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让士兵过上国王的生活
在“强力王”奥古斯特回应前，卡尔先要解决军队的粮食问题。
只有军队吃饱饭，才能有战斗力，自然就能恐吓住他国，让他们乖乖的给钱。
在瑞典的士兵饥肠辘辘，面黄肌瘦，走都走不动路的情况下，瑞典外交官无论如何虚张声势，都只是增添笑料，不能敲诈到他国。
相反，只要军队保持了战斗力，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就不可能缺粮缺钱。实在不行就学黑森的诸侯，将士兵租给外国打仗赚钱。这个时代三年一小仗，五年一大仗，雇佣军不缺乏市场。
短时间内，四个步兵团和一个龙骑兵团被从瑞典本土派往波罗的海地区，驻扎在里加和其他村镇中。士兵驻扎在当地贵族的庄园中，而他们有义务为驻军提供粮食。
这样，瑞典本土就不需要再操心一部分士兵的温饱问题。当地又与立陶宛接壤，与反对奥古斯特的萨皮埃哈家族势力范围十分接近。
假如奥古斯特不珍惜与瑞典的“友谊”，不给钱与粮食的话，这些士兵就会在波兰权贵们的邀请下，进入瑞典，与萨克森军队进行“友好切磋”。
在瑞典本土，卡尔决定出售父亲在过去十几年和平时期购买的王室珠宝、艺术品，换取资金进口国外粮食，优先满足军队的需求。
在装满普鲁士与但泽粮食的荷兰船只，驶进斯德哥尔摩的港口后，卡尔带着王室卫队与装粮食的马车，访问了与西兰岛隔着马尔默隔厄勒海峡相望的斯科纳省。
“士兵们！见到我们敬爱的国王陛下时，都给精神点！”
斯科纳总督卡尔·古斯塔夫·雷恩施霍德中将一身戎装，他穿着骑兵的黄色皮革外套，外套胸甲，骑在马上，向参加检阅的瑞典士兵发出命令。
瑞典士兵却有气无力的举着长矛，像被农夫赶着的鸭子一样，在雷恩施霍德中将面前形成不成型的连级队形。
“你们这群猪猡，简直不配当瑞典人！”
雷恩施霍德中将的马鞭抽向地面，狠狠的咒骂道。
没有办法，眼前的士兵都是斯科纳人，这个省份本是丹麦的一部分，直到第二次北方战争结束时，才并入瑞典，到今天不过三十多年而已。
法荷战争时，斯科纳人又受到丹麦的鼓动，发动了叛乱，期望回归丹麦统治，经过多年的残酷镇压，当地的游击队，才被消灭殆尽。
他们如今就算没有对丹麦故国的眷念，也不会像瑞典士兵那样忠于国王。忠诚的瑞典，向来只是遵守命令，即使饿着肚子，还念着国王的好。
现在这种情况，别说让他们为瑞典国王打仗，丹麦人只要给点钱，他们恐怕当场就要造反吧！
雷恩施霍德中将顿时感到阵无奈。作为斯科纳总督的他，虽然也想发挥自己的才干，可是没有钱和粮食，就不能养活军队。就像没有面包和鸡的农妇，就不能做出好菜般。
“他妈的！我快不记得面包长什么样的了，是圆的还是方的，谁能告诉我？”
“没有加木屑的面包是软的，圆的方的，做成什么样都行.....其实我们不缺粮食，都被犹太人和吉普赛人给藏起来了，这可是秘密，我可是冒死说出来的。”
“嘿，听说我们的新国王是个花花公子，每天只知道听意大利人的歌剧，扮成女人参加舞会。有这样的国家吗？国王和贵族过着奢侈的生活，可士兵们却在忍饥挨饿，我们应该学土耳其人绞死他们苏丹一样，把国王也给绞死！”
“要我看啊，瑞典佬还真不如丹麦人，起码丹麦佬在闹荒的时候还拿的出粮食.....”
在校场士兵们窃窃私语时，远方的道路上，数骑人马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一整个龙骑兵团与无数马车。
为首的男子身穿蓝色军服，胸前有十一颗黄色纽扣，头戴三角帽。除了腰间的黄色腰带外，看起来与普通的瑞典士兵并无区别。他的脸色很苍白，像城里人，但他的那副皮手套，又使其看起来和任何龙骑兵没有区别。
蓝军服骑到雷恩施霍德中将面前，从身材高大的骏马上灵活的跳下，靴子踩进泥地里，贱出的污泥，染黄了黑色的长裤。士兵们想，这一定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这个人准是个传令兵。”
有人暗暗说道。
士兵们以为他会给雷恩施霍德带来些命令，没有想到，中将转向这位年轻人，单膝下跪。
“国王陛下，没有想到您会穿的如此简便。”
“你见多了就不会感觉到惊讶了。”在雷恩施霍德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卡尔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如今全国上下艰难度日的时候，身为国王，应当例行俭朴，像普通士兵一样生活。”
后来的卡尔十二世从大北方战争爆发开始，穿了十八年的军服，其身先士卒的榜样，带动后来欧洲的君主放弃了巴洛克时代的奢华着装，以穿着军服、过着军事化生活为荣。
而他，只不过提前两年这么做了而已。
雷恩施霍德中将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向参加检阅的士兵们喊道：
“士兵们，你们的国王过的生活，和你们是一样的。你们不该为自己的懈怠而愧疚吗！”
真是惊讶啊！这个穿着普通的人，竟然是国王。
可有些的士兵只是笑笑罢了，聪明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欧洲王室的日常作秀罢了。就像法国国王允许穷人参观他的宫殿一样。
如果只是装模作样，什么实惠也不给，居然就想让士兵为他卖命，真当斯科纳人的命这么廉价吗？
“雷恩施霍德，你说的并不对。”卡尔面容严肃，严厉批评了雷恩施霍德中将的信口开河，“我可不是像这群士兵一样吃不饱肚子，怎么能说我们生活一样呢？我今天来，不是要让国王过上士兵的生活，是要让士兵过上国王的生活！”
卡尔大手一挥，数十辆马车停在阅兵场上，装卸的工人们，抬出了无数装满烈酒的酒桶，装着小麦的袋子。牧人驱赶牛羊，屠夫磨刀嚯嚯。
皇家厨师们，正为瑞典士兵准备着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