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学局中局
“警告，您无授权进入该地域。”
大楼门前，机器人们严阵以待，它们伸出左手，从手腕的缺口处喷射出一道道高压水柱，冰冷无情地将冲过来的流浪汉们逐一击倒。
缺乏远程武器的流浪汉显然对此束手无策。
此时，几名年轻的流浪者拿出加特林模样的烟花，嘟嘟嘟一阵狂射，反过来对机器人输出。
这些烟花当然没有任何破坏力，但水柱与烟花一时形成了强烈且刺鼻的烟雾，充斥在街道上，顿时屏蔽了机器人的视野。
机器人的眼球飞快转动着，这些高灵敏的捕捉系统并没有装载最新型号的配件，所以一时竟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直至。
“这本该是属于我们的国家！”
一个人影冲出烟雾，他浑身都被烟花烫伤，脸上不知是疼痛还是愤怒极大扭曲着，骤然扑向机器人。
机器人的反应速度自然更快。
可紧接着，更多的人影冲出烟雾与水雾的缓冲区，成群结队地扑进机器人的队伍中。
人与机器，无产与有产，混乱与秩序回归到最原始的肉搏中。
鲜血与机油构成了浓重的一笔油墨，为赛博朋克的世界渲染出合适的轮廓。
“太棒了。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和拥有一切的暴君们，终于开始了决裂。”
小丑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这一幕，如蝙蝠式地张开手，仿佛在做最后的演讲。
他应该这么做的，因为这场暴动就是由他一手煽动。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名少女凭空出现在小丑身前。
她身上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都换成了金属，唯独只有头部还留有人类的特征，墨绿色的金属色泽刺痛了小丑的眼睛。
“我的学姐，我需要更正一下。”小丑勾起嘴角，“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他们想要的。”
“可他们明明知道，他们什么都得不到……除了死亡。”
少女眼光冷冽，瞳孔有一丝丝银色闪烁。
作为五大公司全部授权的最高级别警械，只要对手有哪怕一丁点违法记录，哪怕是系统分析出来的预兆，她都可以出手提前逮捕。
唯独这个人！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个超级罪犯，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污点。
就连那绚彩的衣服未曾沾染任何尘埃。
“这就是表演的力量，让人们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而我们——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小丑优雅地躬身。
一辆浮空车刚好从天空掠过，阴影暂且遮盖了广告牌。
等浮空车离开后，广告牌上早已空空如也。
下一秒，成群的浮空车划过天空，带着汹涌的火焰奔向摩天大楼。
少女愤恨地转身飞向大楼的方向。而小丑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另一侧的尽头，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小丑背对而行，只听他低声笑道：
“面具没摘下来之前，谁知道我是小丑，还是革命家！对吧，墨崖！”
防空洞内。
对于小丑以及小丑所在平行世界的情况，墨崖当然一无所知。
他差不多能猜到，这些未来的自己恐怕在和不同的敌人战斗，但他确实无法想象敌人的规模和世界的扭曲程度。
就算能猜到，墨崖恐怕也不在乎。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可以帮助他们的力量。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保安们再次到访菌丝所在之处。只是这次，他们身上多了一罐火焰喷射器。
熊熊的烈火中，防空洞墙内的菌丝不是退去，就是彻底烧焦。
而带头的保安则大步来到曾发现墨崖的洞口。
以保安的感知中，山洞中依旧有后勤员的气息。
这无疑是墨崖的位置标记。
可当保安用手电筒照向里侧时，面无表情的摄像头居然僵硬了片刻。
山洞里面摆放着一身后勤员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作为猎物，墨崖早已无影无踪。
“哦？”
监控室中。
透过保安们的摄像头，一直坐镇全局，悠闲嗑瓜子的女教导主任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小子还挺滑头的。”
“但是，你逃不出去。”
一只蜘蛛从女教导主任的衣领爬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蜘蛛爬满女教务主任全身。
女教务主任任由蜘蛛爬过眼睛，她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能逃出学院。”
逆流的时间开始回返。
无论墨崖绞尽脑汁奔逃，避开了诡异、怪物和各种天然的陷阱，甚至从防空洞中找到通往外界的路——
但他也只能到此为止。
因为路只有那么几条。
那么教导主任只需要安排保安在中途切断路径就好了。
事实也是如此。
时间开始正向流动。
被逮捕，进入监控室差点被杀。
区区一夜，墨崖便已然经历数次危机。
不，准确的说——
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你还不放弃吗？”
人偶老师端正地坐在床边，担忧地问墨崖。
若不是S老师的广播，墨崖已经死在女教导主任的手中了。
但这也在墨崖的算计之中。
当墨崖得知女教导主任才拥有离开的钥匙时，墨崖便已然预见了这一结局。
他丢掉床单，穿好自己的衣服。
衣服之所以能物归原主，是九十九号带给S老师的赠礼，以此回报保健室门票的大卖。
“S老师，一共几个人来过保健室？”
“五个人。”
“五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多。看来学院挑选新生，并非真的随机挑选。”
墨崖心里有底，这五个人中，大概率不包括雕晓。
也就是说，除了渡隽以外，还有四个人具备了足够的积分、和宁可被骗也要验证情报的胆魄。
“那么，作为爱慕老师的我，自然要表现出凌驾他们之上的器量。”
“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是吧。”
S老师叹息了一声。
“当然。”
墨崖依旧维持着与小丑的链接，其神态与语言连女教务主任都能骗过，自然在S老师面前毫无破绽。
他故作姿态地转身要离开保健室，形象地传达了一个心高气傲的精神小伙想要在心爱之人面前浅装一下的诉求。
“你可以试试。”S老师的语调突然急转直下。
墨崖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金属表面突然渗出细密水珠。
一股寒意顺着指尖钻入骨髓，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晶。
不知何时，S老师的一根根长发如同蛇般，从墨崖的后背攀爬到肩膀，头发丝的顶端宛如尖针，对准了墨崖的脖颈。
只要S老师心思微动，这些尖针就可以瞬间穿透墨崖的头颅，将其制作成一具标本，成为新的大体老师。
“你真的可以试一试。”
S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甜美至极，仿佛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墨崖冷汗直冒。
果然老师是病娇属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