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据点与中计（二合一章节）

因为要专门出具两份验尸报告耽搁不少时间，罗夏威廉两人回到宪兵部已经是临近深夜。

几乎空荡荡的办公室，正表明宪兵们仍然未能如愿找出丹尼尔所说的秘密组织的据点位置。

宪兵部长办公室比之前更加烟雾缭绕，不断有沉重的踱步声传来。

威廉低声将其中两份验尸报告卷宗递给那位开会的军部少将，让他立即带回给格奥尔吉元帅过目。

“如果元帅有什么指示，可以用通讯魔法联系我，频号……”

随后，他领着罗夏往宪兵部长的办公室走去，却发现有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笑容满面，比他们提前迈过办公室门槛。

“他是警察部长迈克，也就是你们宪兵部长萨瓦尔的死对头。”威廉在罗夏耳边解释。

罗夏心里奇怪：“这个时候，警察部长来宪兵部干嘛？”

但联想到火药派和魔法派之争后，便有了初步答案：总不会是来祝贺的。

在敲门得到回应后，罗夏跟着威廉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没有想象中的腥风血雨。

相反，两个深陷派系斗争的死对头脸上均是挂着和善笑容，但也没有刻意掩饰那浮于脸上的虚伪。

双方自上位后，便在台上台下明里暗里交手过许多回，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在假笑声中相互寒暄一番后，话题就要转入正题。

萨瓦尔余光瞥到威廉旁边的罗夏，向后者打着离开办公室的眼色。

按照地位和权限，罗夏理应回避退出办公室。

然而，威廉横过身来挡在双方的中间，开口道：“好久不见，萨瓦尔部长。这罗夏可是我曾经的好部下，我后续随时需要他施展通讯魔法来接收元帅的消息呢。”

一听元帅名号，还有军部中将亲自站台，萨瓦尔自知没必要费力将人赶走。

他扭头望向今晚的不速之客，皮笑肉不笑地询问：“迈克部长，你大晚上从警察部赶过来，肯定是给我带来好消息吧。”

说话的同时，萨瓦尔又抽出香烟放到嘴中，丝毫没有询问迈克是否要来一根的意思。

迈克见怪不怪，一屁股坐到萨瓦尔的对面。

他首先对魔法局成员的不幸遇难表示哀悼，随即引爆重磅消息：

“在魔法局事件发生之后，我立即派出所有警力调查，成功确定这个秘密组织所在的据点位置。”

居然是警察部先发现据点？

罗夏总觉得这效率超出常理，毕竟警察部的人数比宪兵部还要少。

何况，将丹尼尔案件移交后，警察部没有道理主动参与到这起案件来。

“瞧我被这案件弄得头疼，都快忘记迈克部长喜欢抽烟了呢。”萨瓦尔此时才递烟过去，但对方婉拒并没有接下。

迈克也不拆穿，笑着道：“我相信，宪兵部能力肯定比我们警察部强，必定先我们一步找到据点位置了，说不定已经派人将组织人员剿灭咯。”

显然，以警察部长的人脉，迈克不可能不清楚宪兵部还未发现据点位置的情况。

他是来专门来显摆警察部能力和落井下石的。

幸亏弗雷德不在此处，否则他非得被警察部长的嘴脸给气得睡不着。

同样地，这个警察部长给罗夏的第一观感很差。

面对挖苦，萨瓦尔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迈克，眼神中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承认宪兵部此刻的困境，并且感谢警察部在关键时候出手帮助。

不得不说，能屈能伸确实是坐上高位必须的品格之一。

多年的政治生涯，让萨瓦尔学会在重大问题上需要分清轻重缓急，该低头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低头。

毕竟，当务之急确实是剿灭秘密组织，快速给上头一个交代，一个结果。

否则，他这个宪兵部长的屁股就坐不安稳了。

威廉和罗夏知道现在不是他们发声的时候，干脆坐到靠墙的凳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表演式的针锋相对。

