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年半
等回到雷曼镇时，卢文心口的伤势已经勉强控制住。
虽然没能完全弥合，但保证不漏血还是可以的。
隔天，雷曼镇后山的骑士训练场。
卢文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汉斯骑士因病，不能履行骑士学徒教习的职责，现在的教习是“科德”，一个经验丰富，颇具名望的......骑士扈从！
卢文觉得有些不对劲，恰好伊莉莎在训练场露头，便凑了过去。
“你想去探望汉斯骑士？”伊莉莎有些奇怪地看了卢文一眼。
半个月不见，卢文皮肤粗糙许多、变黑许多....也变得更有锐利感。
这让她有些不喜欢。
她喜欢的是，皮肤白皙，有着贵族优雅的白净男孩.....
卢文现在的样子，跟个经常干农活的农奴之子差不多。
皮肤白皙、光滑，从来是脱产的标志。
而脱产代表着特权，特权决定审美。
伊莉莎当然不能免俗。
卢文的变化，让伊莉莎对他的那层朦胧异性滤镜，悄然破碎.....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卢文毫无自觉。
“没什么..我不建议你现在去探望他，而且汉斯骑士现在心情也不太好......”
“我是说，你不能去探望他！”
“以我伊莉莎·雷曼的身份，要求你！”
伊莉莎说着，语气变得冷厉起来，带上命令的口吻。
她觉得，既然卢文是自己的人，就应该杜绝，卢文沾染上汉斯骑士麻烦的一切可能！
‘这都是为了你好，卢文.....’伊莉莎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
不得不说，前些天男爵领的权力剧烈震荡，以汉斯为首的怀亚特残留势力，光速倒台。
二哥法克、母亲米娜，展现出她从没见过的果决、冷酷。
伊莉莎作为亲历者，带给她不小的封建贵族式震撼。
这让她成熟许多，也让她对自己的贵族身份，有了更多思考......
卢文神色一肃，认真回了个“是”。
伊莉莎的变化，周围气氛的变化，他自然感受得到。
看来他离开这些天，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与伊莉莎告别后，卢文仍然有强烈的好奇心。不过，骑士训练不能停。
好消息：科德接手汉斯骑士的工作后，没了震耳欲聋的每日早训。
坏消息：教学质量严重下降！
好在，有汉斯骑士帮他打下的基础，足够卢文消化很长时间。
“经验丰富，对于骑士扈从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评价。”
“听说，科德在骑士扈从呆了三十多年....骑士扈从突破正式骑士，有着很高的死亡概率.......”
“科德，已经没了进取的决心，不敢突破，一辈子都只能是骑士扈从！”
日子就这样过着。
春天、夏天、秋天......白驹过隙。
卢文待在骑士训练班的时间越来越少。
或者说，所有骑士学徒，待在训练班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似乎有某种未知力量，在有意淡化骑士训练班的存在感。
骑士学徒补充的数量少了很多，已经是骑士学徒的，都各自投靠男爵领内的某个势力。
两者叠加。
在汉斯骑士，脱离骑士训练班后，训练班的影响力快速削弱，不复从前。
冬季的某一天夜晚。
卢文这个世界的父亲迈尔斯，在与偷马贼搏斗的过程中，被刺重伤。
回家躺了半个月，不治身亡。
迈尔斯忠实履行了养马官的职责，为男爵尽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终年39岁。就连米娜夫人，也为迈尔斯的英勇事迹垂泪。
让马哈斯带来慰问。
卢文想帮便宜老爹报仇，都没地方。那几个偷马贼，早就被处死了。
又过了一年。
卢文上一次去骑士训练班，已经是三个月前了，现在没人提骑士训练班。
法雷尔家后山。
一短发青年快速在平地上奔跑着，身形快若残影，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在震动着。
青年裸露着上半身，双手臂围异常粗壮，比大腿还要粗一些，正充血着，皮下隐隐透出螺旋的、褐红色肌肉纹理。
一只手握着一把大号的十字剑，不断向周围草皮，挥洒着剑光。
十字剑刃高度压缩空气，在生命种子的带动下，如同功率满载的引擎，心脏血管里的血液在发出怒吼！
嘭嘭嘭嘭！！
十字形状的波纹“剑气”，像是雨点般洒落！
要是练习过《十字波纹剑术》的骑士扈从在场，肯定倍感震惊。
《十字波纹剑术》对身体负荷不小，像是这种能够短距离，离体的剑气，即使对骑士扈从，也有不小的身体负担。
每挥出一剑，就必须停下来调息一番，减小肌肉、骨骼的损伤。
哪能有这样的频率、速度，且又保持威力的？
就算正式骑士，身体也扛不住这样造！
青年挥出上百次波纹斩击后，突然停了下来。
积蓄力量，全身肌肉抖动起伏，两把十字剑交叉在身前，叠成更大的十字。静默半晌后，猛然向前斩出！
嘭！
前方数米内的空气一瞬间扭曲！
斩切空气的一瞬，隐约能看到一个十字交叉的巨大剑气，从青年身前射出！
簌簌......
啦啦......
泥土纷飞，剑气一路犁出数米多长，半米来深的沟壑，飞到一株十多米高的雪松之前。
去势不减，轻松切入树干。
嘭啦啦......
脑袋粗细的雪松，轰然倒地！
打出如此威力一击，青年脸上却没有多少满意之色。
“竭尽全力挥斩出来的‘波纹’，只能勉强够到正式骑士的门槛吗......”卢文皱眉，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难掩失望。
两年前左手肌肉改造成功后，他也对右手进行改造。
双手都适合《十字波纹剑术》，双手剑的本事，在整个男爵领骑士扈从、正式骑士中，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他半年前，更是顺利完成【狼歙】，只是一个月就在身体内凝出生命种子，跨入骑士扈从之境。
生命种子是生命能量的高浓度状态，这他想到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生命能量改变“用途”用来凝结生命种子。
原因既不是生命种子的收益，远远大于生命能量。
也不是肉体锻炼到极限，生命能量找不到地方使用，不得已用来凝结生命种子.....
而是，凝结生命种子后，骑士扈从可以呼吸空气中无所不在、却又看不见的能量，转化为生命能量！
对的，就是通过呼吸！
“生命种子”，是字面的意思，即汲取外部能量的种子。如同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固定空气中的碳。
“骑士呼吸法”，也是字面意思，呼吸、交换空气中能量的法门。
两年半时间，他面貌变化极大，面上的稚嫩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稳重。
或许是上辈子老师职业的影响，又或者是【视角】的存在，他修习、打磨技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按部就班锻炼。
而是以研究的态度，进行骑士锻炼。
身上带着迥异的、淡淡的“学者”气质。
卢文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身体的极限、技巧的极限....我都已经达到了。”
“还是激发不出【震荡波纹】。”
“看来，《十字波纹剑术》的第三层次，只能用斗气，才能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