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主公,何时...唉。
谁知。
韩安瞧都不瞧财物一眼,径直上前,扬手便是一巴掌,将那监镇官狠狠拍到地上。
紧接,寒光一闪,一匕首贯穿其左掌,牢牢钉在地里。
“嗷呜!”
这钻心剧痛瞬间传遍监镇官全身,痛叫一声。
他刚稍稍动了下左手,嗷得更大声,犹如沸水烫到了猪皮。
“吵死了。”
韩安皱眉轻轻一言,随手一巴掌挥下,险些把他拍成痴呆,耳根这才有了些清静。
接尔问话。
“贼寇洗镇,你可知晓?”
“本官...”
监镇官刚欲开口,韩安眉头又皱,手腕轻转,匕首在其掌心转动半圈。
监镇官正要惨叫,见那高抬巴掌,叫声被生生憋了回去,这才肯放低姿态,无力含糊一说。
“小人不知...”
匕首又是一转。
他忍着剧痛不敢狗叫,担心下一巴掌直接把他拍飞去西天。
“小人真是不知!”
韩安瞧他这般模样,信了几分,接着问道:“之前镇内传有贼寇洗镇,多有三次,是谁人散的谣言。”
见他欲言欲止,韩安心生一计,拍了拍他的肿脸:“若是你如实道来,慕容大人或许能放你一马,让你带着这满屋财物离开。”
慕容大人?
监镇官心里闪过丝丝诧异,迟疑不决了许久,终于是如实道来。
“真是不知是何人,小人也多次找慕容大人谈及此事,他让小人莫要在意,做好本职便好。”
“之前那帮贼寇夺了镇里什么资产,为何不去查封?”
“贼寇年初才来骚扰,劫走了少部分民营铁坊。小人也派人去查封,可谁知翌日,除了小人,派去的人全都被挂在了城门上,这谁敢再去查啊!”
韩安沉思片刻,又问:“你与贼寇如何分赃的?”
监镇官闻言,身子一僵,咽下一口血沫,看向韩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怀疑。
这分赃之事,慕容大人不是早就清清楚楚了吗?
韩安瞧出他神色异样,哪容他多想,匕首一转,他疼得眼前一黑,没了琢磨心思。
“五三二!五三二!”他连忙急呼,差点陷入晕厥。
“贼寇夺走的铁坊,生产何种铁器,产量如何?”
“每月刀枪弓弩各过百,甲胄五十套。”
甲胄?
韩安心中一惊,暗忖。
甲胄乃是禁兵器之首,朝廷管控极严,严禁民营铁坊生产。
宋律明言: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
你这弓弩直接百件,诛九族也不为过。
更是有甲胄五十起,十八族都不够诛。
况且,民营铁坊受技术所限,难以生产这类兵器,只有官营作坊才有此能力。
韩安接着这个问题一问,得到的答案正如他所料。
果然是换了皮。
“贼寇可吞不下这批兵器,都是运往何处?”
“这小人哪敢打听啊。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好汉能否饶小人一命。”
韩安抽了一下他的猪脸,满脸鄙夷道:“你急个甚,我还没问完话。你说邓龙都与青州勾结了,为何还要冒着风险洗劫冶源镇。”
监镇官气息微弱,有气无力:“或许是分赃不均吧。”
“那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好汉请说!”
韩安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他,缓缓说道:“你可知道韩安为何会成为通缉犯?”
“韩安?”
监镇官半遮的双眼登时张开,回想某日某夜。
因公务繁忙,他白日耽搁了去青州述职,只能深夜前往。
在后堂等候时,见五名军汉手持纸张,气势汹汹从内宅走出。
那时甚是好奇,述职时便多问了一句。
结果得到一句“你想人头落地?”,吓得他再不敢多嘴。
监镇官把这事简略告诉韩安,接着哀求:“好汉能否先治治我手上,这血哧溜溜的在冒,迟早要失血身亡啊!”
“确实。”
“谢好汉!”
韩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抽出匕首,接尔一抬一戳,监镇官的天灵盖上瞬间多出一个血窟窿。
“死了就不用冒了,我可真聪明。”
他自嘲连连,出到外头找来五个麻袋层层套住,下去后把还在抽搐飙血的尸首踢到一旁,伸手抓起最值钱的金子往麻袋里装去。
“狗日的,这到底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韩安一边骂着,一边装。
直到把所有金子都装进麻袋,袋子才微微鼓起。
见仍有余力,又装进大量银锭,快满袋时就停手,再是清理可能会留下的蛛丝马迹。
确定万无一失后,将麻袋驮在背上,差点被压弯了腰。
此时他内心极其后悔,为何当初就知练腿上功夫,不练练臂力。
上到地面。
血色长空黯淡了五分,闹声少了过多。
韩安猜测官兵快要到来,不敢耽误时间,慢速离去。
一身带血回到家中,韩安见那抱儿妇人仍是痴痴呆呆,脑子一转,口出一词。
“你还有一儿,就必须活下去。去官府,一路跑到最深处,有一地下室,下面有不少财物,你去背一小袋回去,后世可无忧。”
妇人听闻有活路,眼中瞬间燃起希望,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抱着孩子匆匆跑开。
韩安喘着大气坐在断椅上,招来杨志一说:“杨兄跟上,她走了之后,把这消息散布出去,让百姓都过去抢。”
杨志拱手领命退下。
这时。
正厅的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睡凤眸。
“哥哥...”
李师师看着宛如血人一般的韩安,心中无比焦虑,想出去帮忙,但又想到哥哥的命令,只能轻声呼唤,望能得到允许。
韩安侧首笑言:“端盆清水进屋。”
“嗯...”
李师师犹如小兔子,猛地冲到屋外,心急火燎拿起木盆跑到井边。
然而她双手只有执笔之力,那水桶丢下井,小脸蛋憋得通红,还是提不上来。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后来的林娘子接过麻绳,也是憋红了脸堪堪提起半桶。
李师师接过半盆水,小碎步急急朝哥哥跑去,两条马尾晃晃荡荡。
停下时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睡凤眸不由自主失色,一瞬间以为哥哥要驾鹤西去。
“莫慌,这是别人的血。”
“哦...”
她嘟着的小嘴转而一抿,双眸又恢复了生机。
多时。
韩安拍走李师师时不时戳来的手指,换上干衣。
出来后便听外面传来阵阵奔跑声,想必是受难百姓在跑去官府,拿回属于自己的财物。
可没过多久,传来马蹄声,接尔厮杀声起。
官兵来了。
来的太慢,又太快。
韩安脸色一沉,让两女带好一套衣裳,点燃整座大院后,扛麻袋带两女离去。
路上正好遇上借来马车的杨志,三人匆匆上去后快速远离冶源镇。
“杨兄先去城南找处铁坊。”
“好。”
南城门,二十里外,官道。
杨志穿戴好四十余斤的甲胄,如若无物。
他紧握双拳,神色亢奋,双手紧握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是等到主公谋反了!
然而,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韩安无奈解释:“杨兄,别想多了,咱们是去取邓龙人头。”
“啊?!”
杨志瞬间泄了气,双手用力拍打着马车,震得车厢里的两女东倒西歪。
“走,别让智深和林兄着急。”
“唉,主公,何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