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研究背景与意义
一 研究背景：中国学术出版正步入大繁荣、大发展的美好时代
学术出版服务于每一个时代的社会精英，它承载了思想传播和文明传承的功能。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
进一步推进学术出版的繁荣，是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的繁荣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实现文化强国目标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全面了解目前学术图书质量现状、深入研究学术出版能力，是实现文化强国梦的现实路径，也是推动更多学术产品走向世界，实现中国话语国际传播的前提。
（一）中国学术出版面临多重利好机遇期
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上高屋建瓴地做出了划时代的断言：“这是一个需要伟大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伟大思想的时代”（习近平，2016）。
虽然人口红利不再，但经济、社会转型期的改革红利十分丰厚。对于学术出版来说，它恰恰迎来了双重甚至多重利好的叠加。
第一，学术产品供应与学术产品消费的双向增长。中国已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国家和社会对人文社会科学知识服务有巨大需求，这必将推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繁荣与发展，学术成果的产出将持续增长；与此同时，互联网、大数据技术将进一步推动包括人文社会科学在内的科学研究的发展。因此，学术产品供应与学术产品消费都将呈现双重利好叠加的态势。
第二，学术产品的消费占比将持续增加。2015年，中国人均GDP达到8400美元，已迈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数以亿计的中产阶层对于学术出版物，尤其是对于满足其深度阅读需求的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其消费支出占比无疑将持续增加。浅阅读、轻阅读或快速阅读，的确是数字时代的阅读特征之一，但也只是之一而不是唯一；而另一特征也逐渐呈现，即深度阅读、多介质交互阅读、多学科跨界联动阅读。从2015年起全国图书销售实现正增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第三，当代中国研究成为全球显学。中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后，中国研究尤其是当代中国研究成为国际热门课题。在全球思想市场中，中国学术所占的比重近年来持续上升，中国已成为学术论文、学术图书的第二生产大国（谢寿光，2016）；同时，世界范围内几乎所有的知名高校都在开设有关中国的课程乃至设立当代中国研究中心。中国的大众图书一直难以进入西方国家的主流图书市场，但近年有关中国内容的学术图书却大有持续热销的态势。同时，国际上大的学术出版公司都纷纷加大对中国的投资。这些现象对中国的学术出版无疑是一大利好。
第四，中国本土学术出版能力快速提升。传统出版社经过互联网的洗礼，正在焕发新生和活力，学术出版作为专业出版的一个主要门类基本得以在中国确立，本土的学术出版能力在国家文化“走出去”政策的支持下，近年来得以快速提升。其中，有部分国内出版机构已具备与国际知名学术出版机构合作、对话的能力（谢寿光，2016）。
（二）互联网、大数据环境下的学术出版生态正发生改变
当前，互联网、大数据技术席卷一切，深入一切，学术出版生态也在发生新的变化。
第一，在阅读方式方面，面对信息时代的海量资源，数字化阅读渐成主流阅读方式。截至2015年底，我国成年国民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已达64%，连续7年持续上升（新华网，2016）；通过终端设备尤其是便携的移动终端进行碎片化阅读、泛阅读成为阅读新特点。
第二，在学术知识需求方面，人们对知识的需求呈现更加专业化和多元化的特征，对专业深度资讯、细分领域资讯、个性化研究成果的需求成倍增加。碎片化阅读、泛阅读习惯下的专业深度资讯服务，乃至全方位的知识服务，成为知识提供者的重要竞争力之一。
第三，在学术生产方式方面，学者们开始运用技术工具提高科研工作效率。基于大数据技术的新科研工具的应用，更是使学术生产能力迅速提升、学术产品呈爆发趋势。大数据促使传统科研范式转型，数据密集型科研成为重要趋势（贺威、刘伟榕，2014）。过去的学术论文写作耗时费力，现在通过数据库很快就能查询到研究所需的资料，大大降低了学术内容生产的时间成本。各种交易数据、海量数据替代了实地调研，在生产领域为学术出版提供了无限可能。传统学术出版所推崇的“十年磨一剑”成为历史，“一年磨十剑”成为常态（至少在社会科学学术领域是如此）。交流互动在学术生产中的作用日益突出，互动式出版成为学术出版新亮点。对此，可成为佐证的是，近年来，学术专著特别是个人学术专著比重下降。而专题论文集、研究报告集等合著、合编式学术图书的比重明显上升。
第四，出版主体发生变化。数字时代也是自出版时代，学术出版门槛开始降低，学术交流的屏障进一步被打破。自出版平台、免费出版平台涌现，众筹出版作为一种新的出版方式登上舞台，知识生产者与编辑的界限开始模糊，“研而优则编，编而优则研”成为学术研究和学术出版的常态。
二 问题的提出：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出版现状及发展困境
