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预测走势，震惊周主任
“小王，苏胖子打发走了？”
王健刚回桌，周华便撂下筷子，语气无奈：
“他运输队要挂靠国营单位这事儿，都蹲了七回门槛了，我真是不堪其扰。”
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王健就着红烧肉汁狠狠刨了两口饭，含糊道：
“二舅放心，我已经把他解决了，保管他不再来纠缠。”
瓷勺“当啷”撞在汤碗沿，周华霍然起身。
“什……什么？”
解决？是我想的那种解决吗？
这年轻人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
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看就经常做这种事，该不会是有案底的逃犯吧？
不行……
报案，必须到派出所报案！
见周华反应异常，意识到产生误会的王健急忙吞下口中还未嚼碎的饭粒，解释道：
“不…二舅，我是文明解决，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苏胖子就不是个文明人，你还能文明解决？”周华语气拔高了两分，似是不大相信。
王健不慌不忙放下碗筷，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三条曲线：
“二舅您看，这是我预测的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个体经济的未来走势。今年国务院刚下发《促进个体和私营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苏胖子根本不知道……”
“我估摸着，明年运输行业一准会开私营口子。”
“苏胖子想要的不过是个合法身份罢了，与其冒着行贿风险，挂靠个每年还需要缴纳管理费的国营单位，还不如等明年中央明确私营经济地位的红头文件下来，到时候他们这些正规个体户反而会成为改革典型，何乐而不为？”
听完王健的一席话，周华瞳孔猛地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桌上水迹未干的曲线，竟赫然与三天前市经济工作会议上的预测分毫不差。
仅凭个人认知，便能与数十名经济学家研讨数日得出的结论不谋而合。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雪丫头这是捡了个宝啊……
“小王…你就是这样说服苏胖子的？”
王健理所当然回答：“是啊，我这么一说，苏老板茅塞顿开，当即决定不再纠缠你，回去筹备兵马，只等明年政策出来大干一场！”
周华顿时觉得这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他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请柬递给王健。
“明天局里私营企业座谈会，你跟着，坐我旁边，给我些建议。”
王健受宠若惊，接过请柬，点头道：“二舅放心，我明天一定到。”
“你们今晚的住宿问题……”周华眉头微皱，表情变得为难起来。
“别看我是个主任，但只分到了套一室一厅，家里怕是住不下……”
“这样，我给你们一封介绍信，找家旅社将就一晚上吧。”
……
县城的夜晚温度降了许多，凉风吹拂，王健脱下外套给张雪披上。
沿着马路，问了三四家旅社都满房。
“县里就这几家旅社，这一家要再没空房，咱们就真得睡大街了。”
王健脚步微顿，望向前方手写的“向阳旅社”招牌。
“同志，有空房吗？”
柜台后正在听收音机的老板娘抬起眼皮，老花镜划到鼻尖，冷冷道：“介绍信！”
“这里，工商局的介绍信。”
王健掏出周华给的介绍信递了过去，老板娘对着灯泡仔细辨认印章，确认无误后才慢悠悠开口。
“只剩下一间房了。”
“要不，再找找？”张雪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嗡鸣。
一间房，孤男寡女，那还不得被王健这家伙……
念到此处，张雪的一阵燥热，从颈部红到了耳尖。
“县里的旅社九点就要锁门，你们住不住？不住我也马上关门了。”
老板娘指了指身后的挂钟，八点半三刻，说着便起身关闭铁栅栏门。
“住住住！”
王健扒开门缝，找了好半天就这么一间房，哪有不住的道理？
老板娘敲敲“住宿须知”铁牌，第三条赫然印着“男女同住需持结婚证登记”。
“她睡床，我找条长凳凑合凑合行吗？”
老板娘不再说话，默默用脚蹬开铁栅栏门，算是默认。
做过登记之后，二人来到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十五瓦灯泡照出墙上的霉斑，白床单上印着的“向阳旅社”已经褪色。
老板娘也是个实在人，扛一条长木凳进来，撂下就走，只留下一句：
“别干那事儿，被抓着可不得了。”
王健一阵无语，这说话也太直白了吧，一点不优雅。
张雪则是脸颊红透，脱掉外套，黑色紧身毛衣完美展现她的诱人身材。
细支结硕果，低头不见脚尖，令人浮想联翩。
她一头钻进被窝，懦懦道：“王健，你冷不冷，要不你也上来？”
“只要你保证不动手动脚就行……”
王健笑了，不动手动脚，难道动腰？
“还是算了，房间里挺暖和的。”
嘴上拒绝，心里却已经开始脑补各种画面。
软啊软……
滑啊滑……
这种阔别已久的感觉并未冲昏他的头脑，反而令他更加冷静。
不行，不能上去。
待会儿控制不住怎么办……
遭受拒绝的张雪内心没来由生出一股失落，她白了王健一眼，嘀咕了句“木头脑袋”，便转过身去，不愿再说话。
僵持良久，二人各怀心事，沉沉睡去。
……
夜半凉风从窗户呼呼灌入，只盖着一层薄薄西装外套的王健被冷醒了。
实在难捱得睡不着，才起身蹑手蹑脚朝床边走去。
离张雪远远的，靠着床沿躺下，半边身子都吊在床外。
他小心翼翼扯了扯被子盖上，这才暖和了许多。
还以为终于能够安心入睡，没成想听着张雪酥酥的呼吸声，更加睡不着了。
燥热，王健深呼吸几口气，竭力平复。
旁边的张雪却似被这动静惊醒，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
王健直呼好家伙，这他娘也太会了吧？
口中还梦呓似的弱弱叫道：“嗯～王健……”
灼热清甜的气息吐在王健颈部，酥痒难耐。
不行，不能让她这样轻易得到我……
不知有意无意，张雪的手微微套动了两下。
如此一来，本就强行压制的王健再也忍不住，他猛然翻身，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派出所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