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入有桂
陆言大声惊呼：“谋反？！”
下一刻，就被高澄捂住了嘴：“陆兄，小点声。”
陆言慌张的检索记忆，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相关的碎片。
只有家父［陆川］，担任财令，掌管钱财，却遭人诬陷——勾结妖物，贪赃枉法。
祖宗啊，你到底惹了啥事啊！
高澄小声道：“昨日午时，［厉通判］宣布的。”
“除了令尊的贪墨罪外，你圈养死士，视为谋反。厉通判并案论罪，最终才定了你满门抄斩。陆兄竟分毫不知？”
陆言呆滞的眼神回应了他的问题。
他将信息在脑中简单过了一遍。
通判，是地方上的司法最高长官，正六品。
陆家被人陷害，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无亲无故。
如果连通判都参与其中，想通过正规手段翻案，可能性微乎其微。
“有什么证据？”
“有人证。昨日丑时，有巡捕弟兄，抓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经初步审讯，那人自称是你的死士。”
“他供出了一个库房，兵器盔甲俱在。后经证实，库房的确属于陆家。按《魏律》，私匿甲胄，抄家不赦。”
“厉通判亲自审问过后，便定了你的罪。但具体的审问过程，在下实是不知。”
简直扯淡，当天报案，当天抄家，这种效率...
自己只在美国警察审问黑人身上才见过...
根本是强行将生米煮成熟饭，不留活口从而把案子坐实。
“人证是否还在牢里？”
高澄微微点头，表示肯定：“陆兄是想当面问询？”
正是如此。
如此粗糙的审案过程，只要当面问询一番，就必能找到突破口。
“在下，也许可以带陆兄进去一趟，不过时间不能过长。”
高澄欲言又止：“陆兄...我妻子...”
闻听此言，陆言立即警觉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必须依赖高澄。
二人并不相识，自己却可以说出魏姑娘的事来。
故而，高澄应该对自己颇为信赖。
以此为基点，陆言在脑中飞速组织着谎话。
没办法啊，高兄，只能再骗骗你了...
“高兄...我对不住你！”
陆言低下头，语气诚恳，
“我陆家是名门，眼线遍布全城，这才知晓了魏姑娘的事。不过...我并不知道魏姑娘的位置。”
“当时情况危急，迫于自保，请高兄原谅。我定会打探魏姑娘的位置，一有消息，便通知高兄。”
说完了这一大长串的谎话，陆言暗自松了口气。
他悄悄看向高澄。
谎话里掺着真话，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更关键的是...如今，虎妖已死，在高澄眼中，自己是唯一能救魏姑娘的人。
尽管自己极不情愿这么说，但事实上，高澄不信也得信。
果不出所料，高澄只是拍了拍陆言的肩：“陆兄...不必多言。”
高澄摇晃着走向屋外，话语颤抖：“在下要回去述职...今日申时，我领陆兄去地牢见那人。”
看着高澄的背影，陆言心中不免一阵酸楚。
身不由己...高兄见谅。
所欠高兄的，他日必还！
约五个时辰后，临近申时。
陆言换了身干净衣裳，将脸蒙上，拿上短匕，忽听得屋外传来戏音。
“那陆川鱼肉百姓～贪得无厌心不足～”
“满门抄斩不留苗～血洗陆家得民心～”
受前主影响，陆言听得气上心头，走出屋外观瞧。
只见不远处，戏子台上。
一袭红袍，狐狸面具，舞袖翻飞，轻盈飘逸。
下方人头攒动，喝彩声不绝于耳。
陆言攥紧拳头。
真想替前主揍他...
刚好...自己正好奇【能力提升】在哪儿。
就先揍你一顿！拿你做个实验！
【开始推演！】
...
【戏子一直注视着陆言】
【戏子一直注视着陆言】
【戏子一直注视着陆言】
【....】
【时间到，推演结束。】
【寿命剩余：九年】
...
寒意彻骨，陆言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是什么情况？！
他缓缓看向戏子。
那戏子忽然伫立原地，头部扭曲，面具下似是无数眼目，透过缝隙凝视。
“陆兄？陆兄！”
连续的两声呼叫，将陆言从愣神中拉了出来。
循声看去，来者正是高澄。
“陆兄，你脸色不对啊，没事吧？”
彻底清醒过来后，陆言赶忙再次望向戏子。
并无任何异样。
仍是那袭红袍，赤纱飞扬，如痴如醉。
我...眼花了...？
可...推演的结果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反向提升吧？
高澄不明所以，循着陆言的视线看去：
“陆兄...戏子大多是男的，难不成...陆兄也有龙阳之好...”
高澄话还没说完，陆言就打了上去。
“闭嘴！”
不对！什么叫“也”？
...
片刻后，两人来到地牢附近。
“陆兄，那人就被关在底下，你只有大概半个时辰。”
“足够了。”
高澄领着陆言叫开守卫，下了地牢。
“陆兄，厉通判对陆家格外上心，清点抄家名单时，少了几具尸首。”
“我便将你也记在虎妖所吃的账上了，不过...厉通判还是下了通缉。”
“虎妖的死因，也被我说成，是与陆家一百余口人激斗中，重伤而死。”
“不过，那虎妖的尸体，我已派人四处打探，还是不见其踪...”
一路上，陆言沉默寡言，绝大心思放在戏子的事上。
当真...是自己看错了吗...
两人走向地牢深处，在最末端停下了脚步。
高澄用手指了指：“陆兄，就是此人。”
一人躺在茅草上，背对二人，并不搭话。
高澄随即用钥匙打开了门，那人却仍是毫无反应。
陆言顿觉大事不妙，立即将那人翻了过来。
面容枯槁，皮肤紧贴骨骼，眼窝深陷，唇无血色。
胸口还插着一枚箭矢。
死了...？！
他转过头去。
咻——
眼前寒光点点，箭矢破空呼啸。
皮肉撕裂的苦痛一瞬而过。
...
【天机玄妙藏，轮回生死长】
【寿命剩余：六年】
“陆兄？陆兄！”
陆言再一次被从愣神中唤醒。
他顿时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戏子台上，戏子仍旧舞动。
戏子台下，人群依旧喝彩。
“陆兄，你脸色不对啊，没事吧？”
陆言看着高澄，瞳孔放大。
他手部颤抖，摸向自己的额头。
“没有伤口...”
自己刚才明明在地牢...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