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诏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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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裹着冰雹砸在太庙的琉璃瓦上，林若璃指尖抚过丹墀裂缝里渗出的靛蓝液体。这味道她至死难忘——三年前东宫那碗毒酒，正是掺了这种北狄狼毒。

“林姑娘对列祖列宗倒是虔诚。“苏御的官靴踏碎脚边陶俑，他腰间螭纹玉佩泛着诡异的青芒，“就是不知太祖爷见到你这般模样，可还认得出林家嫡女？“

林若璃忽然轻笑，鎏金点翠簪挑开供案下的暗格。三十三盏长明灯骤亮，映出墙壁上正在褪色的太祖画像——那眉眼竟与她手中的虎符纹路分毫不差。

“苏大人不妨猜猜，“她将染血的《神农百草注》按在画像心口，“为何太庙地宫的机关，要用林氏嫡系的血才能开启？“书页遇血显出新字，沐风剑尖突然转向苏御咽喉：“三年前你换走太子遗诏时，可曾想过真正的传位诏书就藏在你日日跪拜的蒲团之下？“

惊雷劈开云层时，供案突然下沉。地宫入口涌出的腐气中混杂着龙涎香，林若璃腕间玉镯炸裂的碎片割破苏御脸颊：“大人这血......倒是比常人多三分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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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沐风剑柄的夜明珠映亮墙壁上的壁画。画中太祖持剑指向北狄王庭，剑锋处镶嵌的正是林若璃手中的半枚虎符。

“小心！“苏御突然拽开林若璃，三支淬毒弩箭钉入她方才站立之处。箭尾系着的青铜铃铛奏出《破阵乐》，声波震得地砖翻转，露出下方浸泡在汞池中的百具婴尸。

林若璃金丝缠住梁柱：“沐公子可认得这些孩子心口的刺青？“婴尸腐烂的皮肤上，《神农百草注》缺失的药方正随汞液流动变幻。沐风突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臂，机械关节处迸出的火花照亮壁画角落——那里赫然画着与他容貌相同的男子，正在为太祖试药。

“原来沐家世代都是药人。“苏御的冷笑在地宫回荡，他剑尖挑起汞池中的玉玺，“真正的传位诏书需要活人血祭，林姑娘舍得用沐公子......“

话音未落，林若璃已割破掌心。鲜血滴入玉玺凹槽的刹那，婴尸突然齐声尖啸。穹顶星图开始旋转，沐风机械眼中的齿轮疯狂转动：“这是......乙巳年惊蛰夜的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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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璃扯开衣襟，月牙胎记正渗出靛蓝毒血。星图投射的光束在她身上交织成北境地图，沐风突然执剑刺向苏御心口：“三年前你在我机械心脏里埋的蛊虫，该还了！“

剑锋穿透胸膛带出的却不是鲜血——无数傀儡虫从苏御伤口涌出，落地即燃起幽蓝火焰。火光照亮地宫深处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的狼首雕纹正与林若璃胎记共振。

“阿姐......“沐风的声音忽变童稚，他扯开胸前皮肉，露出青铜心脏上刻着的小篆：景泰二十三年，林氏承安制。

林若璃踉跄扶住棺椁，汞池突然沸腾。婴尸们爬出池底，腐烂的手指在地面勾画出血色密码——正是盐税账本缺失的第三卷。她将虎符嵌入棺盖机关时，苏御的狂笑突然转为惨叫——他腰间玉佩正在融化，显露出内层的前朝官印。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沐风的机械臂掐住苏御咽喉，却被地动山摇的轰鸣打断。棺椁中坐起的太祖尸身睁开灰眸，手中血诏赫然写着：“传位于林氏若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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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惊雷劈开地宫穹顶，暴雨灌入的瞬间，林若璃看见自己倒映在汞池中的双眼——左瞳竟与太祖尸身的灰眸如出一辙。沐风突然撕下脸上面皮，露出林承安幼时的面容：“阿姐，该唤醒真正的苍狼九鼎了。“

苏御的官袍在风中燃起靛火：“你们以为赢了吗？赵相早就在......“一支袖箭突然穿透他眉心，钉入壁画中太祖的剑柄。地宫四壁开始崩塌，露出后方深不见底的密道，腐臭味中混杂着熟悉的沉水香。

“沐公子不妨猜猜，“林若璃将血诏按在沐风机械心脏上，“为何赵相密室里的药人，都戴着与你相同的青铜面具？“齿轮转动的声响中，血诏文字突然扭曲，显露出惊世真相——当年被毒杀的太子妃，此刻正端坐在赵相府密室内，手中把玩着沐风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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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乌云时，两人已站在赵相府最高的观星台上。林若璃望着城中升起的九道狼烟，将鎏金点翠簪插入机关孔。地面开始震颤，三十处暗渠同时喷出掺了砒霜的毒水——正是前世林家被诬陷通敌的“罪证“。

“该收网了。“她扯断颈间红绳，保命的七星丹坠入毒泉。沐风突然执起她染血的手：“阿姐可知，三年前我为何要造这具机械身躯？“

惊雷再次炸响时，答案湮灭在沸腾的毒雾中。林若璃望着从密道涌出的药人军团，她们手中的火把正将《神农百草注》的残页抛向空中——燃烧的文字拼凑出最后的预言：“双生子现，九鼎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