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悟
李九闭上眼睛，强自不让自己入定。
在圣人亲授大道之下，他的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封神榜一事，原本是为天庭选人，只是因为几教圣人偏袒而不得已让三教厮杀。”
“根源来讲，到底还是选人为天庭所用。”
“这般说来，天庭才是重点。”
想到这里，李九忽然福至心灵。
“若是这般，我倒不如现在便入了天庭。”
“一来天庭忙碌，行事之间皆有理由。”
“二来，也可为日后打算，即便真有什么不测，天庭可做我截教一处根基。”
“三来，这天庭统管洪荒，却是不知道占有多少宝物。”
这般想来，李九一时间却是身心莫名一重，不由得想起诸多往事。
自入得洪荒拜师通天以来，这封神之难如同一根指头上的倒刺让他略觉难受。
他本想着闲云野鹤躲个干净。
但是随着修行渐深，师门情谊渐重，这倒刺反而长成了喉咙中的鱼刺。
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早年于洪荒争雄，他除了是不负重生之行外，亦是想要为师门寻得气运至宝。
可怎知道，这天道流转自有法则。
无数至宝与他擦肩而过，得手复失手。
到最后，终究是殊途同归，什么都做过，什么都没做成，亦是什么都没改变。
一念自此，李九心中郁气横生，只觉得天道束缚自己好似在一囚笼之中寻不到方向。
苦闷之时，他又忽生锐气，忽觉天地皆有可为。
“入得天庭，便是先手。”
他低声一笑，只觉天地通透，大道可见。
冥冥中，他眉间忽生青光，周遭空间骤然扭曲。
同一时刻，他低喝一声。
“斩！”
话音一落，他周身光芒大放，无数道蕴在周身凝聚。
在他身后，多宝等人脸上忽露痛苦之色。
尚在讲道的通天抬手一点，将李九的周遭空间切割。
此时的李九身在碧游宫内，却又好似在无限时空之外。
多宝等人脸色一松，缓缓睁开眼时正巧看见一道身影自李九体内走出。
那身影的面容与李九一般无二，但是眉宇之间更显桀骜，顾盼之时英气勃发，一双眼睛锐如剑锋。
“见过道友。”
那身影与李九拱手，随即拜向通天。
“拜见师尊。”
通天微微点头，手指尖玄光闪过李九周遭便恢复如初。
“道友如何称呼？”
李九笑着询问，却见那身影道。
“我虽是恶念，但你为李九，我亦为李九！”
此话掷地有声，宛如消金切玉，听的多宝等人心中一顿轰鸣。
“大师兄他...”
“斩尸了？”
众人茫然失措，心中杂念丛生。
众人这般失态却是有些缘由。
只因这洪荒之上修者万千，成仙之后证道之路却只有数条。
一则以力证道。
然古往今来唯有盘古一人，证道即道陨可见此路艰难。
二则功德证道，一如女娲造人天降功德而起，四教教主立下教派而成。
只是功德一物本就缥缈，如何获得更是难以琢磨，那证道所需数量又不知凡几，谁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而第三条道路，则是一众洪荒生灵最为推崇的法门。
斩尸证道。
斩去善念执三念，便可参悟混元！
据传此乃道祖所行之法！
以此成圣，可力压其他众圣！
虽说这事略显缥缈，但是一众生灵却是格外相信。
若不是如此，那妖师鲲鹏等人又为何苦修斩尸？更是孜孜不倦的追索鸿蒙紫气的消息？
然而大道虽已显化，纵观整个洪荒，能斩尸之辈却是寥寥无几。
李九如今斩去恶念，离那混元大道是更近一步！如何不让众人心生艳羡？
“若是日后被他寻得鸿蒙紫气...”
多宝心中微起波澜，深吸一口气后却又闭目入定。
既然他李九能斩尸，我亦可斩！
唯有李九，我多宝不愿输！
碧游宫中，李九头顶三花乍现，恶念化身扫视碧游宫中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随后，他化作一缕青光没入李九的三花之中。
那本是代表精气神的无色三花微微一晃，代表着神意的花朵逐渐显出青色悬于李九头顶。
远远望去，却是宛如一朵青莲。
恶念即斩，李九一身法力剑气更为精进。
金灵圣母等人欲上前恭贺李九却是摆了摆手，起身领着一众师妹们来到一处无人凉亭坐下，以免他们耽误其他同门悟道。
“恭喜你了，大师兄。”
“大师兄大师兄，斩尸是什么感觉啊？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师兄，把你那恶念叫来看看，方才那般模样我还没看清嘞。”
龟灵圣母叽叽喳喳，快步上前把却是率先开口恭喜的金灵圣母挤到一边。
金灵圣母神色微恼，抬手在她脑袋上微微一敲，佯怒道。
“师妹，有没有点规矩！”
龟灵圣母闻言，当即缩了缩脑袋退到一边。
无当圣母在一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翘却是又转头去宽慰两位师姐妹。
看到龟灵圣母挨了一下，李九朗声一笑，却是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挨训了吧。”
“你这性子，当真得改改。”
“如今量劫已至，若是再不沉稳些，冒冒失失的怕是要吃大亏。”
龟灵圣母低声应了一句，金灵圣母好似也有话说。
刚要张嘴，却没想到李九却也转过头来对她说道。
“师妹，你也一样。”
“你们两个性子皆有些不稳重，日后可要多和无当师妹学学，遇事万万要冷静一些才是。”
莫名被牵扯进来的金灵圣母微微一愕，随即皱眉道。
“小妹哪有。”
“你这大师兄，人家好心祝贺，你竟还批评人家！哪里有你这样的大师兄。”
龟灵闻言脑袋一抬就要附和，却没想到金灵圣母一眼扫来，当即心中一凌埋下头来。
“反正，万事冷静些总没错处。”
李九强行为自己找了个说法，随即手指敲了敲身前石桌。
“方才师尊说了，量劫已现。”
“我希望你们能潜心修行，不说能做到清心寡欲躲过量劫，至少在劫难来时也有应对之法啊。”
金灵三人皱着眉头看了李九一眼，却是又面面相觑总感觉李九似乎意有所指。
无当心思细腻，当即皱眉问道。
“师兄，你可是方才斩尸时，感应到了什么？”
李九神思涌动，本想借助斩尸之状将金灵龟灵二人日后结果说出来，可刚刚张嘴他的心头却是莫名一跳。
冥冥中，他更是忽然想起了元始天尊说过的那句话。
“李九。”
“你好自为之。”
道心有感，李九只能长叹一声。
“你等三人，切记要冷静啊。”
眼见无当圣母若有所思，金灵和龟灵对视一眼，却是越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