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别样的治疗方法
对于经受过余烬事件的普通人，事后经常会出现各种遗留问题。
一般而言。
这种情况下都会安排后续人员跟进观察。
酒吧爆炸发生后，督察局也的确安排人观察了后续，并且还有督察局专员留守在医院。
哪怕是医院治疗结束，后续也会有专员回访探问。
只是眼前阿比盖尔的状态，怎么样也不像是能出院的样子。
不管是其披头散发、面容凌乱的模样，还是嘴里神志不清的胡话，以及手中握着的那根巨大的、由不知名骨骸组成的大笔，都说明她并非正常人。
她在试图驱逐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
并且已经为这事，快要发疯了。
“很典型的臆想分裂症，带有自毁倾向，应该还涉及到爆发的灵感和混乱的认知。”安德莉在旁边观察着，口吻平淡的判断道：“看来那枚圆环并非没有后遗症，并且她现在，应该还和某个位格不低的家伙建立起了联系。”
观察片刻后。
安德莉进一步说出结论：“这种联系是单方面的。她能够倾听对方的声音，想要试图去理解对方所传达的知识。不过，没有天赋的人贸然接触余烬道路，能理解并踏入其中的太少了，更多的是被余烬异化掉，成为壮大神秘力量的养料。”
林介在旁边，以一种“请说人话”的目光看着她，“所以她现在是被某位邪神盯上，疯掉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无意间听到了那名邪神传播的知识，在疯狂的边缘。
许多邪神为了扩大影响力，减轻灰烬律法对自己的阻拦，以及提升自己的位格，会无时无刻散播自己的权柄影响普通人，不会刻意去针对谁。”
安德莉纠正着。
一边的妮娅补充道：“的确像古圣的影响，圣巢之卵的人和她接触过！盯上林介先生的人肯定来自圣巢之卵。”
对于黑水城的密教格局，林介稍微了解过。
那还是他才穿越时，得知自己燃火密教情报头子的身份后，才大致了解一番。
该怎么形容呢？
上层人士自然是很少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有，那也是思想比较温和的一类，可对下层来说，这些密教就有点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味道了。
只要三五个人，拿着本稍微涉猎非凡学的书籍，就能够搞个秘密结社。
如果没有受到有效的打击。
那么这个秘密结社有可能会自然消亡，也有可能会迅速壮大。
毕竟在毫无娱乐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里，信点什么总好过整日抱怨哀叹。
不然太过苦闷的生活，迟早会把人逼疯。
然后加上庞大的人口基数。
所以在下城，仅仅只是林介能叫上名字的密教结社就有上百个，至于更多他不知道，那就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
圣巢之卵，就属于他不知道的一类。
三人观察阿比盖尔时，这位已经在疯癫边缘的退役士兵，也终于发现家中来了陌生人。
她神经质的怪笑着，理性些的人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驱赶以及呼救。而另一个人格则是给要给三人分享着她的发现，那些混乱晦涩、光怪陆离的怪异密文和祷语。
“现在该怎么救她？”林介询问。
这种情况去医院肯定不行。
想要治好她，只能够对症下药。
安德莉摇头：“救不了，她不仅仅只是精神出现问题，甚至灵魂里面都分裂出了一块，那块承载着密教知识的部分，和她的本体格格不入。这就是没有天赋的人，贸然接触禁忌知识的后果。
如果有相应的余烬能力，倒是有可能救她，但我并没有。
不只是我。
整个余烬调查局都擅长毁灭，而非修复。
毁掉一件东西很容易，但把它复原却要难上数倍。”
安德莉想要救阿比盖尔，至少能想出十多种办法，可这些办法要么得不偿失要么会导致更糟糕的后果。
究其原因，终归还是因为对方是个普通人，大多数手段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林介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不治疗，她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安德莉比出一个噶掉的动作：“如果运气好一点，估计只需要受几天的折磨就没了。运气差些，还能多活段时间，甚至变成奇怪的东西，真正的扭曲非凡生物。”
也就是说。
自己这位童年玩伴现在没到自己的潜力上限、进化终点？
到最后还能直接不做人吗？
“这只是才开始，如果你和她关系不错，我建议是当场击毙。”
安德莉显然不是开玩笑，这种非正常变化的最后，往往伴随着极大的痛苦和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不过林介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
从怀中拿出才得到的余烬物“如胶似漆”。
首次使用，他也有点没信心。
熔炉圣者说可以粘合任何物品，但人的灵魂、精神这种抽象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粘上？
如果真粘上了，能不能正常运转？
有轻微使用痕迹，应该不影响寿命吧？
整个过程，会出现太多可能的意外，所以林介的把握真不大。
倒是林介说出这个想法后，安德莉极感兴趣，略微思考了一下可行性，当即表示绝对值得一试。
旁边妮娅更是对林介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惊奇。
不过。
究竟如何，得当事人来做决定。
在安德莉使用宁静熏香让对方略微缓解身上的痛苦，让对方暂时有着正常的思维能力后，林介详细阐述了现在的处境。
这种情况下，必须征得两个她同意。
或者说。
她脑子里两个思想的同意。
毕竟不管是分裂的精神还是灵魂，从本质而言，都是她自己。
好在林介说完后，阿比盖尔脑子里两个思想居然都同意了，一个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也会完蛋，不如试试看。
而另一个，则是单纯觉得新奇和好玩。
是的，这个受到禁忌知识影响的新人格，有些跳脱和怪异。
稍做准备，林介看向如胶似漆，心念微动。
这件已经和自己建立练习的余烬物，此刻从中间开始分割。
如DNA双链般的结构分开，变成两条细小的绯丽树树枝，一截迅速融入阿比盖尔的身体内，就像冰雪消融般，毫无任何痕迹，另一截也是同样如此。
不过作为余烬物的操纵者。
林介确实感觉到两截绯丽树树枝，粘上了某种东西。
那是难以明言的抽象事物。
如同山间的风、天边的云、悦耳动听的乐曲。
然后由自己这个有些笨拙的操纵者，把两截树枝上粘住的东西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