萨瓦尔手指叩击桌面，义愤填膺道：

“这个秘密组织简直罪大恶极，还请迈克部长你将这个秘密组织的据点地点告诉我们。

迈克部长你知道的，我们绝不能再让它继续胡作非为，必须尽快将其剿灭，保护市民安全。”

迈克没有卖关子，毫不客气抢过萨瓦尔手中的笔，起身走到挂在板子上的地图前面，轻轻圈出五个位置。

这五处位置相隔很远，分别位于克利埃省东南西北，其中北部更是有两处。

五处均是在克利埃省不发达的区域，无论是警察还是宪兵都很少会关注到的地方，算是灰色地带。

“按照你的意思，这个秘密组织有五处据点？”

萨瓦尔眉头紧锁，不太敢相信秘密组织居然如此大胆，在宪兵部的眼皮底下偷偷设置五处窝点藏身。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规模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你应该庆幸，只有五处。”

“知道各个据点的人数吗？”

“光查到这些位置就把我警察部的伙计累趴下咯。”迈克摇头，“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只敢远远观察。经我们目测，大概可以确定估计他们的据点位于地下。”

虽然迈克只带来这些情报，但依然具有很高价值，能大大加快剿灭计划的实施进度。

萨瓦尔立即命令留在宪兵部的魔法师使用通讯魔法召回各个区域的宪兵。

在刚才安排的搜索行动中，每个搜索区域都安排一到两名会通讯魔法的魔法师随同，所以萨瓦尔的命令很快就传到在外的宪兵耳中。

在他们赶回来之前，萨瓦尔还在与迈克周旋。

“非常感谢警察部的无私帮助，我现在就将你们主动帮忙一事写到报告里头去，等会儿连同其他资料发给内务部。”

迈克对此早有准备，摆摆手表示他在警察部搜寻据点位置时已经将警察部的行动报告提交给内务部，无需再麻烦宪兵部了。

萨瓦尔清楚对方是担心自己会在报告内将警察部发现据点的功劳用笔墨归到自己头上，所以没有继续强求。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威廉让罗夏将验尸报告卷宗递交给萨瓦尔。

“怎么会有两份？”

有迈克在场，罗夏不可能将真正理由说出，而是神色如常地表示此次帝国术士比较特殊。

警察部长对这个没有兴趣，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的权限范围。

他的目的基本达到，索性退出房间，在走廊抽起口袋里头自己带过来香烟。

在看完两份报告后，萨瓦尔沉默着将目光扫过威廉脸庞，最后定在罗夏身上，似乎在确定报告说的内容真假。

“不必怀疑，事实就是如此。”

不用细想，身为魔法派支持者的萨瓦尔肯定倾向于保住魔法局的荣耀。

要不然，火药派那波人肯定会借题发挥：看呐，将近60名魔法局成员居然无法对帝国术士造成伤害。这还不如把分给魔法研究的财政预算划到火药生产方面呢。

萨瓦尔可不想现在的魔法派发地位受到挑战。

但他并没有就报告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话锋一转：

“我的属下应该就要回来了，是时候让那群躲在地下的老鼠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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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埃省南部，第五中队正借着夜色与建筑，分批往秘密组织据点前进。

“真是要命！回到宪兵部还没歇够立马就被安排到战斗中队。”弗雷德摸着干瘪的肚子，“等战斗结束后，必须得好好吃上一顿才行。”

面对即将要进行的战斗，弗雷德清楚接下来很有可能要手刃敌人并且置之死地，但心中却没有半分害怕。

似乎对他而言，杀人和杀老家的野熊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敌人少了些毛发和会用武器罢了。

至于那个可能存在的帝国术士，他坚信自己运气不会倒霉到迎面碰上。

望着弗雷德眼神中闪烁的兴奋光芒，罗夏还是出声叮嘱弗雷德必须冷静，战斗绝不能头脑发热脱离部队。

脱离部队意味着无法及时支援，如果对方配合得当，将能在几秒内合击瞬杀。

弗雷德用手轻轻砸了罗夏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表示答应，开玩笑道：“放心，我会保护你和诺亚的。”