改革开放近四十年来，伴随着中国经济增长的发展进程，中国出版业从总体上看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出版总量位居世界第二。按国际通行的三大出版领域划分，中国大陆的大众出版基本满足了国人的阅读需求，教育出版也基本能适应当代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然而，与海外发达国家和地区出版水平差距最大的就是专业出版，而专业出版中的短板就是学术出版。
首先，从整体规模上看，尽管我国每年出版的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数量接近20000种，但无论是数量还是销售收入，在全部年出版图书数量和经济份额中所占的比重均不到10%。而发达国家和地区学术出版（含学术期刊）的这一占比则在30%以上（中国新闻出版广电网，2017）。其次，从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的质量上看，尽管拥有高质量的优秀学术图书，但常常被诟病的低水平重复、鱼龙混杂、抄袭剽窃等乱象频出却是不争的事实；而学术出版规范的缺失、标准不统一等问题尽管在2012年原新闻出版总署下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学术著作出版规范的通知》后有巨大改进，但总体上看，学术图书出版规范的完备率仍然偏低。最后，受市场化和主要以GDP为经济考核指标的影响，以及外部生存环境的约束，包括学术图书和学术期刊的分制管理，中国学术图书出版的集中度偏低、专业性不强，以学术出版为主业的出版机构为数不多，更遑论出现像施普林格、爱思唯尔这类世界级的专业学术出版集团。
有关中国学术出版现状和问题的研究，中国学术界和出版界多侧重于学术出版某一领域的具体研究，如朱杰人（2007），王旭坤（2012），陈广仁（2003）。同时，学者对于学术出版的价值与定位也进行了探讨，如朱杰人（2007），陈丽霞（2012）。《中国图书评论》组织过关于“学术出版，出版的鸡肋还是盛宴？”这一话题的讨论，中华书局总经理徐俊等多位来自学术出版机构的业界人士都进行了探讨。
近年来，出版理论界、出版业界、学术界普遍感受到学术图书尤其是人文社会科学图书质量良莠不齐，“出版乱像”已经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因而有必要对学术图书质量进行一个摸底。本研究对我国学术图书质量进行了评价，首先，在国内首次对我国出版的学术图书数量和质量有了定量化的认识。其次，在决定学术图书质量的因素中，出版机构是一个重要因素。出版改制以来，随着出版业市场化的发展，部分出版社过于追求经济利益，相关管理部门在出版社管理上没有按照教育出版、大众出版、专业出版进行分类，也没有对其进行管理、引导，出版社对于提升学术图书质量的主动性不够强，这是毋庸讳言的。
因而，本研究从出版社的角度进行研究，提出学术出版能力这一全新的概念。通过学术出版能力的评价，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发现影响学术图书质量的因素中“出版机构”这一因素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通过对学术出版能力的评价，为今后的出版机构进行分类管理、分类评价，通过管理和评价来促进学术图书质量提升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参考。
当然，本研究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研究学术图书质量与学术出版能力之间的关系。学术出版是多主体参与的过程，图书的质量不仅取决于出版社，还取决于学术研究本身、研究者等多重因素。在今后研究中，进一步对决定学术图书质量的因素进行结构化分析，明晰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各种因素与学术图书质量之间具体的关系。例如在技术上，首先要将决定学术图书质量的其他因素——学术研究本身、研究者等作为控制变量，才有可能分析学术图书质量与学术出版能力之间的关系，这需要对 控制变量进入更细致的研究，以确定可操作的方案。课题组将在今后研究工作中对此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索。
本课题主持人近年结合自己经营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的实践，率领研究团队从不同角度做了分析研究，并从2011年起连续主办了7届“中国学术出版年会”，先后发表了10多篇论文。本课题就是在此前所做的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的一项专题性研究。
本课题通过实证调查和理论分析，发现造成上述学术出版存在问题和困境的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社会和业界对学术出版在整个出版业和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事业乃至国家发展战略中的重要价值和地位认知偏低；二是专业性缺失，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出版专业门槛过低，学术研究与学术出版的融合互动不足；三是政府主管部门、学术界和行业组织尚未建立一套公认的对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和出版机构的评价体系和评价方法，发行量、经济规模和效益成为主要的引领性指标。此外，社会和业界对学术出版本身也缺乏研究，甚至对学术出版自身的概念也界定不清楚，甚至毫无界定，这也是造成上述问题的原因之一。因此，深入分析研究中国学术出版现状，推动学术出版机构的能力建设，提出相关的对策建议，克服学术出版存在的问题和困境，是时代的迫切要求。
