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歌城
酒宴结束，拉哈洛刚回房躺下，便感到角落里一阵微风掠过。
下一秒，娜梅利亚从阴影中走出，已经换上了一袭低胸蕾丝长裙，看上去像个彬彬有礼的淑女，但她裙子下面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的武器。
“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娜梅利亚完全换上另一副面孔，甜甜一笑，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沙蛇想驯服草海烈马，要找到正确的方式。不如，我扮成坦格利安家的小姑娘如何？”
话音未落，手指头已经探了过来，摩挲着拉哈洛棱角分明的腹肌，一路向南。
拉哈洛一把抓住她手腕，“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中了毒。”
娜梅利亚没有挣脱，反而借势凑到他面前，双眸波光冽滟：“比起下毒，我倒是有个更有趣的计划。”
拉哈洛眉头微蹙：“什么计划？”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娜梅利亚对拉哈洛的警惕感到好笑，“道朗亲王不允许你在多恩乱来。根据协议，我必须跟你一起行动。”
拉哈洛闻言，不悦道：“我可没兴趣带个麻烦上战场。”
娜梅利亚伏低身体，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嘴唇凑近他耳边，呼吸带着一丝甜美的芬芳。
“放心，我不是麻烦。沙蛇的价值比你想的更高，甚至比你手里的弯刀更致命。”
拉哈洛知道拒绝不了，突然眼珠一转，道：“既然你是来帮我的，那就帮我做件事，做好了你就是首功，我会向奥伯伦亲王亲自讲述你的功绩！”
拉哈洛将娜梅利亚推到一边，起身走向长桌，指着地图上的夜歌城三个字。
“帮我给夜歌城的私生子罗兰德·风暴送一封信，我要让他帮我打开城门！”
夜歌城属于多恩边疆地，坐落在赤红山脉北麓，如果从多恩北上，无论是走亲王隘口还是骨道，都需要经过夜歌城。
而且，夜歌城深入河湾地腹地，靠近曼德，只要控制了这里，拉哈洛就可以轻松进入提利尔家族最富饶的地区。
有意思的是，多恩边疆地并不属于多恩亲王管辖，这里的领主全都效忠风息堡，可“边疆地守护”这个头衔，却历来由高庭公爵担任。
这一手分权制衡稳定了铁王座的统治，却导致这个地区战火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夜歌城伯爵布莱斯·卡伦也效忠风息堡，可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此时远在君临担任法务大臣，等他收到消息再组织兵力，肯定来不及回援。
所以拉哈洛只需要面对“边疆地守护”，也就是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一方的军队。
而且，拉哈洛还知道，罗兰德·风暴是布莱斯·卡伦伯爵的私生子弟弟，没有资格继承家族领地和爵位，也不能参与家族决策。
罗兰德一直觊觎布莱斯的伯爵之位，布莱斯也不信任罗兰德。
如果拉哈洛能拉拢罗兰德，并承诺替他除掉布莱斯，罗兰德就会成为拉哈洛手中的一枚暗棋。
娜梅利亚正躺在拉哈洛床上凹造型，闻言一骨碌爬起身，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突袭夜歌城？”她讥讽道，“你疯了吗？那可是河湾地的南方门户，提利尔家族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侥幸得手，又怎么守得住？多斯拉克人可不擅长守城。”
“我没打算守，而是让罗兰德替我守。”
娜梅利亚轻哼一声，抛起一把匕首又稳稳接住，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拉哈洛。
“罗兰德又凭什么帮你？”
拉哈洛笃定道：“当然是凭他想当伯爵的野心。河湾地可没多恩这么开明，私生子没什么地位。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别人的认可，也希望得到属于嫡子的身份和权力。”
娜梅利亚冷笑：“他可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背叛自己的家族。”
拉哈洛沉声道：“那我就让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娜梅利亚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英俊的多斯拉克马王，想将他剖开，看看他脑子里都知道些什么。
不可思议，难道他的情报能力超过了马泰尔家？
一个熟悉维斯特洛的马王，北方那些傲慢的家伙们有福了！
…
几天后，夜歌城的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昏暗的光线从小小的窗户里漏进来，照亮了一个强壮的身影。
罗兰德·风暴弯着腰，在一堆帐册里忙碌着，他有一张几乎被毁容的脸，是小时候得麻风病留下的。
他穿着一件磨损的旧铠甲，缝隙里沾满污垢，散发着一股铁锈味。
一阵脚步声从仓库门外传来，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
他下意识抬起头，便看到兄长布莱斯·卡伦走了进来，他穿着华丽的丝绸外袍，腰间佩戴着镶嵌宝石的长剑，胸口是黄底黑色夜莺徽记，代表着家族箴言，甜美如歌。
身后跟着几个侍从，一个个趾高气昂，衣着鲜亮，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布莱斯站在罗兰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瞧瞧我们的罗兰德，整天忙着这些仆人的事情。啧啧，这也难怪，小杂种和小偷侏儒天生就是下等人。”
侍从们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故意捂住鼻子，仿佛罗兰德身上有什么臭味。
罗兰德脸色铁青，攥紧拳头，但他没有抬头，继续翻动手着中的账册，鹅毛笔沙沙作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布莱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向前一步，尖着嗓子道：“罗兰德，你只是个多余的小杂种，还是个丑八怪，我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罗兰德终于停下动作，压抑着怒火，“兄长，仁慈和怜悯才是高贵之人应有的品格，羞辱他人，只会令诸神蒙羞。”
布莱斯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哈哈大笑。
他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罗兰德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罗兰德踉跄一下。
“我为什么要怜悯一个小杂种？”布莱斯凑近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罗兰德，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消失！”
说完，布莱斯转身离去，侍从们跟在后面，有人回头，轻蔑地向地上啐了口浓痰。
脚步声渐渐远去，仓库重新归于寂静，罗兰德抬起头，看着窗外高耸的夜歌城城墙，眼中透出一抹不甘。
人为什么要按出身分贵贱？
像布莱斯这种堕落的人，即使血统再高贵，也不配当夜歌城伯爵！
他应该跪在诸神面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