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陆文渊
“嗯！”玉玲珑点点头：“我也嗅不到妖气。”
李元芳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看去，见四下无人，回头说道：“娘子，咱们去探探吧！”
“好！”
两人旋即离开壹号厢房，往里面走去。
紧挨着的六个厢房，按照壹贰叁肆伍陆排列，里面均传出摇骰子和玩牌的喊叫声，直到他们走到地字号厢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有些不对。
玉玲珑指尖灵力流转，施展法术，让两人可以透过一道小孔，内视厢房内的情况。
只见赌坊地字号厢房内，南海鲛绡制成的屏风后，两个用黑袍遮住样貌之人，正在商讨着什么。
其中一个，正是他们跟踪至此的泾河龙宫水妖。
另外一个黑袍人，将一卷羊皮掷在案上：
“龙首渠三日后开闸，这是骊山龙脉与七煞阵的接引图。”
他腰间“缉妖”令牌随着动作晃动，金线绣的蟠龙纹在烛火下泛着血光。
李元芳和玉玲珑对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异！
玉玲珑低声道，“官人，你们人族跟水妖有勾结啊。”
李元芳点点头，谁能想到，勾结水妖之人，竟隶属于圣人近卫缉妖司！
这么说，那被仙师踩死的鲶鱼，恐怕还活着！
这时，那水妖的黑袍下，伸出一根触手卷起舆图，同时他们面前琉璃盏突然炸裂：
“喂！说好的助力，可不仅仅只有一张图纸！金丹呢？水尸呢？”
“嘘！“黑袍人指尖燃起幽绿鬼火，“仙师大人让我带句话：莫要贪得无厌，有了此舆图，便可助你们龙太子逃出升天，怎么，还不够吗？”
水妖冷声道：“当年玄武门之变的血，可还淌在太极宫地砖缝里。”
黑袍人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如今的天下姓武，非李，若此次事成，还我李唐江山，再提其他要求！”
厢房外，玉玲珑瞳孔骤缩。
“官人，此人所说之事，便是谋逆吧？”
她以灵力传音。
谋逆吗？
李元芳笑而不语，按后世记忆来看，大周还是要把江山归还李唐。
此时他关心的是那个黑袍人的身份，他起身之时，脚下动作不利索，很明显，正是之前那夜偷袭他的缉妖司黑袍人！
子时三刻，水妖化作黑雾遁入泾河。
两人追至河湾浅滩时，忽闻孩童哭喊撕心裂肺。
三个泥猴似的娃娃被触手缠住脚踝，正被拖向河心漩涡！
“妖孽住手！”
李元芳凌空掷出神木剑，灵力化作驱邪之火顺着触手燃成幽蓝锁链。
玉玲珑九尾暴涨卷住孩童，狐火却在触及河面时骤然熄灭——浑浊的水中浮起无数苍白手臂！
“这么多冤魂，果然是招魂阵，水龙宫设此阵为何！”
玉玲珑急退三步，看着那些半透明的人形从淤泥中爬出，
“官人小心，这些怨灵碰不得，免得沾染晦气！”
河底突然传来苍老笑声。
一青衫书生踏浪而出，水鬼们竟纷纷退避三舍。
“二位莫慌，”他挥袖震散触手，
“老朽陆文渊，在此等个有缘人等了近百年了。”
李元芳指尖火焰，照出书生颈间一道狰狞勒痕，正是水鬼特有的
“绞魂印！”
“贞观三年秋闱，我在赴京途中为救落水妇孺而亡。”
陆文渊引二人至河底洞府，石壁上满是刀刻的《泾河志》，
“因不愿找替死鬼，便成了这河中的孤魂野鬼。”
李元芳拱手问道，“先生刚才说在此等待有缘人？”
“不错，”陆文渊抚须说道：“公子便是我要等之人。”
“老鬼，你等我夫君是为何？”
玉玲珑上前一步，掌心闪烁着炙热的狐火之光，“水鬼入轮回之法乃是寻替死鬼。”
“不不不，在下从未想着找人替死，”感受到火焰的温度，陆文渊连连后退，
“老夫并无任何恶意，当年有人告诉在下，若等来有缘之人，也可入轮回！”
“有缘之人？你之前不曾遇见他人？怎确认我官人便是你的有缘人？”
听了玉玲珑的话，陆文渊哈哈大笑起来，
“凭借老夫一百多年的阅历。”
李元芳和玉玲珑对视一眼。
随后李元芳问道：“不知先生为何等我？”
“为了阻止泾河龙宫布局百年的阴谋！”
“阴谋？”李元芳心头一震，“陆先生的意思是？”
这时，陆文渊拂开藤蔓，露出刻着“武德九年“字样的石碑：
“当年秦王......不，太宗皇帝与泾河龙王在此歃血为盟。龙宫助他玄武门夺位，他许龙族享大唐三成国运。”
陆文渊指向碑底小字：
“但太宗驾崩前命袁天罡改了契约，将龙脉与太极宫地底的困龙钉相连，在骊山设下了护山大阵！”
听到这儿，玉玲珑疑声道：“那袁天罡乃天上星宿下凡，其设下的护山大阵，恐怕没那么好破！”
“现如今阵法久未维护，已岌岌可危，”陆文渊点头说道：
“鲶鱼精正设法营救毒蛟敖戾，它的毒便是破阵关键。”
河底洞府内，水波在狐火的映照下泛着幽蓝。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石碑裂缝，沙哑道：“若龙脉受损，天下必将大乱！”
“必须阻止他们！”
李元芳话音未落，表情猛地一怔，耳边传来铮鸣！
洞外暗流骤然湍急，数十道黑影如利箭般破水而入。
“陆先生好胆，竟敢泄露天机！“
为首黑袍人手中青铜铃铛一摇，身后水鬼竟齐齐炸开，化作腥臭黑雾扑向众人！
陆文渊，青衫无风自动：“老朽苟活百年，今日便替太宗陛下肃清奸佞！”
他双臂一展，碑文裂缝中猛然射出九道金锁，将黑雾牢牢钉在河床。
与此同时，骤雨突至，河面炸起数道水柱。
银甲禁卫长率虾兵围住众人：
“老鬼果然投了人族！”
三叉戟引动惊涛，陆文渊的鬼体竟被水刃割出道道裂痕！
玉玲珑趁机甩出狐火，黑雾中顿时响起凄厉惨叫，李元芳也凭借强悍龙体，将一众虾兵蟹将杀得人仰马翻。
这时，那银甲禁卫长冷笑后退，袖中甩出一枚龙鳞符：“你们跑不掉！”
符箓入水即化，整条泾河竟如活物般翻卷收缩，将众人困在滔天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