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风原
“嗯。”
王蝉点了点头，倒也不担心三人跟自己动什么歪心思，接着反问道：
“辉哥你们要去黑市？”
“也没什么好瞒你的。”
李辉点头道：
“城里眼下不是乱起来了么，很多生意都做不下去，虎哥前些天进城，在城里一家书坊，便宜拉了两大车书回来，不止准备放在镇上卖，还打算在附近的几个黑市里卖，我们三个这就给他送货过去呢。
“这个可是赚钱的买卖，而且还能长久做下去，不过在黑市行走，总归有些风险的，所以得多找些人手镇镇场子，才不容易被人盯上。”
刘变接着道：“我看阿蝉你现在就挺不错，人高马大，若是在外面看到，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招惹你这样的人，要是想跟着做，随时可以打个招呼。”
“多谢变哥。”
王蝉道了声谢，就没再多言。
刘通看出王蝉对他们的生意兴趣不大，转而问道：
“你要去哪？我们今天是要去红叶山黑市，若是同路可以一起，人多也安全点。”
王蝉摇了摇头：“我准备去清风原黑市。”
这三个人的品行都和好人不沾边，他身上又带着那么多钱，和他们同行到底是更安全，还是更危险，还真不好说。
“这黑市道是没听过在哪？”
李辉嘀咕一句，笑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得赶时间，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朝刘通和刘变示意了一下，就朝着岸边一艘乌篷船走去。
“看来那红叶山黑市也是在卧龙镇上游。”
看着三人划船朝清凉溪上游驶去，王蝉心中本能猜测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码头上渐渐热闹起来。
王蝉很快找了艘前往山阴镇的乌篷船，也踏上了行程。
据那猪头摊主说，清风原黑市位于山阴镇以北二十里，距离卧龙镇有五六十里路程，一天肯定是难以往返，走夜路太危险，所以他决定在山阴镇休息一晚。
山阴镇紧挨着西北的官山县和东北的永安县，比卧龙镇更大，更繁华，有人口近万人，近乎是卧龙镇的两倍。
冬日的天黑的早，王蝉从卧龙镇到这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他在码头边找了个供路人休息的‘客舍’，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没再逗留。
“出发！”
来到山阴镇北面最大的山道，他从包袱里取出虎头面具戴上，就施展轻功，动用‘回风劲’，一路风驰电掣朝清风原飞奔而去。
而在赶路途中，王蝉也愈发提高了警觉。
只因当逐渐远离了山阴镇后，他忽然隐隐从拂面而来的冷风中，嗅到一股从路边灌木丛里传来的，类似于死老鼠一样的腐臭气味。
“终于到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当山道渐渐变得狭小，他在跑上一处上坡路段后，微微喘息着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一些笑容，却又有些疑惑嘀咕道：
“难道清风原，就是红叶山，只是每个人的叫法不同？”
目之所及，他只见漫山遍野皆是火红的枫叶，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而在遍布枫树的山头下方，则是一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平坦地带。
其间屋舍俨然，阡陌交通，人来人往，隐约传来口音不一，如寻常市井的叫卖声，外围还建有坚固的木制围墙，在三个不同方向，开着三个入口，与其说是黑市，更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村落。
观察一阵，王蝉大步朝门口走去。
当他来到门口外，便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形健壮，头上戴着纯黑色面具的男子上前，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道：
“买东西三百三十文，或三钱银子入场，摆摊看位置，一天五钱到二两银子，我会让人安排，租借房屋另算。”
很显然，这里的规矩和大风谷有所不同。
“买东西。”
王蝉利索取出一块碎银交给对方。
