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水碓玄问

《道德经》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水碓坊的巨轮在暴雨中疯转。

王大帅抓住被水流冲散的柏木齿轮，齿槽里卡着半片三星堆玉璋——这是上游溃堤时冲来的古物。

老子却蹲在碓窝旁，看春碎的米粒随水流打旋，最终汇成个狰狞的鬼面图腾。

“水碓本该舂米，如今却在舂魂。”他拾起玉璋残片，月光下璋面阴刻的星斗纹竟与鬼面眼窝重合，“蜀人造水碓时留了七处空转齿，专为泄去天地戾气。”

刍狗轮

碓坊主人拆下西墙挡板，露出半截青铜轮盘。

轮轴刻满古蜀“刍狗纹”，形如草扎的犬兽在齿轮间跳跃。“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水轮转三周，要停半刻让水流喘气。”他指着被现代铁齿替换的豁口，“现在换成精钢齿，昼夜不停，连江底的鱼都疯了！”

老子将玉璋嵌入轮轴缺口，青铜刍狗纹突然咬合齿轮，疯转的水轮渐渐缓下来。碓窝中浮起被舂碎的鱼鳞，鳞片拼出句残破的奇怪图案。老子笑道“天地不仁，以万齿啮万相。”

碓心证道

次日放晴，老子引王大帅至江心沙洲。

退潮后的淤泥里埋着十二具青铜刍狗，狗嘴皆衔着当年的柏木齿轮。“蜀人以刍狗祭水碓，不是求福，是警醒自己莫逾天道。”他敲击狗耳，齿轮应声转动，水流在沙洲上刻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你看这水纹——”老子以杖指江，“深沟处鱼群产卵，浅痕处白鹭啄食，何曾因人的‘仁心’改过道？”

不仁之仁

修复的水碓按古法间歇空转。碓坊主人发现，那些停轮的间隙里，江鱼竟会游到碓窝产卵，破碎的米壳成了鱼苗的温床。老子将玉璋系回轮轴：“天地不仁，方能容鱼舂米共生；圣人若强施仁心，反要坏了万物自化的茧。”

青牛忽然踏进碓窝浅滩，牛蹄印成了幼鱼避风的巢穴。

彩蛋·论道

王：圣人若是刍狗，神何异？

老：刍狗祭完便烧，神像却要人跪拜千年。

王：那圣人不该仁爱百姓？

老：（敲击空转齿）你看水碓停歇时，可曾少哺育一条鱼？

王：所以不仁方是大仁？

老：是江水流淌时，从不想该滋润哪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