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羊皮卷上的小岛
听闻二哥魏镜所言，许浪也将目光投向了船舱内的大哥张四德。
“当然了。”
张四德默默从船舱里拿了一团东西出来。
许浪和魏镜看清那团东西后发现是带着鱼钩的鱼线。
“捕点海鱼也是违禁的，但我每次出海不还是都捕么。”
张四德摊了摊手。
于是乎。
三人将刚才那小福船的惨状抛在了脑后，而是拿起一根根的鱼线挂上鱼饵丢进了海里。
趁着哨船停船之际。
魏镜更是跳进了海中游起了泳，还在海中朝着许浪泼水。
许浪看了眼大哥张四德。
“放心吧，巡哨的时间充足，待一阵再去水寨也来得及。”
张四德淡淡一笑。
见张四德这么说，许浪也是脱去了身上的衣物，纵身跳进了海水中。
浪头推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手托起，耳畔是潮水与心跳。
深蓝在脚底晕染开去，阳光穿透水面后化作游曳的金蛇。
以仰泳的姿势浮在海面上，许浪仰望着天穹上的天光。
心中已然恢复了平静。
东海沿海水寨是恪尽职守也罢，是官匪一气也罢。
对他而言都是自己身处的环境。
就像从后世穿越而言的他当然清楚海禁之事的弊端，让大明，以及整个民族错过了怎么样的机会，又带来怎样的耻辱。
但他如今面对的处境便是海禁。
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海禁、以及官匪一气的环境下积攒着自己的实力。
才能不被那东海的浪头给沉入海底。
在海中游完泳后，魏镜和许浪上了船，而张四德则是用绳钓钓到了不少的鱼。
饱餐一顿后的三人继续驾着哨船回到了沈家门水寨。
他们回到水寨后，便是观海卫的总旗带着一行人出海巡哨。
不过他们的船就比许浪等人的好多了，不是哨船而是苍船。
许浪、魏镜和张四德也没有离开沈家门水寨，而是继续待在水寨等待着下一轮的巡海。
住在水寨木屋中的许浪则是坐在船上，消化着这一次巡哨得来的讯息。
首先，倭酋梅毕留下的羊皮卷中做了特殊标记的岛屿已经被证明并不在观海卫负责巡哨的海域。
而是在南边定海卫负责巡哨的海域。
想到这，许浪的脑海中便浮现出那艘高大如楼的福船，和独眼百户李遇潮的脸庞。
作为拥有固定路线和边界的巡哨哨船，如果驾驶出观海卫负责的海域肯定是违背了规矩。
不过嘛......
在见识过沈家门水寨的底色值以后，他觉得违背这种规则简直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也并非什么遵守规则之人。
让他在意的是，如果他们的哨船穿过边界前往定海卫负责管辖的海域，是否会引起定海卫那艘福船的注意。
而那艘定海卫的福船，又是否会做些什么？
这一切都未知。
所以在思索再三后，许浪还是觉得干脆直接让定海卫的船看不到他们才最保险。
那么，或许从一开始就偏离航线，节省出时间，大幅度提前抵达巡哨的边界，并在定海卫的船还未抵达之前径直穿过边界前往羊皮卷中的岛屿才为最佳。
许浪闭上眼，耳边传来从窗口吹来的海风声。
那羊皮卷的小岛距离观海卫与定海卫巡哨海域的边界并不算远，想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抵达那座岛屿后能否顺利找到倭酋梅毕留下的东西是未知数。
一旦找不到拖久了很难说要花多少功夫。
就算找到了，要将东西搬回到哨船上也需要时间。
而东西的多少也是未知数。
许浪的眉头微微一皱。
在时间上很难确保能与定海卫的福船错开。
尤其是他根本没法指望一艘堪比海匪的军船会按时巡海。
不过很快，许浪的眉头就舒缓了下来。
这次的确是不错的机会，再等到下一次来沈家门水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尝试的话连机会都不会有。
世事无常，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
在沈家门水寨休整了两天。
观海卫总旗带领的苍船回到了沈家门水寨的码头。
又到了他们巡哨的时候。
哨船再一次从沈家门水寨的码头开出，按照着既定的巡哨路线前进着。
而在视线中的沈家门水寨彻底下消失，周围只剩下海洋时。
许浪对张四德和魏镜将羊皮卷之事尽相告之。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许浪完全能够信任眼前的两人。
张四德和魏镜当初可是不顾生死跑出龙山所前去追回被倭寇挟持的他。
“居然还有这等事。”
张四德手指敲了敲船舵。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倭酋梅毕留下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而且三弟我可是记得，当时李千户受了伤还要让我带他去摸梅毕的尸体，可能为的就是那羊皮卷。”
魏镜笑着揽住了许浪的胳膊接着道。
“不管怎么样，这个岛屿都得去一趟才甘心。”
“嗯，没错，那么我们就不再按固定的巡哨路线前进了，直接改航线，往东南方向去，绕过几座岛屿，尽早穿过观海卫与定海卫的边界。”
“这么一来，我们可以比定海卫的船提前抵达边界，大概率能错过它，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岛上找东西。”
在船舱内的张四德一边看着海图一边道。
许浪则是点了点头一笑。
他还并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张四德就已经作出了改变航线，提前穿过边界的决定。
在海图上确定完路线后。
张四德掌舵。
魏镜调转风帆。
许浪在船舱内摇桨。
哨船改变了方向，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接下来的航行也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哨船顺利按照张四德确定的航线，绕过了几座岛屿后提前来到了观海卫与定海卫负责管辖海域的边界。
哨船没有丝毫犹豫地穿过了这条边界继续向南而去。
又在海上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站在甲板上的许浪看到了一座岛屿。
那座岛屿的位置，正与倭酋梅毕在羊皮卷中的位置重合。
“就是那座岛屿。”
许浪揉了揉因为摇桨泛酸的手臂，咧嘴一笑。
总算是，
找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