男子从一旁的桌子拿起小巧的戥秤仔细称好重量，又计算了一阵后，说道：
“你这钱重四钱三分二厘，扣去三钱，余一钱三分二厘，时下钱庄一两银子可换一千一百文官铸铜钱，还你一百四十五文，你自己可以算算对不对。”
“对。”
王蝉点了点头，在一旁等了片刻，从男子手中接过一串用细绳串好的铜钱，就大步朝着黑市中走去。
走进黑市，首先呈现在他眼中的是前方两条百多米长的街道，然后是远处近百栋坐落在周边山脚下的独立院落。
街道两旁是清一色土木结构，灰墙黑瓦，可以长期居住的楼房，做着诸如酒楼、药坊、当铺、早餐铺等生意，街边则有不少临时摊位，看着就跟镇上的大街也没两样，区别只是在这里活动的人少一点，身材普遍强壮，而且大多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里恐怕不止是黑市，也是那些犯了事的人的避难所。”
心道一句，王蝉走向大街，走走停停，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随后在一家门头上挂着‘幌子’的药坊前停下脚步。
那‘幌子’上面写着一行行药坊售卖的药物，正有他此行所需的补气药物。
王蝉进去向掌柜一番询价，发现这里的补气药物和大风谷的是一个价，随即花去整整四十两，买了二十副补气汤。
这补气汤的药效，三副就可顶一瓶养气丸，算是穷人练武的性价比首选，二十副补气汤就可以支撑他接近一个月的全速修炼。
“以我现在对药物的利用效率，把这些补气汤用完，想必也距离养气圆满不远了。”
从掌柜手里接过包袱，王蝉心中默默盘算着，走出药坊后，便想着看看有没有售卖武技的地方。
刚刚来到另外一条街，他就在街口看到一个桌上满了书籍的简易摊位，有不少路过的行人驻足，拿起桌上的书籍翻看，也不乏掏钱买书的人，而摊位后则站着几道身形不一，腰间挂刀的身影。
“不是卖武技的...是李辉他们。”
虽然那几个人都戴着面具，但王蝉多看了两眼，就从他们的身形和衣着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也不熟，还是不过去了。”
他稍作考虑，就打消了上前打招呼的想法，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不多时就在街道中段位置，找到了售卖武技的摊位，并且不止一家，每个摊主面前都摆放着至少二三十本武技，生意做的显然比大风谷的猪头摊主更大。
但想来是武技的价格太高，在这些摊位前停留的人寥寥无几。
“客人要买武技么？”
当王蝉在一个摊位前驻足，一个头上戴着冪籬的摊主便主动问道，大概是有同行相互竞争，他的态度倒是比猪头摊主好许多。
王蝉问道：“可以用武技换吧？”
然而这次他的如意算盘却是落空了，那摊主很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只卖不换，一册一百两，童叟无欺，你若想买可以先看。”
王蝉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个卖武技的摊位，发现那几个摊主也都在看着他，却是没有人出声拉客。
他现在手上没钱，只好无奈作罢，看了看天色，当即决定打道回府，转身向黑市门口走去。
“武技卖的便宜了，会违反行规，卖的那么贵，没多少人买得起，动辄一百两银子的交易，又容易惹来窥觑，这生意虽然一本万利，但也不那么好做啊！”
一边走着，王蝉也在一边为赚钱的门路伤脑筋。
但刚走出街道范围，他却很快听到一道脚步声从身后朝自己不缓不慢走来，循声侧身望去，就见来人戴着黑色面具，身形高瘦，穿着褐色短打，正是李辉。
等双方距离拉近，李辉就压着声音，开门见山道：
“阿蝉，先别走了，虎哥让我过来提醒你一下，你被人盯上了...先跟我过来吧！”
王蝉下意识转眸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但略作沉吟后，还是选择跟上了李辉的脚步。
这并非他对刘虎一伙人有多么信任，而是考虑到一个人在黑市里走动，身上还带着这么多东西，的确很容易被人盯上，自己不知道那些人实力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而若是居心不良的其实就是刘虎等人，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他们可谓轻而易举，也不怕他们耍花招，说不准还能在他们身上捞一笔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