对于上过战场拥有战绩的罗夏，弗雷德还是表现得十分尊重与听话的。

当然，前提是罗夏的意见不和他相悖。

相较于弗雷德沉静，诺亚的情况更让罗夏担心。

与弗雷德的从容镇定不同，诺亚表现得相对害怕与拘束，像极了首次参加战斗的普通人。

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只在学院参加过技击训练。

以他修习的止血魔法来说，更应该被编入治疗后勤部队，但这次行动萨瓦尔目标很明确，集中兵力尽快剿灭敌人，并没有专门设立医疗小队。

突如其来被安排进战斗中队多多少少让诺亚心神不宁。

但这里所有人都没有拒绝战斗的权利，应该说战斗就是这里所有人的义务。

中队缓慢行进着，每个人尽可能压低身位。

“罗夏，你说敌人会不会已经逃跑了？当时我们抓捕丹尼尔的时候，肯定是有这个组织的成员在偷偷观察着，等我们离开后回到组织内通风报信。”

面对这个问题，罗夏给出的回答是：“他们逃不掉。”

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诺亚插话抢答：

“在抓到丹尼尔后，萨瓦尔部长立马吩咐部分宪兵去将离开克利埃省的道路都封锁了。他们想逃都逃不了。”

弗雷德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脑子还是你们灵光啊！”

距离目标房子越来越近，中队的速度放慢下来，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支中队并不是只有宪兵，还有军部的士兵。

在动员之前，宪兵部长萨瓦尔还是决定寻求合作，希望军部和警察部都能参加到这次行动。

军部在元帅的安排下，本来就有合作的打算，就等着宪兵部长萨瓦尔开口。

但警察部长迈克听到萨瓦尔提出的合作后当场拒绝，只不过借口相当好听：

为了帮宪兵部找到秘密组织据点，手下的警察都累得筋疲力尽，合作恐怕会拖累中队。

萨瓦尔没有继续勉强迈克，认定对方完全没有让警察介入战斗的打算。

“应该就是前方那个房子，你们两个开门进去查看，记得注意安全。”

不出所料，又是见习宪兵被推到前面，充当探路工具。

这次很不幸，被抽中的正是弗雷德和诺亚。

诺亚硬着头皮跟在弗雷德身后，可能是因为紧张在上台阶时脚步一滑，就要摔倒在地。

幸亏弗雷德眼疾手快，当即回头伸手一抓，才将诺亚拉了回来。

两人点头交换眼神，继续迈开脚步。

见状，罗夏还是叹了口气，主动站出来跟队长说：“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吧。”

既然有人主动请缨，队长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答应。

他可不会考虑伤员适不适合或者说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不止队长，这支中队其他人基本都是年轻面孔，真正参与过战斗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和平让他们的战斗只停留在口头上与纸面上，而不是双手上。

许多宪兵甚至都快把剑技忘记。但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火枪技术也不怎么样，准头很差。

在平时，宪兵几乎全是利用身份吓唬混混，极少能像弗雷德那样真正动手。如果这些人没有宪兵身份当作挡箭牌，恐怕连街头混混都无法应付。

但就是这样战斗素质的这些人，被临时组成一支战斗中队。

“你怎么过来了，罗夏？”弗雷德发现罗夏偷偷来到自己身后，差点吓出声来。

“都听我指挥。”

罗夏摆着在学院的手势，示意不要急着开门，而是先绕着房间走上一圈，先试图从窗户检查里头是否有人。

但房子内根本没有诸如蜡烛油灯等照明，即使借着月光也无法看清里面情况。

实在没有办法，三人还得重新摸回房门，准备破门而入。

“我来吧。”

关键时刻，还是弗雷德充当破门人。

然而，还未等他破门，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极其小的砰砰声，像是有东西在远方爆炸。

罗夏往宪兵部方向侧目，看到一处由火光而照亮的夜空。

而且，照亮的范围似乎越来越大。

“秘密组织趁我们不在，把宪兵部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