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拜师难题

那史湘云一面让翠缕打包东西，一面对史崇川道：“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又是看人眼色，又是砸东西的，倒不如回家去。”

宝玉进门而来，急道：“好妹妹，原是我的不是，适才是我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蠢事来。”

史湘云并不理睬宝玉，叫翠缕出门喊小厮上轿子。

史崇川对湘云道：“你若回家，我也不拦着你，到时候我父亲问你为何突然回来，你怎么解释？”

湘云听见史崇川的话，怔住了。

她虽然对宝玉的行为感到十分生气，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太任性了，因此她只得消停下来，瞪了宝玉一眼，忿忿地回里屋休息去了。

宝玉见湘云不理睬自己，欲又想往黛玉那边解释，这时袭人却进来告诉宝玉，说林姑娘已经歇下了。

宝玉见两个姊妹都如此，只得垂头丧气地回自己的屋子去。

史崇川则往贾琮的院子去，一路上他坐在轿子里，史崇川忍不住感慨，若自己没亲自走一遭，他还真不知道贾琮的院子会这么远。

来到贾琮院子处，二人又闲聊了一会，交换学习进度。

听到贾琮选择的本经也是《诗经》时，史崇川笑道：“不错，除了我堂哥选择的是《周易》，我们选的都是《诗经》。”

随后史崇川又瞧了贾琮最近写的文章，道：“你还没向徐夫子拜师，你就写的比我还好，我想如果徐夫子愿意收你，在他的指导下，你肯定会有进步。”

贾琮苦笑道：“不知这文章是否会入他的眼。”

史崇川回答道：“他倒不会看你的文章，而是出个故意为难人的法子来测试你，明日你去了就知道了。”

贾琮对这个传说中的徐子瞻更加好奇，于是追问史崇川那徐夫子会考什么。

而这史崇川闭嘴不回答，说若贾琮知道了，就怕他明天不会跟着去了。

“你是不是还隐瞒我什么。”贾琮笑道。

史崇川只是微笑不说话。

就在这时，平儿又再次进贾琮院子来。

“平儿，有事？”贾琮见是平儿，忙起身问好。

平儿笑道：“适才府上来了宫里的人，原来是四皇子派长史送下赏赐，让人转告二奶奶，说三爷不要因为皇子伴读落选而伤心难过。”

听见是四皇子派来的长史，贾琮欲起身换衣服去迎接。

平儿忙道：“三爷不必去了，那长史说雪夜寒冷，不必叫三爷出去，而且现在他已经回去了。”

贾琮听了，只得作罢。

那史崇川对贾琮笑道：“恭喜琮兄，看来这四皇子还是有意于选你的。”

平儿又道：“只是这赏赐除了那些金银之物，我已经让枕月去登记放入库房，只是有样赏赐还得先跟三爷说一声。”

贾琮忙问是什么赏赐。

平儿道：“四皇子送来一匹马，我已经命人牵到附近隔壁的马棚里。”

贾琮没想到四皇子会如此大方，竟然连马都送上了。

一时平儿离去，这史崇川才缓缓道：“真是奇怪，我堂弟入选伴读时，也收到了三皇子赏赐的皇家马，莫非琮兄也要入选了？”

贾琮摇头道：“不可能，四皇子送我这些东西，恐怕只是安慰我的缘故。”

史崇川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太多，接着和贾琮又聊起学问来。

贾琮虽然不解四皇子的做法，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头绪。

第二日，雪已经停了，但天气仍是昏沉沉的，据枕月说，可能还会下雪，因此非要贾琮再披件斗篷。

贾琮执拗不过枕月，只得披上了，带上陈福和承祥两个小厮，和史崇川往贾母处去寻史湘云。

史湘云一早就派人上了轿子，在宝玉起床前就拜别贾母，径直往家去。

显然宝玉砸玉之事还没有让史湘云消气，史崇川见了很是纳罕，他的堂妹素来是心胸开阔，如此能让她有隔夜“仇”的还是第一次。

贾琮和史崇川也拜别贾母，往史府去了。

这史府也在京城，两侯府虽已经分院而住，但距离相近，而且离贾府也并没有很远，因此二人的马车很快就来到史府，二人穿过角门进入。

这史府的规模并比不上贾府那样开阔奢华，带给贾琮的感受更多的是小巧低调。

依照礼数，贾琮要先去拜见长辈，只是因史鼐一早去上值，史鼎称病，贾琮只得去拜见史家老太太。

这史家老太太也很是慈祥，夸了贾琮好几句，而这史湘云早已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拜见长辈后，史崇川领着贾琮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史家的外书房院子，史崇川对贾琮道：“今日正好是徐夫子的休息日，如今我就带你去见他。”

不知为何，贾琮感到有些紧张，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徐夫子，学生带来了曾提到的贾府亲戚。”史崇川虽然平日里有说有笑，但这时候他的语气是十分恭敬的。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进来。”

贾琮和史崇川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夫子正坐在桌前，他似乎正在低头看书。

贾琮忙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礼。

那徐夫子眼皮都没抬，道：“我已经知晓你们的来意，史崇川，你让你的朋友到外头的院子里写字。”

“写字？”史崇川以为是要考查贾琮的字迹，便道，“在屋子里写便可，外头太冷了。”

那徐夫子的声调提高了一些，道：“我的意思是，他要用毛笔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写字，什么时候字迹写满整个院子，再考虑拜师的事情。”

徐夫子的要求一提出来，史崇川震惊地看了贾琮一眼，他没想到徐夫子会如此刁钻。

史崇川甚至有些后悔带贾琮跳进这个火坑。

贾琮沉着道：“是。”说完贾琮就向史崇川讨要一只毛笔和墨，往院子里去。

幸而这个院子并不算大，贾琮认为自己是有能力写满整个院子。

倒是旁边的史崇川有些不解，认为徐夫子太为难人了。

贾琮反而过来安慰史崇川，道：“或许徐夫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且先进去罢，你身子弱。”

那史崇川摇头，道：“我就在这里陪你，我看着小厮，不让他们踩上去，若等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厮踩坏了你的字迹，我还可以帮你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