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职务敲定
森田介一直在注视着陈最的一举一动，陈最不意为动的神情，此刻让他非常满意。
“陈桑，你觉得如何？”
陈最适时做出一个‘呕吐’的模样，低声道：“森田课长，这…这审讯的地儿实在不适合我…”
“虽然我是医生，但我毕业后从未拿过手术刀。”
“这种场面…呕…这…实在是太残忍了，部下……部下有些受不了。”
森田介突然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陈最。
他死死地盯着陈最的瞳孔，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然而，对方的脸上只有不适，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或愤怒。
陈最看了眼洪福不成人样的身形，蓦地捂住嘴巴跑到角落里，恰到好处地吐了出来。
“陈桑觉得残忍？”
森田介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对待这些抵抗分子？”
“部下…部下觉得，或许可以…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譬如…那些糖衣炮弹，毕竟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陈最拿帕子抹了把嘴角，重新回到森田的面前低下头。
森田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陈桑这番话，对也不对。”
“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记住，情报人员，最忌心慈手软。”
陈最连忙点头，露出一副爱教表情：“是，课长教训得是，部下…部下只是晕血，见不得这些血光之灾。”
“说来也可笑，我一位医学生既然会晕血。”
“不过，请课长放心，部下一定努力克服，争取早日成为课长心中合格的情报人员。”
森田介盯着陈最看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看来你并不适合前线工作。”
顿了顿，他转头问旁边的助手：“三井，本部有没有机关正好缺人选？”
三井寿一摆腿立正，不消片刻便答道：“课长，翻译科一组和四组目前还没有组长。”
沉默片刻，他想到陈桑和岩井君的关系，索性道：“同时，王健健玉碎，翻译科和情报科两个科长职位，刚好出缺。”
陈最听到这里，呼吸一窒。
不会刚上来就让他担任科长职位吧？
假若森田介彻底信任自己，还真有可能！
三井提到的两任科长。
其实是同一个人。
即高春想要策反的那名翻译科科长王健健。
策反组大费周章想要策反他，最终策反不成，反被围剿。
虽然他们被特高课和李四群的人包围，但洪福却第一时间把那位科长除掉。
除了洪福和高春无一个活口。
尤为可悲可笑的是，组长承受不住刑讯，当天就已经投日叛敌。
森田只是微微颔首，但并没有表露出让陈最出任哪个职务。
他重新来到真皮沙发前坐下，抓起钢笔在一处档案纸上面写下几行日文。
【陈最此人，虽常有风流之举，却颇有决心，行事果断，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
其对帝国忠心耿耿，甄别无误，屡次以实际行动证明其可靠之处。
经考察，其能力出众，尤擅情报分析及精通日、中、英、法、德五门外语。
拟任特高二课翻译科翻译四组组长，望其继续为帝国效力，不负所托。——森田介。
昭和十四年，二月十八日。】
森田搁笔，转而将之递给三井，又嘱咐他几句。
最后才对陈最和颜悦色道：“陈桑，从明天开始，你去翻译科四组报到，暂时以中尉担任组长一职。”
陈最如释重负，连忙鞠躬：“多谢森田课长体谅，部下一定尽心尽力，为帝国效劳。”
顿了顿，陈最一挺胸膛，表忠心道：“课长阁下，部下在上任翻译四组之前，还想过来继续旁听审讯。”
“部下决意，要彻底根治我这晕血的症结。”
“哟西！”
“陈桑，你果不愧是岩井君看上的关门弟子，很好，我会通知刑讯室的科长，往后，你可以自由通行。”
“嗨依，多谢课长阁下栽培。”
森田介点了点头，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陈最可以离开了。
陈最和三井转身走出审讯室。
耳边还充斥着洪福的惨叫。
他稍后对方半步，此时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疲惫和痛楚。
虽然暂时过了一回死门关，但他内心的煎熬，却几无法承受。
陈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潜伏者，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此前，陈最已经把自己的证件照交给三井。
两个年轻中尉一同前往人事科，准备领取新的工作证。
三井同时也被森田赏识。
因抓捕高春立功，他从情报参谋摇身一变，成为情报一科一组的上尉组长。
虽说没有预料拿下科长一职。
但陈最并不气馁，该是他的，跑不掉。
两人在等候制作证件的时候。
三井由衷地伸手恭喜：“陈桑，以后就是真正的同事了，请多指教。”
陈最鞠躬道：“三井君，今日承蒙关照，感激不尽。”
“若不是有三井君，在下今日，怕是要栽在女人肚皮里，为天皇玉碎了。”
三井听了微微一愣，最后明白对方是在感激他透露高春一案。
他摆了摆手道：“陈桑，你该谢的人是课长阁下，是他授意我与你谈及破获军统潜伏小组的。”
“哟西！”陈最再次露出感激之情，叹道，“课长阁下栽培的用意，我必铭记于心。”
双方接着闲聊起来，陈最旁敲侧击问了下特高课的职能。
三井虽然看似说了，但有些地方，还是有所保留。
没过多久，人事科的人请他们进去。
分别递给他们一张崭新的证件，以及一本蓝色出入特高课的特定通行证明。
上面有他们现场亲笔写下的各自签名、军职编号。
拿了证件，和三井寒暄告别。
陈最向大门走去，对方则是布置人手去监视苗江。
来到大门，陈最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苗江这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差点被这个双面间谍女人害他躺了板板。
不行，这个火气他必须出了。
先回去日了苗江的仙人板板。
日后再说。
陈最马不停蹄地来到书局。
这一点他先前知会过三井，他需要到书店准备几支钢笔，等以后工作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