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5章 我与你眉来眼去
“花来咯,花来咯。”
蔡京回到东楼,满脸灿笑对东方不败说。
“什么花来咯?”
“老夫方才说,李师师连花都算不上,有些武断了。一会这位人间仙姬会上东楼来,与你我共饮一番。”
“啊?”东方不败情不自禁往西楼望去,那人已经坐在帘后,隐于暗处,什么都看不到。
“太师,这李师师跟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蔡京奇怪地看着他,道:“这关系还不明显吗?”
“就是简单的天子嫖妓?”
“此话说的,有辱斯文了。那叫天子施恩,雨露均沾。”
“何以天子设宴,竟会让自己的女人,为他人侍酒?”
蔡京闻言一怔,道:“大概是怜惜老奴多年随侍,劳苦功高吧。”
东方不败知他有意搪塞,也就不再追问。
本来他对李师师期待颇多,可是几曲听完后,顿觉意兴阑珊。论琴技,或许略高于潘金莲,但若论琴中之意,则差之甚远。
他甚至想,若是让潘金莲在此演奏一晚,第二天,东京的酒水都要多涨几文钱。
他想起了玳安儿对李师师的痴迷,便朝他打了个手势,那狗奴才再三确认后,顿时眉飞色舞,差点就蹦将起来。
曲毕,李师师径直去了西楼。
“贤才,在这干等着甚是无聊,我们继续无遮宴如何?”
“太师,师师小姐随时会过来,还是别吓到佳人了。”
“圣上正值盛年,哪能如此之快?老夫肯定比他快!”
“啊?……哦。”东方不败仍然没有适应这位儒雅太师的私语风格,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真是私生子?
“我……我没那么快。”东方不败只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道,“半途而废最是遗憾,太师且忍一忍吧。”
蔡京见他身体健壮,料想也是,遗憾地说:“那还是继续饮美人盏吧,一会李师师来,就不方便了。”
东方不败也不推辞,既然已经救了那“盏”佳人,就送佛送上天吧。
唉,苦也。
怀里坐着佳人,嘴里品着香舌,心里却默念「太上忘情诀」。
世上还有谁,如此痛并快乐着?
“太师,初次见佳人,我没准备礼物,如何是好?”
“贤才果然是此道高手!”蔡京略作沉吟,奸笑道,“我这恰好有一物,最是合适送给佳人。”
“何物?”
“一管玉箫。”
东方不败想起刘正风、曲洋合奏笑傲江湖,恰是琴箫和鸣,先前李师师抚的是琴,现在送箫与她,恰好互补。
这还正应了那句诗“玉人何处教吹箫”。
“太师高见,玉箫赠抚琴仙子,确是绝配。”
蔡太师满怀欣慰地看着他,此子真乃人中龙凤也。
正说着,翟管家进来通报:“李师师来了。”
东方不败望向太师,发现太师也正看着他,两人眼里是同一个的问题:
“圣上为何如此快?”
……
李师师一进来,整个房间都明艳起来了。
先前十来位女子,褪了外衫之后,里面肚兜都是白色、浅蓝、淡紫这样的素雅冷色调。
是以,一身大红绸的李师师,犹如一团火,一下子点燃了素雅的衣裳、深褐的瞳仁,以及清澈的仙醪。
玳安儿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眼里只有仙子,心里想的是,此番见面情形,添点油加点醋,还不得羡慕死府里那些狗奴才?
从没出过清河县的春梅,不得给自己行个全礼?
蔡京和东方不败又交换了一下眼神:云鬟未乱,衣衫整齐,天子是放过了仙子啊。
翟管家见这二人如此默契,心里越发笃定:这西门庆,定是流落民间的蔡少爷无疑!
朱门大户里,虽说庶不如嫡,但论情感的纯洁,嫡万万不及野!就比如坊间传说某世界里,有个姓范的私生子,比太子还太子。
李师师朝蔡京行了个大礼,对东方不败只是微微颔首,脸色淡然,自有一股傲气。
蔡京居然起身,对她说:“师师姑娘,这位贤才是老夫明年的义子,名叫西门庆,来自东平府清河县。”
“久仰了。”李师师客气了一句,款款入席——
东方不败傻眼了,李师师竟然在自己左首,施施然就坐下来了。
这样一来,他的右边是当朝第一权臣,左边是当世第一美人,如此殊荣,舍天子其谁?
蔡京竟然毫不在意,还点头说:“师师姑娘理当多陪陪远道而来的贵宾。”
难道西门庆是皇帝的私生子?
不对,皇上比西门庆也不过大三四岁。
好在他对此情形也不陌生,倒不觉得拘谨和尴尬。
李师师见他神色自若,坦然受之,心中暗暗称赞,问道:“太师方才说,这位官人是明年的义子,恕师师愚昧,不解其意。”
于是,蔡太师把“双十一”的来由和自己的妙想,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得意和自豪,都掩饰不住。
这,也行?
李师师妙目望向东方不败,眨了两下,仿佛在问:“这是真的吗?”
东方不败仿佛看懂了,朝她眨了三下眼睛,似乎再说:“你猜?”
这一看,一下子把李师师从云霄,拉进了红尘,因为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生得极有情趣,让东方不败顿生亲切之感。
如果说李师师是高高飞在天上的风筝,那颗泪痣就是把她留在人间的线。
接着,东方不败觉得自己正在收线,风筝要落下来了,因为——
李师师回了他一个白眼!
这一白眼风情,远胜仙音!
看这情形,用不着掳走,似乎可以拐走?!
……
李师师是带着些许怨气进来的。
蔡京外表儒雅风流,但其种种怪癖,她早有耳闻,心里甚为厌恶。看在他权倾朝野的份上,还能忍受。
最不堪的是,天子竟然让自己去探探一个县城商贩,必要时可以“略加撩拨”。
唉,朝过圣的驴,也是驴;服侍过天子的歌妓,终究还是妓。
咦,这人颇有几分王者气度,坐在中央位置,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且让奴看看,他有几分定力?
嚯,此子忒大胆了,竟然明目张胆用眼神挑逗我。
坏了,我怎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
糟了,自己怎么如此少女心态,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看他那眼神,莫非以为奴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