速杀精英怪，上二楼。
“别相信那个女的！去前台%物资0领用室，找到=辅助*智￥脑……”
突然，录音笔中响起一道小孩子的声音，刚出现便被迅速压制，好在它模模糊糊讲完了重点，没留下遗言说一半的烂活。
“喂？还在吗，前台怎么走？”任滔问道，顺便收割了这个区域的小怪，升级了。
他无所谓回应，只是一味刷怪：“007姐，在就说话。”
不说话？没关系，拒绝冷暴力，拒绝PUA，从你我做起。
任滔机动性大大提高，一个办公区二十来只小怪，一分钟内便全部化作无头尸——这得多谢现代化集群办公模式。
他开启一件扫荡模式，满楼层的追着小怪乱杀，很快第二级的经验也满了。
“第三级要二百五十左右单位的经验值？”任滔感应等级条，升起一股明悟：“10、50、250，很简单的等差数列，倍数是5。”
合理推测：“或许基础技能满级也是五级？”
虽然不知道一般的大厦楼层能容纳多少员工，但这里显然没有三百多只怪可供任滔刷经验。
约莫十分钟，除了A区尽头可能存在的“经理”和“老实人”，任滔已经在大厦异化前成功清场，至于刚才录音笔提到的“辅助智脑”，似乎也有了线索。
前台嘛，很好理解，公司进门的地方。
尽管找不到大厦底部的出入口，但装点门面，张扬财力可是人类天性，任滔没道理错过那一面大屏风、服务台，以及穿着清凉的女文员，可惜，这是不能细嗦的部分。
“物资领用室？”
任滔在前台附近发现一间上锁的小隔间，没推开，但也没出现“门不能从此侧开”的系统提示。
“呲！”任滔将新手剑直接怼进锁芯，管你啥机械锁电子锁，真要暴力突破那都白搭。
“嘀嘀嘀！”警报声响起，门口女文员尸体蠕动两下以示尽职免责。任滔大步跨进，扫视过一堆不知名的科技产品后，系统出现提示：
【辅助智脑（残）】
【类型：道具（末日遗物）】
【描述：一副眼镜式外挂辅助智脑，不知为何，自动翻译功能还可使用（活化大厦限定）】
打开眼镜盒，里面躺着一副黑框粗边的平光眼镜，看上去不算轻便，戴着却意外地合适，鼻子没有重物感。
任滔走出物资室，来到服务台前，看懂了公司招牌的同时陷入了沉默：
【人生估值公益服务中心】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愕然，视线转移到公司海报上：“估值部，租赁部、买断部、质押贷款部、销售推广部、人生决算部……”
任滔张大嘴巴，一时间无数言语冲上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已经过了小学时对世界充满希望的阶段，看到人生估值，脑子里想的不再是“开发潜力”，“规划人生”之类的美好用途。
他已经是个可悲的大人，能够理解其他“大人”的大人了。
大厦的活化迹象逐渐明显，任滔沉默着，赶往精英怪房间。
路上，偶尔有能够辨认的文件。
上面详细地记录着一个人从出生到踏入这里的每一个节点，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下，公司借助各种人类理论、社会学而建立的“人物模型”，要远比你想象得更准确、也更致命。
“这些文员……”任滔瞥见某个工位上有一份被撕裂的合同，似乎是新人刚入职，上面还能认出的字迹写着：
“自愿以高出市场价20%的价格，将35年人生出售给公司，按照营收1千年业绩赎回1个月的比例，为公司奉献劳动。”
旁边放着他在城市好地段房屋的款项结清证明、年迈长辈各种维生装置和度假安排，以及，40年后，他下一代的《人生预备计划》和自己的度假计划。
空中飘来一张《日常管理办法》，上面不以货币为等价物衡量奖惩，而是以员工人生为货币。
一旦被扣除超过“预定寿命”的人生，将被剥夺一切权力，改造成“奉献者”（一种只保留躯干与头颅的自律机器），关入大厦地底，永远奉献。
A区就在眼前，这次没有文员们的嘶吼，任滔能清楚听见老实人还在殴打“人生规划经理”，拳拳到肉，脚脚戳心，杀不死却要永远发泄。
“是该打。”任滔肯定道，点开尚未领取的两个奖励：“你也一样该杀。”
那么多奖章，背后又是多少年的“人生”？
【奖励发放，请从以下强化三选一】X2
【内卷狗：一种形象，你将对“同等地位”的人散发无差别嘲讽，对与你有直接利益相关的人效果奇佳。“你在网吧打游戏？别翻书了，回头，我在你身后。”】
【职场人设：一种伪装，你懂得熟练包装个人形象，并或多或少地掌握与“人设”相对应的技能。“谁说要在职场立‘癫子’人设的（左顾右盼），给我出来！（弯腰看向桌子底下）”】
【社畜镀层：一种皮肤强化，在皮肤下生成一层镀层，能有效抵抗压力与冲击，强度及恢复速度与个人整体实力相关。“混职场，皮得厚，这样就听不见背后戳脊梁骨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