三 课题研究步骤
本研究根据课题申报书的要求，从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质量和中国学术出版机构能力建设两个维度展开研究。研究的学理基础是出版传播学、社会学和经济学，采用了文献文本分析、实证调查、深度访谈、指标构建等方法。
本研究历时40个工作月，主要研究步骤大体可分为六个阶段。
1.第一阶段：2014年5～12月，文献梳理
本研究对国内外与学术出版相关的文献进行搜索、整理，包括对政府部门的相关文件、法规进行梳理。
2.第二阶段：2015年1～6月，概念辨析与界定
本研究认为，学术图书应包括三个特征：一是学术图书的内容具有专业性，属于某一学科或专业领域原创性成果；二是学术图书的主要受众（阅读人群）专业水平较高；三是学术图书使用专业语言写作并遵循较严格的学术出版规范，包括注释、参考文献、索引等要件要齐全。
根据学术图书的内涵，学术图书即作者就某一主题、事物、现象，基于系统的或者某一特定视角（视域），运用理论研究、实证研究（实地研究、实验研究、调查研究）等方法形成的专著、研究报告等形式的研究成果。本研究讨论的学术图书主要是指人文社会科学类的学术图书，自然科学等学科著作不在研究范围之内。
本研究在对文献资料和现有学术成果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对学术图书的相关概念进行了界定，包括学术图书、学术成果、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同时，也对学术图书评价的相关概念进行了界定，包括学术评价、同行评议、文献计量、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评价。此外，还对其英文进行了标识。
在概念界定的过程中，学术图书、学术成果、学术评价、同行评议、文献计量五个概念，均从政府文件、词典、研究文献、百度百科、维基百科中找到了相关的界定。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评价两个概念的界定参考均来源于期刊文献，并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成果和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成果评价的概念进行了界定。
对学术图书质量现状进行调查以及对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评价指标进行设计的前提是要清晰地界定学术图书相关概念的内涵。对学术图书以及学术图书评价的相关概念的内涵界定进行阐述，是本研究的逻辑起点，也是本报告后续能顺利进行研究首要解决的问题，为后续的研究提供了基础资料。
3.第三阶段：2015年7～12月，实证研究数据采集
通过确定学术图书的内涵，界定本次研究对象的外延。本研究对样本集中的图书信息逐一判定，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规划发展司（2015）最终认定，在2014年初版图书中学术图书的数量为16799种。从结构上来看，我国出版的学术图书目前占出版图书总量的比例（8.27%）并不算高。
从出版社的分布来看，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规划发展司（2015）认定，2014年初版的16799种学术图书分布在429家出版单位。根据《2015中国新闻出版统计资料汇编》以及《2016中国新闻出版统计资料汇编》的统计，2014年，中国的出版社达582家。可见，70%以上的出版单位都有学术图书出版业务。而真正以学术出版为主业（学术出版主营业务年收入占总收入的50%以上）的只有十几家。当下，中国学术著作存在着泛化、低水平重复甚至剽窃、抄袭等种种乱象，与中国学术出版机构专业化水平低有很大关系。
4.第四阶段：2016年1～6月，专家访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结合学术出版的行业特性和当前我国学术出版业所承载的历史使命，本研究对学术出版能力的内涵已做出界定。经过互联网和大数据的洗礼，学术出版作为专业出版的重要门类，基本得以在国内确立。中国的学术出版能力近几年得以快速提升，其中部分国内学术出版机构已具备与国际大牌学术出版机构合作、对话的能力，而且具有与他们谈判的资本。
通过对学术出版过程的解析和学术出版能力内涵的界定，本研究提出了学术出版能力的三个基本要素，分别是学术出版资源整合能力、学术产品加工能力、学术产品营销传播能力。除上述三项基本能力之外，学术出版能力还应该包含适应行业发展趋势的能力，即数字出版能力和国际出版能力。本研究所提出的学术出版五大能力力图全方位挖掘学术出版健康运行的内在动力，旨在建立相对完善、科学的学术出版评价体系，从出版环节“反哺”学术环境，既提升学术出版在三大出版体系内的价值，更为学术出版与学术界良性互动建立平台。
5.第五阶段：2016年7～12月，中国学术出版能力的实证评价及案例分析
目前，学术界对于学术出版机构并没有明确的定义。国内对于学术出版机构的认识更多地基于各家出版社的出版范围。例如，“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中华书局”等以学术出版物为主要产品的出版机构通常被业内认同为学术出版机构。本研究为学术出版机构做出如下界定：学术出版机构是指主要从事学术图书和学术期刊等有版权学术出版物的出版活动的组织。学术出版机构属于专业出版机构，其有别于一般出版机构，最重要的特点体现在“出版物的专业性”，主要为学术图书和学术期刊。目前，国内出版单位的传统的出书范围已经被打破，多数出版社都涉足学术出版领域，本研究的初衷是通过学术出版机构的评价引导学术出版物质量的提升，因而，所面向的群体必然是出版学术图书数量相对较多的出版机构。本研究选取评价对象的主要标准为出版的学术图书。因本研究重点关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术出版能力，所以，评价对象为出版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种类较多的出版机构。
