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递归伤痕

林璃的瞳孔里倒映着十二个正在坍缩的太阳。手术刀刺入哥哥肋间的刹那，量子纠缠的血珠悬浮成霍金辐射环，将病房改造成克苏鲁神话般的生物腔室。墙面的血管状突起有节奏地搏动，输液架生长成青铜篮球框，吊瓶里的生理盐水正在重演宇宙大爆炸。

“哥，你的心脏...“

刀尖传来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震颤，林璃看见哥哥的心脏在四维空间展开成克莱因瓶。那些连接不同时空篮筐的血管，实质是无数个自我引力的黑洞链。当心电图波纹开始绘制曼德博分形图时，她终于理解诊断报告上的结论：林海正在成为篮球宇宙的奇点。

•••

杜克球馆的穹顶裂开星空旋涡，林海将绷带缠上渗出暗物质的右手。老K教练的战术板悬浮在虫洞中央，用发光血丝书写着跨越世纪的战书——1950年的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正从时空裂缝中走来。

“镜像空间升级完毕。“

机械音响起时，乔治·麦肯的钩手投篮化作超新星爆发。这位上古巨神每步落下都重塑地板材质，从枫木变成混凝土再化为中子星物质。林海视网膜上流淌着对方每个细胞的代谢数据，却在启动解析的瞬间被灌入1949年的铅皮篮球重量。

“欢迎来到篮球的创世纪。“

麦肯的声音带着电磁风暴，他的背身单打引发局部时空曲率变化。林海的重心在黎曼流形上滑动，防守脚步突然陷入1946年的规则陷阱——那时的三分线还不存在。

“第44次规则迭代！“

林海嘶吼着后撤，运动鞋在时空褶皱里擦出等离子火花。他的左膝分泌出虫洞润滑液，拜佛假动作突然携带1952年的垂直起跳规则。当篮球穿过五重时空叠加的篮筐时，观众席爆发出七十个不同年代的欢呼声浪。

代价来得比疼痛更快。

林海落地时看见自己的小腿变成老式摄像机胶片，每一帧都记录着不同年代的致命伤病。1965年的跟腱断裂、1987年的膝盖粉碎、2013年的腰椎应激——这些尚未发生的伤痕正在他体内进行递归迭代。

“哥！停手！“

林璃的冷冻枪在观众席喷出绝对零度领域。她手中的解剖模型突然量子化，变成能切割时空的弦理论手术刀。当少女跃入球场时，麦肯的勾手投篮恰好穿过她制造的时空冰镜。

镜面反射的篮球化作祖母绿悖论，同时击碎1950年与2020年的篮筐。林海在时空乱流中抓住妹妹的手腕，发现她的皮肤下也有发光的篮球纹路。

“系统在感染你？“

“是你身上的量子伤痕在增殖！“林璃用手术刀挑开哥哥的毛细血管，暴露出里面流淌的篮球编年史，“每个红细胞都记载着跨时空比赛的记忆！“

老K教练突然撕开西装，露出胸口的相对论战术纹身。他用雪茄点燃虫洞，将2010年的热火三巨头召唤至上古战场。当勒布朗的坦克突破与麦肯的原始勾手相撞时，整个镜像空间开始递归坍缩。

“这就是你的毕业考。“教练将战术板化作时间之箭，“成为连接所有篮球纪元的虫洞！“

林海的心脏突然迸发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他的视网膜倒映着无限个自我：有的在东汉末年的蹴鞠场吐血，有的在22世纪的太空球场漂浮。当妹妹的解剖刀刺入时空奇点的瞬间，他看见系统真相——那是个由父亲临终执念形成的黑洞，正在吞噬所有平行宇宙的篮球文明。

“结束吧。“

林海抓住1977年贾巴尔的天空勾手轨迹，将其折叠成莫比乌斯环。在妹妹的量子哭喊声中，他引爆所有递归伤痕，将篮球宇宙的历史坍缩成原始奇点。最后的画面是父亲在唐人街球场微笑消散，手中篮球化作孕育新宇宙的量子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