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登门
李衡转头看去，发现自己那位容貌秀丽的小妹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哈哈，抱歉灵儿，之后二哥练枪的时候尽量小点声。”
对于这位妹妹，无论是李衡还是李明义都疼爱的很。
而对方的性格也确实是讨人喜欢。
李灵儿有些嗔怪地瞥了李衡一眼，随后拿着一件干净舒适的衣物走了过来，替李衡换上：
“二哥也真是的……”
她转身走到李衡面前，替对方理了理褶皱，嘟囔着说道：
“你总这么练功，身子要是吃不消了可怎么办？”
看着自己这位温柔懂事的妹妹，李衡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放心吧，二哥没事。
再说了，我要是不练功，还怎么上阵杀敌？
我可还想着多攒点军功，将来替家里换座大宅子呢。”
“谁要你换！”
李灵儿瞪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说道：
“你这官升的一点也不好！
要我说，你就该和大哥一样，去当个文官。
至少安全些……”
李衡笑眯眯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是爹教你说的？”
李灵儿脸色一红，偏过头去：
“才，才不是！”
李衡笑了笑，擦了把汗，随后把长枪放下，带着对方朝屋内走去：
“大哥和爹呢？”
“大哥刚从县府回来，爹就在家里。”
很快，李衡便走到了这间居住了多年的房屋内。
朴素，简陋……
这就是他对自己居住环境的唯一印象。
这座民宅只有两间房，外加一个小小的后院，可用来养些家禽。
由于房间有限，所以大家就只能挤着睡。
之前通常是大哥李明义和父亲李远道一个屋子，而李衡则和李灵儿挤一个屋子。
只不过随着李灵儿年龄的增长，李衡再和对方住一个房间里就显得有些不方便了。
正因如此，李衡才一直想要给家里置办一套大些的宅子。
但可惜的是，由于他才刚刚升任曲侯不久，还没有领到俸禄……
所以这换宅一事，估计至少还要再等个几年。
不过虽然没法置办宅院，但改善一下伙食还是能做到的。
在向县府预支了第一个月的俸禄之后，李衡便往家里带了三斛粟米和一整只鸡。
这在粮食紧缺的饶阳县，已经算是绝佳的享受了。
尤其是那肉菜，可是李衡凭借着自己“曲侯”的身份才弄到的。
眼下的寻常人家别说是吃肉了，就算是普通的粟米也很难吃到。
“衡弟，快来吃饭。”
屋内，李明义和李远道已早早等候。
桌上还摆着四碗稠粥，一碟青菜，以及一小碟鸡肉。
闻着扑鼻的饭菜香味，李衡不禁觉得愈发饥肠辘辘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先恭恭敬敬地向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行礼后，才迈步入座。
“衡儿，现在城内粮食不够用，所以咱们还是省着点，就喝粥吧。”
面容苍老的李远道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了李衡的碗里。
“不碍事，喝粥也很好。”
李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今冀州战火纷乱，又逢大旱，确实该省些粮食。
说着，李衡吹了吹碗沿，小心地呷了一口。
顿时，热粥的香气填满口腔，幸福感油然而生。
“你们也快吃啊！”
李衡分别替众人夹了口菜，随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众人相视一笑，也都各自埋头吃起饭来。
虽然这间屋子朴素简陋，饭菜也极其简单，可李家四人却由衷地感到浓浓的幸福。
毕竟，如今这世道，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团圆圆聚在一起吃饭更温馨的事情了。
对寻常百姓来说是如此，对一家逃亡多年，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李家来说更是如此……
很快，众人用饭完毕，李灵儿主动起身去收拾碗筷。
而李衡也打算享受一下这阵子难得的休闲时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
“咚咚！”
“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
难道是田家？”
李远道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虽说是田家仗势欺人，咎由自取，但李衡毕竟是当街杀了对方三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了田家家主田昭的长子……
这份仇不可谓不大。
所以这几日的李远道一直处于深深的忧虑当中。
他可不想一家人刚团聚，却又要遇到麻烦。
李衡伸手摁住了想要起身的李明义：
“大哥，我来吧。”
李明义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李衡的武艺的……
若真有什么危险，这里也只有李衡才有实力去解决。
在其余三人略显担忧的注视下，李衡迈步走到了门口。
“吱呀——”
随着木门被拉开，一个身穿深青色外袍，体型颇为圆润的男人出现在了李衡面前。
“你是？”
见来人并不认识，李衡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戒备。
男人满脸堆笑：“这儿可是李老爷府邸？”
“李老爷？”
“便是李曲侯，李衡大人。”
“……”
李衡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他微微偏头，越过男人向后看去，发现对方身后还有四五名仆人，抬着几只木箱等候着。
“我就是李衡。”
李衡不知对方来意，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哎呀！您就是李老爷啊！失敬失敬！
来，快抬进来，快抬进来！”
男人顿时露出了极为夸张的表情，随后也不顾李衡答没答应，就一起帮着仆人，亲自将几个木箱抬到了略显简陋的屋内。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
见状，李衡赶紧拦在了对方身前，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一直在屋内等候的李远道等人也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不过，还没等李衡采取下一步动作，李远道的声音便率先传来：
“这不是王总管吗？”
王总管？
李衡愣了一下，但实在是没能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这号人物。
听到李远道的呼喊，这位王总管赶紧赔笑，脸上的褶皱几乎快堆在了一起：
“哎哟，老太公！”
他看着桌上还未被收拾掉的饭菜，合起双手，满脸悔恨：
“不知您几位正在用餐，多有叨扰，还请恕罪啊！”
见对方这副样子，李衡不禁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李远道：
“爹，您认识他？”
李远道佝偻着背，神情也有些怪异：
“这位是张家的管家，王总管。
前两年我曾向张家借过一笔钱，用来买几亩田地，负责此事的正是王总管。”
李衡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件事情。
当时他们刚刚搬到饶阳县不久，立足未稳，想要买几块田地保障一下生活，所以就向当时的豪族张家借了钱。
只可惜，后来冀州战火越发频繁，别说城外的田地了，就是那些规模较大的村子也免不了经常遭受劫匪的侵袭。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李衡等人就没再去管那几块田，任由其荒废。
想到这里，李衡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故意看着眼前赔笑的王总管问道：
“所以……王总管今天是特地来讨债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