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曲天下第一
说这句话的人一身男装，不过，在座的人都非常清楚，她是个女人，而且诗词歌赋是样样精通。
“他弹了什么曲子，竟然敢要100两银子？”
一听100两银子一首曲子，在昆曲上名声显赫的苏昆生，顿时就好奇心大发。
“那首曲子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见有人弹过，当时听他所唱的词，却是极其雅致，你们说是吧？”
侯方域、汪汝谦、吴竹三个人，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那唱词是什么？曲子你还记得吗？”
“曲子记不得了，唱词倒是记住了前面的几句。”
“好，你说一说？”
“是这个样子的：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这唱词听起来倒是新颖，你这样说，我突然想去会一会那个人，不怕你们见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非常寂寞，因为没有遇见个高手？”
苏昆生说的话，让侯方域眼睛一亮。
“苏先生，你是南曲第一人，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苏州界面上目中无人挑事，不教训一下，显得我们这里软弱可欺？”
“好，那我现在就见识、见识，对方究竟是何方高人？”
“我们一同去，给苏先生助威，你们意下如何？”
侯方域站了起来。
“一同去，大家一同去！”
吴竹叫的最响。
“你们干什么？”
“闪开，这里没有你的事，一边呆着去！”
门口的争吵声，让徐云、李寄、文震亨、阮大铖四人，同时看向了门外。
“小子，不要以为你很厉害，小爷我请来了高人，你就等着赔罪吧？”
门口的这些人，除了苏昆生之外，徐云都见过。
“苏先生，这么巧，你也在得月楼吃饭？”
还没有等到徐云开口，阮大铖先说话了。
“阮先生，你什么时候来苏州的？”
苏昆生与阮大铖看起来是认识的。
“我是昨天到的，你们这是？”
“啊！哈哈哈，阮先生，我听他们几个人说，有一位小友，琵琶弹奏的技艺是非常了得，故特意来见识、见识？”
“小友？琵琶弹奏？”
阮大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徐云、李寄。
“你过奖了，我的技只不过是混口饭吃，了得二字实在是愧不敢当？”
“噢，徐云，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刚才怎么不见你说呀？”
阮大铖是惊喜异常。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你是胆怯了吧？苏先生可是南曲第一人，他的名声在南直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侯方域指了指阮大铖。
“徐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昆生，以善歌出入公卿府邸，李香君、董小宛的南曲就是他教的。”
听到苏昆生三个字时，徐云拉开椅子站起身来。
“苏先生，幸会、幸会！”
学戏十几年的徐云，对这位昆曲界的名人当然是知道的。
“原来你的名字叫徐云，好，今天苏先生在次，你敢不敢再赌一次，把你上午弹奏的曲子再来一遍？”
吴竹是底气十足。
“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非要一争高下，来、来、来，坐下喝杯酒？”
阮大铖笑着劝解。
“不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那有你说话的地方，阉党的余孽，魏忠贤的一条狗。”
侯方域的话十分难听。
徐云回头看了看阮大铖，对方的脸色一片赤红。
“你、你、你……”
阮大铖竟然说不话来了。
“侯公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哼！”
文震亨不高兴了。
“文先生，刚才失礼了，你不要见怪！”
侯方域赶紧文震亨弯腰施礼。
“好，侯公子既然来了，肯定是想满意而归，我答应你，不过，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浪费时间，我的规矩还是老样子，拿钱说话？”
“多少钱？”
“上午的价格现在还没有变，100两银子一曲，怎么样？”
“好，那要是你输了呐？”
“也给你100两银子呀？”
“我除了要银子，还要赔罪？”
‘赔罪？凭什么？’
“你不要说这么多废话，就说敢不敢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100两银子就不行了？”
“要多少，你说个数？”
“1000两银子？你敢不敢答应？”
“好，1000两就1000两，大家都是见证人，今天的事希望各位要多多宣扬？”
“侯哥，你就放心吧！到不了晚上，整个苏州城的文人圈子里，都会知道这这件事的。”
“苏先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侯方域的话让苏昆生进退两难。
“侯公子，我事先声明，你们两个人约定与我无关，我纯粹是来以曲会友的？”
苏昆生听见1000两银子，担心这笔钱会让自己承担。
“苏先生，你多虑了，钱的事与你无关。”
“好了，咱们开始吧！你年纪比我大，你就先说吧？”
“那我不客气了，以汤显祖的《牡丹亭》来讨教，各位，献丑了？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苏昆生唱确实是不错，但是，对于徐云来说，也就是平平常常的样子，不过，在大明这个年代，第一也算是名不虚传。
一曲终了，徐云带头鼓掌。
“好、好、好，苏先生不愧是南曲第一人，领教了、领教了！”
“过奖、过奖，小友你上午所弹奏的曲子，可否在此重新弹奏一次？”
“各位，上午的曲子已经有人出过钱了，我不能让大家花钱吃剩饭，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因此，我弹奏一曲新曲子？”
“新曲子？你还有新曲子？”
不仅仅是苏昆生惊奇，就是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是不敢相信。
“是啊！我事先说明，这首曲子没有唱词，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弹奏了？”
“没有唱词就没有唱词，等一会儿评判的时候，你输了可不要找理由，说我们找你的不是？”
侯方域似乎在提醒徐云。
“你随意！”
徐云根本就不看他。
接过苏昆生递过来的琵琶，徐云试了试音，微微一笑，就坐在了椅子上。
悠扬的琵琶声，从徐云的手指尖流淌出来，整个雅间里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在静静地听着。
此时，如果有另外一个穿越者在场，百分百会大喊，这是那首有名的歌曲：《上海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