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妖怪职人的烦恼
早上六点的“缘屋”便利店，关东煮的雾气卷着鱼香爬上玻璃窗。
阿菊踮着脚尖调整货架上的美妆蛋，口罩上的樱花刺绣在晨光里轻轻晃动。
经过两天练习，她已经能熟练使用扫码枪，只是总忍不住把唐伞小僧当成那柄油纸伞端详。
“叮——”
自动门滑开的瞬间，唐伞小僧正用伞骨穿着鱼丸串。
神代悠几步从门口跨到关东煮锅处，吓得它“啪嗒”摔进汤锅，溅起的汤汁侵染了神代悠的袖口。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用本体串食材！”神代悠把唐伞从锅里提了出来。
“可是这样效率高...”唐伞小僧话音未落，伞面上突然出现顾客的倒影。
神代悠看着监控里面正在靠近的女高中生，急忙把阿菊推到收银台前。
“叮——”
新修好的玻璃门用的是更好的材料，开合的速度比原来慢了一些。
阿菊戴着口罩，站姿优雅，清脆优美的嗓音响起：“你...你好，欢迎光临！”
三个女孩被收银台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神代店长，你雇新员工啦？”中间那个高挑的女孩性格很开朗的样子。
“嘿嘿，自己一人总归有些分身乏术...”神代悠挠了挠头，看向阿菊，有些骄傲。
故事还得从前天说起。
阿菊接受了神代悠的契约请求，成功成为“缘屋”便利店的一员。
代价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化妆品做工资。
还有能和浅川合江再次见面的机会。
当然，浅川合江没有死，在油纸伞被取出的时候，阿菊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她用最后的力量帮助了浅川合江，心口合一，也许还有几年的寿命。
妖域崩塌时，神代悠见到了真正的阴阳师。
阿菊被卷轴收起，浅川合江被第九课带走调查，藤原凛作保之下，神代悠被下迷魂咒——
当然，还是没什么用。
本次行动第七课死亡两人，情报不足和能力不足的帽子，被扣在了所有正职式神使的头上。
“请、请问！”神代悠被女高中生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把草莓牛奶递给阿菊的时候，顺带着看见了阿菊精致的眼妆：“这个眼线的画法可以...教我吗？”
阿菊的手指在找零时微微停顿，眼中的疑惑更胜：“什...什么？”
“抱...抱歉，实在是您太美丽了，我...”女高中生涨红了脸。
神代悠眼看着阿菊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先用茶色打底，”阿菊的声线突然变得和神代悠记忆中的少女阿菊一模一样。
“你的肤色偏暗，选择好的底色比化妆技巧更重要。”阿菊用笔在柜台的纸上写下教程，“转折点在瞳孔正上方这一笔哦...”
女学生惊喜的发现，对方居然连自己平常的化妆习惯都说中了。
神代悠看在眼里，内心彻底放心下来。
之前他还犹豫给阿菊安排什么职位。
现在看来，这个收银员的位置，正好适合她。
阿菊的心性，还是那个二十五岁的纯真少女。
女生们爆发出的欢呼吓了神代悠一大跳，推推桑桑中，架子上的一盒创可贴不小心掉落下来。
阿菊俯身去捡时，口罩绳突然绷断。
“啊！”
便利店陷入诡异的寂静。女生们呆望着阿菊嘴角延伸至耳根的淡黑色缝合线，那痕迹在晨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唐伞小僧的伞骨僵在半空。
神代悠顿感不妙，万妖绘卷中，裂口女阿菊的临界爆发值正在缓缓上升。
“这是...最新流行的哥特妆吗？”圆脸女生突然掏出手机，“请务必告诉我用哪款眼线笔画的！”
阿菊的瞳孔微微颤动。
她摸到神代悠悄悄推来的口罩，却发现女生们期待的目光比阳光更灼热。
百年来第一次，她轻轻摘下了口罩，向世人展现出了她真实面貌。
“其实是用遮瑕膏打底...”她指着自己真实的伤痕，“再叠涂带细闪的唇线笔。”
神代悠看着几个女高眼睛中闪烁的星星，默默把“美容咨询每小时2000円”的牌子挂到了阿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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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的阳光斜照在休息区时，一个青春少女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吓了神代悠一跳。
“欢迎光临，藤...藤原小姐？”
藤原凛每次出场都给神代悠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他真心不想和藤原凛扯上关系。
“你好啊，神代悠先生！”
藤原凛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被女生们围在收银台的阿菊。
“阿菊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藤原凛已经昏迷了，她应该不会发现吧...”神代悠心里想着，抬起头来看向藤原凛，“藤原小姐，今天不忙吗？”
“神代先生这是要转行做美妆了吗？刚进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走错了。”藤原凛直接坐在休息区，手指在桌子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目光却像手术刀般划过阿菊的口罩边缘。
“又来当谜语人了...”神代悠暗暗吐槽，脸上却笑意更胜：“阿菊是个好员工，我有考虑要不要专门搞一个美妆区呢。”
玻璃门外的阳光突然折射在收银台的亚克力立牌上，一道锐利的光斑正巧映在阿菊的口罩上。
神代悠后背瞬间绷紧，透过光斑，神代悠隐约的能看见黑色的缝合线。
“阿菊？这名字我听着好耳熟...”
“客人说笑了。”阿菊的睫毛在强光下纹丝不动，向前轻轻走了几步，躲开了阳光的照射：“阿菊这个名字确实比较常见，我全名雾凇金菊，店长习惯叫我阿菊了。”
藤原凛点了点头，没再追究什么。
“藤原小姐，你这次来不会是来调查户口的吧？我税可是正常交的…”
藤原凛没有回话，只是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神代悠的脸：“听说万中无一的人会对迷魂咒免疫...”
藤原凛转身时马尾扫过神代悠的手腕，“神代先生知道这种人该怎么处理吗？”
现场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神代悠面不改色的撕开饭团包装：“特殊清扫课到底是什么部门？现在连便利店店长都要审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