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初临末日营地

淡蓝色全息屏在虚空中泛起涟漪，机械女声带着量子纠缠特有的杂音：

【预测任务等级中......】

【警告！检测到时间线异常扰动系数突破临界值】

【任务等级修正为：S级】

滋滋作响的量子投影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穿透数据流。男人斜倚在悬浮座椅上，作战服领口松散地敞着，锁骨处嵌着枚褪色的时空锚点徽章。

“S级啊——“尾音拖得绵长，像是把这句话放在舌尖细细碾磨。他咬下悬浮黄瓜最鲜嫩的中段，清脆的断裂声在静默的舰舱里格外清晰，像极了微型量子对撞机启动的声响。

淡绿色汁液在零重力舱室内凝成晶莹的球体，映出他右眼虹膜里游动的金色编码——那是被永久烙在视网膜上的时空特工编号：ST-0360。

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出恒星轨迹般的弧线，任务简报突然裂变成万千光粒。当这些光点重新聚合成新的星图时，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一口黄瓜，作战手套上的纳米纤维因肌肉紧绷发出细微嗡鸣。

“接了。“

残余的黄瓜梗被抛进循环分解器，分解光束将其切割成夸克级的碎末。男人扯开腰间的反物质约束带，军靴重重踏上舰桥甲板，震得舱壁悬挂的《时空守则》哐当落地——第二百七十三条正巧被靴底碾住：“禁止食用任务世界原生作物“。

【宿主确认接取协议编码967-05-01】

【正在激活共生神经链路......5%...37%...】

他突然嗤笑出声，从胸袋摸出枚古地球纪年的硬币。硬币在指间翻飞如超维陀螺，最后稳稳停在虎口——正面是爱因斯坦吐着舌头，背面用激光蚀刻着行小字：“我宁愿相信上帝掷骰子“

【89%...警告！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异常飙升】

【宿主，您又在进行危险的概率游戏】

“这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吗？亲爱的消毒卫士。“硬币被弹向天花板，在接触舱顶的刹那分解成原子云，“和混沌之神玩猜拳游戏。“

【100%神经链路同步完成】

【SYS-0360提醒：本次任务时间线稳固率仅剩0.03%】

【三分钟后将进入量子迁跃程序，请宿主停止危险行为】

男人却将作战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这些来自不同时空的伤痕此刻诡异地同时泛着磷光，像条苏醒的银河。

“还记得系统217年那场超新星爆发吗？“他转动着腕部的时空定位器，六个微型黑洞在表盘上相互撕扯，“你当时计算的成功率是0.00007%“

【但那不符合——】

“这次的概率已经是当时的428.57倍了。“他突然笑起来，眼尾皱褶里藏着星尘，“准备好见证第39次奇迹了吗？我的老伙计。“

舱室内突然降下淡金色防护膜，将他包裹成茧。在量子泡沫彻底吞没意识的瞬间，他听见脑内响起久违的、带着电磁干扰声的叹息：

【SYS-0360第1024次申请更改代号未果】

【迁跃倒计时10...9...8...】

量子迁跃的余波在视网膜上留下淡紫色的光晕，男人眨了眨眼，适应着这具新身体的感官。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霉味和铁锈味在鼻腔里交织。

“亲爱的消毒卫士，这次迁跃到哪个时间线了？“他活动着略显僵硬的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

【时间锚点：新纪元元年】

【文明等级：0.7（崩坏中）】

【主要威胁：核辐射变异体、丧尸病毒、资源匮乏】

男人的目光扫过这间逼仄的避难所。墙角堆着几个锈迹斑斑的罐头，桌上摆着盏油灯，玻璃罩上结着厚厚的灰。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用炭笔画满的涂鸦——扭曲的人形、破碎的太阳、还有无数个“救命“。

“这么幸运，降临到原世界线开始前。“他掀开床垫，下面藏着把生锈的匕首，“成功概率是不是要成几何上升啊，消毒卫士。“

【理论上是这样，宿主。】系统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声，【只要您停止自己的作死行为，相信我们一定能平安度过这次任务。】

男人将匕首别在后腰，指尖触到外套内衬里缝着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卷起，隐约能看出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行了，消毒卫士，这个世界我叫什么？“他谨慎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宿主ST-0360在本世界姓名为萧都季。】系统的电流突然异常波动了两下。

男人迈出去的步子一顿，“哈？消毒剂？“他眯起眼睛，“你在公报私仇吧又。“

【请宿主注意言辞，系统一向秉持公正的态度与原则，绝不可能有如此小人行径。】

“又不是第一次了。“萧都季蹲下身，检查着门外的脚印，“你说说看，我在任务世界叫了多少次消毒剂了？“

【那说明宿主命中注定。】系统的声音里带着可疑的愉悦。

“呵，说吧，这次改名用了多少积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刚刚异常波动的数据流。“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

萧都季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营地外围的铁丝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铁丝网的阴影交织成诡异的图案。远处传来变异乌鸦的嘶鸣，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辐射反应】

【建议宿主尽快寻找防护装备】

“知道了。“他摸了摸后腰的匕首，“先去看看营地的物资仓库在哪。“

夜幕降临得很快，营地的探照灯在废墟间扫过。萧都季借着阴影的掩护，像只优雅的猫科动物般在建筑间穿行。他的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着系统的扫描数据：

【西北方向300米：疑似地下仓库】

【辐射值：0.8希沃特/小时】

【生命体征：2个成年男性】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萧都季迅速躲进阴影中，看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押着个瘦弱的少年走向营地中央的高塔。

“又抓到个感染者。“其中一人啐了口唾沫，“今晚的'清理'有得看了。“

萧都季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出了那个少年——正是照片上的一家三口中的孩子。

【宿主，任务目标出现】

【建议立即采取行动】

“看来我们的'消毒'工作要提前开始了。“他摸了摸后腰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