本研究以中国版本图书馆2014年出版的《全国新书目》为基础数据，同时，结合北京台湖出版物会展贸易中心有限责任公司、北京人天书店有限公司和湖北三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2014年的发行数据，形成本次调查相对完整的2014年学术图书出版品种数据样本集。按照前文对学术图书的界定进行逐条认定，最终，确定各家出版社所出版的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数量排名前100位的出版机构为本研究的评价对象。另外，因只以2014年一年所出版的学术图书数量选取评价对象可能存在一定的不足。考虑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的出版物以社会科学为主，有专业性很强的学术著作。并且，在中国出版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具有鲜明的标志性出版风格。因而，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也列入评价范围。所以，本研究的评价范围为2014年出版的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数量排名前100位的出版机构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共计101家出版机构。
6.第六阶段：2017年1～12月，专家咨询、课题成果梳理
进入2017年后，本课题全面梳理前期成果，进一步整合相关数据资源，咨询专家意见，对学术出版机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局部修正。经过五轮修改，最终成稿。
四 研究发现：贡献与不足
（一）理论意义：厘清学术出版相关概念的内涵及外延
在学术出版理念模糊、各出版社自身定位不清晰的情况下，学术出版自身研究既不完备，也不系统。对于出版尤其是学术出版的意义和价值，不仅学界没有做深入研究，甚至学术出版的从业者自身对这个问题或无暇思考，或无力思考。因此，直接导致“出版”“学术出版”“学术图书”“学术出版机构”这些基础概念不明确，行业研究基础薄弱。
第一，厘清学术出版行业的基础性概念。对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进行数量统计和评价，首先要对其标准进行认定。而目前对学术图书的界定并无统一的标准，本研究在文献综述、专家访谈的基础上，筛选并认定了“学术”“学术图书”“学术出版”等26个学术出版领域的基本术语，明确了重要术语的内涵与外延。可以说，这项工作对深入了解目前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的出版数量情况提供了理论依据，并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行业研究的空白。
第二，提出“学术出版能力”等原创性概念。本研究从提升学术图书质量的视角出发，针对学术出版机构提出了学术出版能力这一概念。结合基本的出版过程规律和出版业的行业规律提出了学术出版能力的概念模型。学术出版能力由学术出版资源整合能力、学术产品加工能力、学术产品营销传播能力、数字出版能力和国际出版能力五大能力组成，其中前三者为基础能力，后二者为引领性能力。五大能力又各自由成因性能力和结果性能力组成，其中，成因性能力反映了在每种能力上应该具备的特质，结果性能力反映了每种能力当前所体现出的结果。
第三，进一步明确“大众出版、教育出版、专业出版”三大分类的理念。在厘清概念的同时，本研究通过全方位梳理国内学术图书质量评价的历程，对学术出版机构的历史、现状和发展前景进行实证调研，进一步阐释了现代出版关于大众出版、教育出版、专业出版三大分类的理念。
（二）实践意义：有效提升学术图书质量及学术出版机构能力的探索
第一，本研究对进一步提升学术图书质量，完善学术图书质量评价指标提出了政策建议。包括：学科界定、学术图书界定明晰化，同行评议与定量评价相结合的优势，学术共同体的结果评价与出版社的过程评价相互补充。评价指标的选择还兼顾以下几个方面，分别是：成果的形式与功能划分、不同类型的研究成果、评价指标权重的差异化、同行评议专家的“同行”性与信度，这对推进我国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评价进入人文社会科学成果评价体系，不断提升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质量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第二，对于提升学术出版机构的学术出版能力，课题组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本研究以2014年全国各家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为样本集，筛选出其中的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图书。以各家出版社出版的学术图书数量为依据并综合考虑出版社的专业特色，最终确定101家出版社为本研究的评价对象——学术出版机构。