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裂山猿
林玄在妖兽分辨上下过一番苦工，只是凭借气味和爪痕，就让他脑海中反馈出烈山猿的相关信息。
裂山猿，身高三丈，通体灰褐色硬毛如钢针倒竖，肩部生有天然岩甲，耳廓宽大如蒲扇，掌心嵌有六角形吸盘，可攀附垂直岩壁，指甲下含有毒腺，瞳孔呈琥珀色同心圆，夜间会泛出幽绿荧光。
此妖兽领地意识极强，会在领地边缘岩面刻划爪痕当作记号。
弱点是畏惧高频声波，掌心吸盘遇桐油会暂时失去粘性。
这裂山猿要比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入流妖兽强出太多，如果能将其猎杀，说不得可以收获到什么可以强化的东西。
念及于此，林玄上前两步，想要检查岩壁上的爪痕。
但靠近之后他才发现，此处并非裂山猿标记领地留下的爪痕，而是打斗产生的痕迹。
而且跟其打斗的，应该是和他一样前来参加镇妖司考核的武人。
拨开面前那些折断的灌木，地面上可以清晰看到人类脚印和裂山猿留下的痕迹。
而且这些痕迹最多不会超过半天时间。
林玄稍微犹豫片刻，跟着这打斗痕迹，搜寻了过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正值考核期，就算武人猎杀了妖兽，也不可能把妖兽尸体带走，要是能让他捡漏发现什么可以强化的，那岂不是白赚。
随着追踪的深入，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林玄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靠近了东义山的毒瘴区。
这片区域常年笼罩在毒雾之中，普通人难以通行。
林玄若不是已经武人九重，也没法抵御得了此处毒瘴，但即便能抵御，他的衣服已经也被毒雾浸透，皮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咔擦！”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退出这片区域时，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
瞬间，林玄屏气凝神肌肉紧绷，手按在刀柄上，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可等了半晌，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迈步朝之前声音传来方向靠近。
在穿过一道藤蔓屏障时，眼前的景象令林玄喉头有些发紧。
三丈高的裂山猿跪坐在血泊中，那双能生撕虎豹的巨掌，此刻正死死捂住自己光秃的耳部，暗红色的妖血从指缝间倾泻而出，在其身下形成了一滩血洼。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名倚在猿腹处的武者。
武者的左腿自膝盖以下不翼而飞，断面覆盖着冰晶状物质，右手指甲全数翻起，显然跟裂山猿经过一场鏖战。
“兄台！”林玄轻声唤了唤。
那武者对于他的招呼，没有半点反应。
但林玄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可记得他这身体的原主是怎么死的，对于在这山里遇到的人他一个都不会信，即便对方看着已经没了气息。
“啪！”
林玄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远距离凌空弹射了过去。
武人九重的实力，即便是一个小石子，威力也不亚于劲弩射出的箭矢。
“噗！”
石子射中那名武者后，在其身上溅起一朵血花。
但那武者仍旧保持着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林玄见此情况，稍微放下些心来，移步到二者尸体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强化的。
结果，他刚刚靠近，那武者突然暴起，用相对完好的左手死死扣住他脚踝。
“沧啷~”
林玄手中那柄血螭妖刀瞬间拔出。
就在刀锋临近对方脖颈时，那武者吼间发出的嘶吼声，让他硬生生停住了锋刃。
“耳……耳朵……李虎取走了……所有耳朵……”
“李虎为什么要取走耳朵？”事关仇家，由不得他不多问两句。
“救……救我……”武者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凹陷的眼眶中，瞳孔已经扩散成诡异的灰白色。
即便林玄不懂医术，也知道对方这样子，根本没可能救活。
“你先告诉我李虎为什么要取走耳朵！”
“他……”
武者刚开口，身体就剧烈抽搐起来。
不待林玄来得及追问，那原本死透的裂山猿暴起发难，断裂的指盖下喷出混杂晶屑的毒雾。
“噌！”
始终绷着神经的林玄，身体反应速度比脑子还要快，几乎是在裂山猿暴起同时，手里那把血螭妖刀便在划出一道猩红弧光。
锋刃触及毒雾的刹那，刀身便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紫色纹路，那些毒雾顷刻间便被吸入刀身之中。
“铛！”
刀锋劈在裂山猿眉心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林玄虎口震裂，借势后翻落在三丈外的树杈上。
此刻他才看清，这头妖兽浑身布满蛛网状的晶化脉络，失去耳部的伤口里探出数十条透明触须。
虽然毒雾在转瞬间就被血螭妖刀吸干，但却成为压死那名本就只剩一口气的武者最后一根稻草。
“啊~~”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缘故，那武者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断腿截面伸出晶刺，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直立起来，脖颈呈一百八十度扭曲面向林玄，“九耳……通天……阵……替我……报仇……”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便被裂山猿耳部伤口处探出的那数十条透明触须缠绕上。
只是顷刻之间，那武者浑身血液便顺着那些触须，被裂山猿吸入自己体内……
虽然林玄跟那武者没说上几句话，但也从其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明白了大概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这名武者应该是跟他这身体的原主一样，遭到了李虎的暗算。
而且李虎还有意收集妖兽耳朵，想要弄那什么九耳通天阵。
根据坊间传闻，九耳通天阵源自巫妖大战时期的地听族，该族天生九耳，能窃听三界密语。
据传此阵不但可监听百里内指定目标的密谈，还能操控妖兽神智。
李虎弄这阵法，只怕不光是为了镇妖司考核。
不过相比李虎之事，眼下更需要处理的是面前那裂山猿。
裂山猿这种妖物，聪慧程度显然不低，察觉到林玄实力后，根本没打算死磕，吸干那武者转身便朝密林深处逃遁。
林玄哪儿可能会放过它，立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