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宁缺的初识

道玄站在临四十七巷的街铺前，看着斑驳的墙面和略显破旧的门匾。这里不算繁华，但胜在安静。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就这里吧。“他轻声说道。

收拾铺子花了三天时间。道玄没有使用任何修为，就像个普通老人一样，一点点擦拭着桌椅，摆放酒坛。酒是他亲自酿的，用的是千年前的古法，但味道却平平无奇——他刻意为之。

开张那天，没有鞭炮，没有贺客。道玄只是挂上一块简单的木匾，上书“道记酒铺“四个字。字迹普通，毫无特色。

第一个客人是个醉汉，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要了最便宜的酒。道玄给他倒了一碗，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喝下，然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渐渐地，酒铺有了常客。大多是附近的穷苦人，来这里买一碗浊酒，暂时忘却生活的艰辛。道玄总是安静地听着他们的抱怨，偶尔插上一两句。

“老道，你这酒怎么一点劲道都没有？“有客人抱怨。

道玄笑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客人听不懂，摇摇头走了。

夜深人静时，道玄会坐在后院，望着满天星辰。他能感受到都城中暗流涌动：书院里有道气息越发强大，暗处更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他知道，宁缺就快来了。

终于道玄等来他想知道的消息，唐国公主李渔从金帐草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向导宁缺。

那天清晨，道玄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门。阳光洒在青石板上，远处传来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少年一身粗布衣衫，腰间别着把破旧的刀，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道玄的心跳漏了一拍。千年等待，终于到了这一刻。

“老板，来两碗酒。“少年大步走进酒铺，声音清亮。

道玄转身去取酒，嘴角微微上扬。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了。

宁缺坐在酒铺的角落，面前摆着一碗清酒。桑桑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像只警惕的小兽。

“老板，你这酒...“宁缺抿了一口，皱起眉头，“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道玄擦拭着酒碗，头也不抬：“酒不醉人人自醉。“

宁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意思。老板怎么称呼？“

“姓道，单名一个玄字。“

“道玄...“宁缺若有所思，“这名字倒是特别。我叫宁缺，这是我的小伺女桑桑。“

道玄这才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宁缺的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却又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而那个叫桑桑的小女孩，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听说你要考书院？“道玄问道。

宁缺点头：“是啊，不过还要等些日子。正好在隔壁租了个铺子，开间老笔斋，卖些字画维持生计。“

道玄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个少年即将开启一段传奇，而自己，将成为这段传奇的见证者。

第二天，老笔斋开张了。宁缺的字画很快在附近小有名气，尤其是他的草书，狂放不羁，自成一派。道玄时常站在酒铺门口，看着宁缺挥毫泼墨。

“道老板，来碗酒。“宁缺经常在傍晚时分来酒铺，一边喝酒一边和道玄聊天。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宁缺会给道玄讲他在渭城的经历，讲他如何带着桑桑一路来到都城。道玄则偶尔会指点宁缺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道老板，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有天宁缺突然问道。

道玄笑了笑：“游方道士，四处漂泊罢了。“

宁缺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说：“你很不简单。“

道玄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哦？何以见得？“

“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宁缺摇摇头，“就像...就像你明明站在这里，却又好像不存在一样。“

道玄暗自惊讶。这个少年的直觉，果然非同一般。

夜深人静时，道玄常常站在后院，望着老笔斋的方向。他能感受到，命运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而他和宁缺的相遇，或许就是这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