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之善下

**桃林渡厄**

桃林塞的黄河水裹着红泥奔涌，羊皮筏在漩涡间忽沉忽浮。

渡工们赤脚踩在滚烫的卵石滩上，用麻绳捆扎新伐的松木筏——昨日洪水冲走了三具筏子，岸边的蓍草绳还缠着半片残桨。

“北岸的盐商催了五日！“老筏工踹翻漏水的木筏，“强渡要喂河伯，不渡要挨鞭子！“

老子拾起残桨细看断面：年轮纹路在榫头处齐齐断裂。

“松木心材做桨，就像用刚强之人掌舵。“

他折下滩涂的垂柳枝，“水边活物，还是柔韧些好。“

**浮囊天工**

王大帅蹲在褪下的羊皮囊前，指尖摩挲着皮上盐霜。这些渡河用的浮囊，是用整张山羊皮浸透胡麻油制成。

“若在接缝处涂蜂蜡...“

他比划着现代防水工艺，却见老子已割来芦苇管。

“周人渡河，以芦管通皮囊之气。“

见老者将芦管插入羊皮浮囊，“气满则浮，气泄则沉——恰如治国张弛之道。“

河风掠过芦管，竟吹出呜呜埙音，惊得筏工们放下绳索倾听。

**漩流为经**

正午烈日下，老子引众人至河东崖壁。

水流在岩凹处回旋成太极图形，浮木在此打转三周后安然漂向北岸。

“水之善下，非趋卑贱。“他抛入刻有鱼纹的木板，“乃择善地而居之。“

王大帅用炭笔在龟甲画出水流图，标出七个天然回旋区。

筏工按图调整渡线，羊皮筏如游鱼穿梭，避开河心的黑龙潭漩涡。

老筏工摸着新补的柳木桨：“这桨吃水，倒像蛇走草上...“

**星槎夜渡**

子夜星河倒悬，老子以杖指天：“昴宿西斜时，河伯息怒。“

筏工们将羊皮筏推入夜河，星光映着柳木桨划出的银痕。

王大帅发现北斗勺柄指向的渡线，恰是白昼标记的安全航道。

三更时分，盐商的青铜锭安然抵岸。

老子在渡口埋下蜂蜡封口的陶罐，内藏星图与水流图。

十年后山洪再临，罐中图纸被冲入河床，竟在漩涡中拼出“善下“二字。

**章节彩蛋**

后世三门峡漕运遗址出土春秋羊皮浮囊，接缝处残留蜂蜡与芦苇管。复原实验显示，当风速达蒲福风级四级时，芦管会发出 62赫兹哨音，恰为安全渡河的预警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