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宁缺与老朝聊道玄

夜色深沉，临四十七巷的石板路上传来踉跄的脚步声。道玄站在酒铺门口，看着宁缺和朝小树互相搀扶着走来。两人身上都带着伤，血迹染红了衣衫。

“桑桑，“道玄轻声唤道，“你家公子回来了。“

趴在桌上打盹的桑桑立刻惊醒，看到宁缺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小跑着过去扶住宁缺，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没事。“宁缺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道玄从柜台下取出两壶酒：“拿去喝吧，对伤势有好处。“

宁缺接过酒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酒壶与平时酒铺里用的不同，青瓷质地，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

“多谢道老板。“朝小树接过另一壶酒，意味深长地看了道玄一眼。

两人回到老笔斋，桑桑忙着煮面。宁缺和朝小树相对而坐，各自饮了一口酒。酒液入喉，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伤势似乎都轻了几分。

“这酒...“朝小树看着手中的酒壶，“不简单啊。“

宁缺点点头：“道老板这个人，更不简单。“

“你注意到没有，“朝小树压低声音，“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而且这酒，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宁缺若有所思：“我在渭城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些高人喜欢隐于市井。道老板会不会...“

“不好说。“朝小树摇头，“但我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时，桑桑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她放下碗，忽然说：“道老板给我的那碗酒，喝完之后，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宁缺和朝小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什么梦？“宁缺问。

桑桑摇摇头：“记不清了，只觉得很温暖，很...熟悉。“

朝小树若有所思：“看来这位道老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神秘啊。“

夜深了，老笔斋的灯火渐渐熄灭。道玄站在酒铺后院，望着满天星辰，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快了，“他轻声自语，“就快了。“

夜色中的皇宫灯火通明，御书房内，唐王李仲易面色阴沉。案几上摆着密报，详细记载了春风亭之战的经过。

“好一个李沛言！“唐王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动，“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豢养死士！“

跪在下首的侍卫统领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这次亲王殿下触怒了龙颜。

“传旨，“唐王冷冷道，“李沛言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府。其麾下死士，全部交由刑部处置。“

“是。“侍卫统领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亲王李沛言的府邸内，气氛同样凝重。李沛言坐在书房中，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死士，竟然会在春风亭折戟沉沙。

“查清楚了吗？“他沉声问道。

幕僚躬身回答：“回王爷，是鱼龙帮的朝小树，还有一个叫宁缺的少年，最后神符师颜瑟大师出手压服了王景略。“

“宁缺？“李沛言皱眉，“什么来路？“

“据说是从渭城来的，现在在临四十七巷开了间老笔斋。“

李沛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临四十七巷...我记得那里有个酒铺？“

“是，老板姓道，开了有段时间了。“

“有意思。“李沛言冷笑，“给我盯紧那个宁缺，还有那个酒铺老板。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而在书院，夫子站在后山，望着都城的灯火。他手中握着一枚棋子，若有所思。

“春风亭...“他轻声自语，“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临四十七巷，道玄依旧在酒铺中忙碌。但他能感觉到，都城的氛围正在发生变化。街上的巡逻士兵多了，暗处窥视的目光也越发频繁。

“道老板，“宁缺走进酒铺，“再来两壶酒。“

道玄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问道：“最近可还安好？“

宁缺苦笑：“不太平啊。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道玄将酒递给他：“小心些。这都城，从来就不太平。“

宁缺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停下脚步：“道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道玄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天：“要变天了。“

宁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