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晷渊证道

问道谷的晨雾浸着血色，林小七的诛时剑悬在初代阁主残魂咽喉三寸处。斩运剑的锋芒在苏无衣手中颤抖，剑脊“斩运“二字与诛时剑的“诛时“产生阴阳共鸣，激得谷中万剑齐鸣。

“这一剑，三百年前你已刺过。“初代阁主残魂抚着断琴轻笑，缺失的右手指向林小七眉心，“如今再刺，不过重蹈覆辙。“

剑锋突生异变！诛时剑竟自行调转方向，朝着林小七心口刺来。苏无衣的斩运剑横挡，双剑相击迸发的时律波纹中，浮现出令两人窒息的画面：永暮阁的护山大阵启动时，正是林小七将诛时剑插入阵眼。

“不可能...“少年踉跄后退，光阴冠冕上的定辰珠忽明忽暗。苏无衣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永暮阁的镇魂符：“闭目内观，这是问心劫！“

林小七盘膝而坐，神识沉入命晷法相。断流境的时光长河在此刻倒卷，将他带回三百年前的问道峰顶。初代阁主正与玄机子对弈，棋盘上的黑白子竟是缩小的日月星辰。

“你可知，断流之后便是晷刻？“初代阁主虚影落子天元，整片星穹随之旋转，“需在光阴长河刻下命晷，以三盏时魂灯为引。“

林小七的命晷法相突然剧震，法相表面浮现九道裂痕。问道谷上空雷云密布，晷刻境天劫化作三十六条时律锁链垂落。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具青铜古尸，口中吟诵着不同的时律条款。

“第一盏灯，燃前尘。“初代阁主残魂弹响断弦，林小七的识海突然涌入海量记忆——他看见自己跪在永暮阁废墟，怀中抱着苏无衣冰冷的尸身。

诛时剑感应到主人悲怆，自动飞入雷云。剑灵显化的披甲道人脚踏天罡，斩断九条时律锁链。青铜古尸炸成金粉，却在雷光中重组为初代巡时监的星官法相。

“午时三刻，问斩！“

量天尺的断喝自云层传来，林小七的肉身突然出现在断头台。铡刀刻满《禁时律》，刀锋未落已斩断三根光阴骨刺。苏无衣的斩运剑破空而至，剑锋挑起的不是铡刀，而是林小七记忆中最深的恐惧——永暮阁地脉深处，十万百姓被炼成时髓灯油。

“此灯不燃，道心不固！“初代阁主残魂的厉喝如醍醐灌顶。林小七咬牙捏碎定辰珠，珠内封存的百年时光注入命晷。第一盏时魂灯在识海点燃，灯火中浮现的竟是少年时救下的白狐——那白狐额间生着与苏无衣相同的朱砂痣。

雷劫威势暴涨，第二波七十二道时律锁链裹挟归墟之力垂落。林小七的脊椎已完全化为光阴骨，双手结出《混元时空诀》中的“逆时印“。问道峰顶的对弈画面重现，他执黑子点入“归墟“星位。

“第二盏灯，燃今世。“

永暮阁主令牌从怀中飞出，化作青铜灯盏。林小七割开手腕，时髓精血浸透令牌表面的“问道“二字。谷中万剑突然腾空，剑意凝聚成苏无衣的虚影，手持双剑斩断四十九条锁链。

剩余锁链缠住林小七四肢，将他拉入光阴长河。河底沉淀的时骸碎片化作狰狞鬼手，撕扯着他的三魂七魄。命晷法相濒临崩溃之际，护城河底的蜃龙突然破水而出，衔着光阴冠撞入长河。

“第三盏灯，燃来世。“

林小七抓住光阴冠的刹那，前世今生来世在时轮瞳中重叠。他看见自己化身归墟吞噬星辰，又见苏无衣在时光尽头挥剑斩运。当三盏时魂灯同时在命晷法相上点燃，整条光阴长河突然静止。

晷刻境成！

问道谷地脉喷涌出七彩时髓，在林小七脚下凝成命晷祭坛。诛时剑与斩运剑交叉插在祭坛中央，剑锋所指处裂开虚空通道。通道尽头，蚀时者王族的青铜宫殿在归墟中若隐若现。

“原来晷渊藏在归墟之下...“林小七的时轮瞳穿透虚空，看见宫殿前跪拜的万千蚀时者。他们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唯有一顶布满裂痕的光阴冠。

苏无衣突然闷哼倒地，斩运剑脱手插入祭坛。她的眉心朱砂痣渗出金血，在空中凝成初代阁主的警告：“双剑合璧之日，永暮重现之时。“

巡时监的浮空舟群撕破云层，首座手中的量天尺已化作赤红。二十八宿星官结成周天星斗大阵，阵眼处的浑天仪正疯狂抽取问道谷地脉。林小七的光阴冠冕突然离体，与蚀时者王座上的残冠产生共鸣。

“现在，该讨债了。“少年踏着命晷祭坛升空，诛时剑引动九霄雷池。晷刻境的时律领域展开，方圆百里瞬间陷入绝对时停。唯有斩运剑在苏无衣手中发出悲鸣，剑身映出令人胆寒的未来——林小七端坐蚀时者王座，脚下踩着巡时监首座的尸骸。

当第一道时律锁链缠住量天尺时，护城河底的玄冰棺椁突然炸裂。三百年前的林小七肉身踏浪而来，额间逆旋时轮与现世命晷共振。两个时空的诛时剑同时嗡鸣，剑锋所指处，永暮阁的废墟正在时流中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