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庆功与橘琉羽的身世
公寓，地下一层。
这里与502的布局很像，除了客厅没有装修成演播室，其他地方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热气从客厅中央升腾。
在那里，三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吃着火锅，面色通红。
庆祝远山被救出来，也庆祝第一次行动圆满成功。
理论上讲，伤员并不适合吃火锅，辛辣的食物可能加重炎症反应，阻碍伤口恢复。
但千叶宗之没有受伤。
神无月修体质远高于常人。
远山是个山童，极低的精神属性换来的，正是在三阶中都算一流的体质和力量。
火锅而已，影响不大。
“远山，你昨天晚上被抓去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千叶宗之问道，手上的筷子蓄势待发，瞄准远山本想夹走的肥牛：
“那两个妖怪的灵魂被动过手脚，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黑鸟，夜祸，抓我。”
果不其然，远山的筷子停了下来，陷入了回忆：
“控制，我，雕刻，花纹，很多。”
千叶宗之表情严肃，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另一只手趁机将肥牛夹走。
远山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向千叶宗之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后，神无月修回想起了远山口中的“花纹”。
那是雕刻在银白色铁池周围的诡异纹路。
精密而复杂。
但重点不在这里。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想不到大江山鬼众那可以提升血统的秘宝‘酒池’，居然并非珍宝孤品，而是随时可以锻造的东西。”
神无月修啧啧称奇，喝上一口日本生可乐。
手中的筷子如同猎豹般迅捷，将最后一块毛肚夹入碗中。
“不好，别碰。”
远山瞪大眼睛，神情严肃。
也不知道是在警示酒池的危险还是在谴责手快的两个家伙。
吃饱喝足，远山回房间休息。
他知晓了酒池的制作方法，算是彻底被大江山鬼众盯上了。
大江山鬼众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远山杀死。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能在公共场合露面。
对此远山并不在意。
只是有些可惜游戏账号不能继续使用。
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门阻拦住山童地震般的呼噜声。
也挡住了客厅中的电视声。
一个半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节目。
节目名为“新人歌手冲冲冲！”
是霓虹经久不衰的综艺节目。
节目组每期会邀请七位在声乐方面颇有建树的名人。
他们将分别选择一名从未接触过声乐的新人，在残酷的三天淘汰赛中，决出最后一队胜者。
胜者将会夺得名为“声乐圣杯”的奖杯。
这个圣杯不能许愿，里面也没有会让人疯狂的黑泥。
它最大的价值，就是它的象征意义，以及铸造所用的原料。
——一公斤黄金。
原本是半个月的淘汰赛，但这期算是特别节目，所以时间极短。
竞争也更为激烈。
场地甚至从线下换到了线上。
经历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赛前培训后，各位新人开始了第一次演唱。
女生组唱的歌曲名为《Nightglow（夜的辉光）》。
据小道消息称，这首歌曲来自一个乐观阳光、积极向上的游戏。
这首歌曲也是如此，让无数玩家喜笑颜开，甚至不禁洒下热泪。
神无月修对此深表赞同。
从观众的角度看，选手们唱得都还不错。
但看着经纪人们足以夹死苍蝇的眉头，就知道她们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此时，镜头给到一位金发半妖少女。
橘琉羽上台了。
眼中噙着泪，她开口歌唱：
“The way I go through with red roses burn my eyes（行于路上，鲜红玫瑰点燃我的双眼）……”
她的音色并不契合这首歌，比不上第一位选手。
她的演唱技巧也不合格，比不上第二位选手。
但她无需与他人相比。
那份拯救珍视之人的心情，那份于绝境中熊熊燃烧的炽热情感，被少女领悟于心。
在心中酝酿。
于歌声中传递。
甚至让其他参赛选手哭了起来。
“橘琉羽，一名平平无奇的，随处可见的半妖。”
千叶宗之戴上墨镜，语气感慨：
“但这天赋，当真是天生的歌手。”
此世人与妖并存许久，正因如此，半妖的数量并不算少。
他们的血脉天赋，有的继承了上一辈的天赋，有的则是发生了突变，成为独一无二的，全新的天赋。
橘琉羽就是后者。
值得一提的是，不同妖怪间结合，只会生出血脉更强势一方的子嗣，不会有奇美拉那种缝合怪的出现。
只有极为罕见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拥有不同妖怪血统的新妖怪。
“我们确实选对了人。”
神无月修迟疑片刻，问道：
“可这天赋无迹可寻，她的身世会不会有问题？”
哪怕是突变，天赋也是有迹可循的。
就像食梦貘的血脉天赋是对梦境、情绪的操控，它可以突变成“化虚为实”，让梦境降临现实。
但绝对不可能变异成类似络新妇生出小蜘蛛的天赋，能快速生出小食梦貘军团来。
橘琉羽身上有明显的妖怪特征——耳后的那对翅膀。
可在现存的拥有翅膀的妖怪中，却找不到类似“通过声音传递自己情绪”的天赋。
“这就说不准了，但她本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千叶宗之摇摇头，在手机里翻出了一页档案，念了起来：
“橘琉羽，女性，半妖，妖怪血统未知，2005年出生，倒是和你同年，还挺巧的。”
“母亲是橘家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和妖怪私奔被逐出家族。”
“父亲是新宿区流传已久的‘黄金的贵公子’，自称亚美沙我，真实身份未知。”
“2012年，橘琉羽的父亲消失不见，母亲在2015年因病去世，之后由橘家那边的亲戚抚养长大。”
“在她15岁，也就是2020年时，她开始打工，用了三年还清橘家的资助。”
“之后就是打工养活自己，多出来的钱就去请侦探找她的父亲。”
“在她心中，大抵还是对橘家的袖手旁观不满的。”
“更深刻的，应该还是对父亲离去的憎恨。”
“她没有退出计划的理由，这就足够了。”
神无月修低下脑袋，思索着。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没有查到她父亲的身份？”神无月修问道：“你不是能查执法署的数据库吗？”
“我确实没有查到。”
千叶宗之的表情凝重起来：
“有人把这块的数据删掉了，我怀疑是长岛悠臣干的。”
“被橘琉羽委托过的侦探那里，我们也没有问出线索。”
“最可能查到真相的，名为‘绫里千寻’的一流侦探，却在不久前消失不见。”
“这个‘亚美沙我’，问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