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后面呢？
上了马车，张瑞智见王显诚的心情不错，问道，“你刚才让人交给玉大家的，是乐谱吧？”
王显诚点头，“嗯。”
“刚才听川哥他们说起，玉大家好像眼睛看不见。”
“？”
王显诚愣住了，“怎么不早说？”
张瑞智弱弱地说，“我也是才想起来。”
他心疼地说，“浪费了一块银元。”
……
翌日，清晨。
秋风萧瑟。
玉澜居后院的亭子里，玉如意穿着一袭白色衣裙，怀里抱着琵琶，手指连拨，清越的琴音从指间倾泄出来，流淌在院子里，地上枯败的花草仿佛重新焕发出生机。
突然，琴音停下。
她微微抬头，略显黯淡的眼珠面向站在亭子外的侍女，问道，“有什么事？”
虽然被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和煦，并没有生气。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侍女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
那侍女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有一个人拿着济世阁的牌子前来，欲听一曲《无忧曲》。”
玉如意略一颔首，“好，把人带去暖阁稍候。”
“是。”
她回屋换了衣服后，才前往暖阁，坐到一张古琴前。
暖阁内等着的那人过来见礼，“见过玉大家。”
玉如意柔声道，“姑娘不必多礼。”
那人连忙解释道，“呃，我是男的。”
玉如意歉然道，“抱歉，听你的声音，还以为是女子。你既是拿着济世阁的牌子来的，可是身有不适？”
“其实，我是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在济世阁喝了几天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们便让我前来仙乐坊，说您的琴音也许能让我找回记忆。”
“我明白了，姑娘请坐。”
“我是男的。”这一次，那人的声音不像刚才有底气。
“抱歉……我开始了。”
“好。”
……
一曲奏罢。
过得良久，玉如意听到那人醒了，问道，“姑娘可有想起什么？”
“……好像做了一个梦，模模糊糊的，记不真切。”
“抱歉，没能帮到你。”
“不，玉大家的这一首《无忧曲》帮了大忙，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多谢。”
那人说完，便告辞了。
玉如意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桌子前，突然摸到一张纸，问道，“这是何物？”
旁边的侍女看见后，解释道，“昨天夜里，来了两名男子，说是感谢您昨晚出手相助，以此残谱作为感谢。我见是曲谱，便收了下来。”
“残谱？”
玉如意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修长的长指在纸面上划过，文字上面有一点点凸起，她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
这些凸起，是侍女用针沿着字形刺出来的。
“十面埋伏。”
她摸到了最上面一行字，心想这应该是曲名。
接着往下摸，便是曲谱了，记的是普通的工尺谱，她的指腹在一个个文字上划过，心中自然响起相应的韵律。
开篇的第一小段，那整齐紧凑的节奏，让她心中一跳，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她仿佛看见了战场上，成千上万的士兵整齐列队，浩浩荡荡迈步前进的肃杀场景……
这首曲子的气势之磅礴，情感之浓烈，是她生平所未见。
她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那张绝美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红，心神完全沉醉在乐曲中。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曲声停了。
玉如意手指摸到的，只有光滑的纸面，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感，她颤声问道，“后面的呢？”
一旁的侍女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正有些忐忑，“后面……后面没有了。”
“没有了？”
玉如意愣在当场，手一松，那张纸飘落到地上。
她好像精气神都被抽空了，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没有了？为什么会没有了？”
侍女有点害怕，“小姐，你别吓我？”
玉如意猛地抓住的她肩膀，愤怒地质问她，“我问你，怎么会没有了？”
侍女快被吓哭了，“那人交我这张纸的时候，就只有这些……”
“对了，这张纸的主人。”
玉如意终于冷静了一些，激动地说，“快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不，我亲自去。”
说完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跑到一半，又回过头，将那张纸给捡起来，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
这时，侍女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劝道，“小姐，昨夜他们就已经走了，等我先去问清楚那人的身份吧。”
“好。”
……
…………
王显诚是在张瑞智租的小院里过夜的，吃早餐的时候，他见桌上放着一份报纸，拿起来便看。
很快，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写的正是霍家帮助海盗出售抢来的赃物的事情。
他心想，“还真的登报了啊。”
张瑞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霍家完了。”
王显诚奇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可听说了，这霍家财雄势大，官面上也有人罩着，手眼通天。”
张瑞智很笃定地说，“那又如何。南楚自有法度，既然登上了报纸，罪行被曝光于天下，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霍家了，就算是皇亲国戚，也难逃制裁。”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王显诚不太相信。连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都做不到法制，更何况一个刚刚步入工业时期的时代。
两人吃完早餐，一起前往学校。
本来，王显诚都决定不去学校上课了，直到昨天发现当着别人的面装X可以涨经验值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当然要去。
不但要去，而且要尽可能地高调。
当王显诚跟张瑞智一起来到学校的时候，他看见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看了一眼面板，见经验值果然开始涨了。
虽然涨的速度不像昨晚在凌晋川他们面前装X时那么快，也比平时快多了。这样一天下来，涨的经验值也是相当可观的。
“就是他，昨天下午在擂台上击败了姚承宇和黎子荣。”
“他谁啊？居然有这等实力？师承哪一派的？”
“他疯了吧？做出这种事，郭钊庭能放过他？”
“……”
……
等到了中午，王显态昨天晚上在仙乐坊的那一翻话传开，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更多了。他的风评也急传直下。
“这人失心疯了吧？”
“狂妄之徒。”
“他以为他是谁？武圣吗？还开创一条全新的武道之路……”
“……”
王显诚对此安之若素，甚至面带微笑，看着经验值涨得更快了。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天，经验槽就能涨满。
直到，他踏出校门时，同班同学钱辉突然冒了出来，他身上还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焦急地说道，“你赶紧跑吧，吴教习听说了昨天的事，非常生气，正要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