通过建立突变模型，对101家学术出版机构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术出版能力进行了评价，并得出排名和相关结论。通过评价，课题组发现只有少数学术出版机构的基础能力和引领性能力较高，多数出版机构在某项能力的指标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具体到五大能力上，通过逐一对其进行指标分析和聚类分析，本研究发现在101家学术出版机构中，只有少数出版机构的成因性指标和结果性指标均较高。以此为标杆，其他学术出版机构都有各自需要改进的方面。本研究提出了学术出版机构提升学术出版能力的五个方面，一要树立品牌意识、加强品牌建设；二要加强自律、严格执行学术出版规范；三要与时俱进、打造全新的营销模式；四要加强数字出版能力建设；五要实施国际出版战略。本研究旨在以此作为行业主管部门对出版社分类评价的决策参考，从而引导并带动整个出版行业健康有序的发展，提升我国新闻出版业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甚至在全球范围内提升中国学术话语权。
（三）数据贡献：梳理学术出版基础性行业数据
第一，全方位梳理学术图书的出版现状。由于对学术图书的界定不明晰，学术界对历年出版的学术图书的数量并没有明确的统计。本研究在对学术图书内涵进行界定的基础上，通过数据采集以及实证研究，以中国大陆2014年出版的初版图书为样本，对2014年学术图书的整体出版情况进行了分析，这为了解目前我国学术图书的出版现状提供了数据支撑。本研究对历史文献做了梳理，并运用实证的方法记录当下的学术出版历程，力图解答“一年究竟出版多少种学术图书”，对这个数字建立起一个统计的标准。
第二，多角度提供学术图书质量评价的案例研究。本研究在构建学术图书质量评价指标的基础上，通过两个案例进行研究，一个是以2014年中国大陆初版的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以及荣获教育部颁发的“第七届高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中的学术著作为例，侧重规范性质量的评价；另一个是以典型的应用性研究成果“皮书”为例，侧重定量与定性指标相结合的综合性评价，对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质量的指标进行评价给予了实践指导。
（四）行业贡献：构建学术图书及学术出版机构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第一，本课题构建了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质量评价指标体系。从文献检索看，构建一个实用的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质量评价指标体系是科学、公正地评价学术图书质量的重要保证。目前在学术图书质量的评价中，出版行业的实践者和学术界由于视角不同呈现出具有一定差异性的评价标准。本报告通过采用深度访谈和文献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人文社会科学类学术图书质量的评价指标进行了构建，这将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成果的评价，并通过建立科学的评价标准倡导良好的学术风气。
第二，本课题构建了学术出版机构的学术出版能力评价指标体系。首先，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可以调动广大学术出版工作者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激发创作热情。其次，评价指标体系有利于推动优秀学术出版物大量涌现，有效传播科学文化知识，从而显著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和在国际社会的话语权。最后，学术出版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不仅能有效反映我国学术出版发展的现状和不足，还将促进我国学术出版乃至整个出版行业出版能力的有效提升。
（五）本研究不足之处
1.关于数据
（1）数据的时效性与一致性
为保持研究的一致性，本课题统一使用了2014年的出版数据。但是需要说明的是，经过三年多的发展，行业内发生了一定变化，学术图书的数量这两年增长迅速。在学术规范性上，仅以参考文献、索引为例，2014年以后，学术图书的参考文献、索引的缺失率大幅度降低，学术图书不规范的情况得到了较大的改善。这些情况仍需要持续的数据积累与分析。
（2）数据的代表性与连续性
本研究通过版本图书馆、各大出版社馆配数据等多个渠道，采集了相对全面的样本集。但由于出版行业信息公开工作的落后，实际的全样本数据确实极难获取。同时，受研究时间和研究条件所限，本研究也未采集长期的连续性数据进行对比研究。在以后的研究中，希望能够通过数据的持续采集进行长期的比较。
2.关于行业影响力
本研究在开题阶段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厘清出版界的概念。在梳理概念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出版行业自身研究的薄弱。本研究的多篇成果已在出版业内核心期刊发表，通过研讨会，也掀起了行业内关于“学术出版”和“学术出版规范”的大讨论。但我们认为，所有的努力虽已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仍然远远不够。希望有更多的人参与这项研究，为中国学术出版的发展建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