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一心逆反,权臣倒追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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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水……”

头顶是整洁的帷幔,身上是暖和的被褥,姜洄因扯嗓时喉咙处还有一点腥甜的气息。

“婠玉……”

“她还没醒。”姜无相端着一只药碗走过来。

姜洄因支起身子靠在床边,脏衣服已经被人换下来,放在一边,但季枕书的那件外袍却丢了。

她掀开被子下榻,在屏风处寻了又寻。

姜无相沉声:“你在找什么?”

姜洄因垂眸,“衣裳不见了。”

姜无相表情稍冷,把煎煮好的药放到桌上,褐色的药汁晃荡了两下,洒出来一点,勾勒出器皿的痕迹。

“你是问那件外袍?”姜无相哧声,“长虞还未出阁,留着外男的衣裳做什么?”

姜洄因清醒了不少,揉捏着袖口,果然又是婢女的衣服。她闷闷回答:“叔父教训的是。”

桌上的药是为她准备的,姜洄因犹豫了一下,端起药碗靠着鼻尖轻嗅。

“这碗药没毒。”

姜洄因愣愣地点头,然后将汤药一饮而尽。

靠投毒让她出狱,也只有姜无相想得出这种损招。

“叔父,你恨我吗?”姜洄因委屈巴巴的说。

姜无相未语,姜洄因抬着头,凝肃道:“长虞知道,这都是叔父的良苦用心,我只是叔父手中的刀俎,怎么磋磨都没关系的。”

“我喜欢被叔父利用。”

“叔父肯救我,我感激不尽。”

前来送衣的惊羽杵在门外,墙角听了个十成十,只觉得姜洄因是病得不轻。

姜无相扭头瞪了眼门外:“进来。”

惊羽推门而入,哆嗦道:“主上,属下知罪!”

“殿下,这是为您准备的新衣。”

姜洄因接过衣裳,“有劳了,多谢叔父。”

姜无相未娶,誉王府没有主母,也没准备什么女眷的衣裳,今日一早,他就遣了惊羽去成衣铺子买了身新衣。

总让姜洄因穿着婢女服也并不妥当,显得他存心欺负人。

“主上,属下下去领罚了。”窃听主子私事犯了忌讳,惊羽自知难逃一劫。

姜无相道:“不必了。”

姜洄因:“婠玉也中了毒,现在如何了?”

“殿下放心,她中毒不深,没有大碍,过几个时辰就醒了。”

姜洄因和古婠玉在天牢出事后,为防再生变故,皇帝暂时赦免了二人。

季晏欢即将落葬,姜流云守着她的尸身,眼底积聚了大片青黑,多日哀思把他折磨得不人不鬼。

“皇兄,你憔悴了。”

“你来做什么?”姜流云斜睨过去,他刚得了姜洄因出狱的消息,这人就寻到了三皇子府,恰恰赶在季晏欢落葬之前。

姜洄因扬声,让众人听得清楚:“季小姐还不能落葬。”

大理寺卿姗姗来迟,“三皇子,得罪了。”

姜流云不明情状:“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查验季小姐的死因。”婠玉对他一拜,冷冰冰道。

“仵作都已经验过了,长虞,你今日带人来验又算是怎么回事?”姜流云挡在棺椁之前。

姜洄因正色直言:“算我谨慎。”

“……”姜流云被她呛得无言以对,再看大理寺卿也是与她一心,要开棺验尸。

“请三殿下挪步,让奴婢查验。”婠玉移步上前,眼神分外坚定,不见到季晏欢,不查清死因、揪出真凶,此事就不算告结。

“若本宫不肯呢?”姜流云寸步不让。

“若本宫偏要呢?”姜洄因皮笑肉不笑。

大理寺卿发了话:“二位殿下不要伤了和气,验尸也是无奈之举,那些仵作是男子之身,查验时不敢唐突了皇子妃殿下,公主的侍女精通医术,让她再验一次也好。”

姜流云咬牙,恨恨地立在原地,婠玉直接绕过他,推开棺盖。

以丝帛掩面后,婠玉凑近季晏欢的遗体,从上至下细细检查,往前望闻问切都是为活人诊病,这么细致的检查死人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验尸,是为与自己相识十几载的知交。

亲眼见到她后,婠玉是平静的。

“三皇子妃身上没有外伤,唇淡无色,口腔中血迹遍布,疑似生前大量呕血,失血过多所致。”

“而丫鬟桃织唇色发绀,系毒发身亡。”

婠玉捻了根银针扎入她冷硬的皮肤,银针尖端发黑。

“两名死者都被投毒,但症状并不相同,三皇子妃也许并非中毒而死,且其身上带有水肿,似肾脏衰竭所致。”

婠玉重重的吸了口气,压下复杂的情绪,尾音哽咽:“奴婢怀疑,三皇子妃真正的死因系吞金自尽。”

姜洄因与季晏欢见面的那一日,季晏欢与她说话时,她就闻到了血腥味。

弯腰也是因为腹中绞痛难忍。

而季晏欢交给她的书信中,除了金镶玉的挂件,还有两味药材:白术、黄芩。

古婠玉熟记药理,对药材的功效一清二楚。

是安胎药。

季晏欢有孕在身。

女子未婚先孕,为人不耻,季晏欢怎么能直白的告诉她,她受了委屈,受了侮辱。

季晏欢和姜流云,原来是奉子成婚。

姜洄因审视着颓然倒地的男人,“三皇兄,季小姐不愿嫁你,你何故装作这样一往情深?”

“你说什么?”姜流云眼神空洞洞的。

姜洄因对大理寺卿道:“大人,有些事不便让汝等知晓,还请大人移步片刻。”

大理寺卿颔首:“微臣清楚。”

无关人等退下后,灵堂寂静,姜洄因蹲下,与他面对面:“三皇兄,你为什么一定要娶季小姐呢?你的目光是落在季氏二房,还是盯着季相呢?”

“但是季相那么干净的人,会与你这样下作的人同流合污吗?再者说,陛下正值壮年,皇兄却想着怎么结党营私,其心可诛啊。”

姜流云怒道:“姜洄因,你想污蔑我?”

“贼喊捉贼,三皇兄可是南姜第一人!年幼时,小六偷了东西你却为了替小六隐瞒,污蔑是我手脚不干净,还记得吗?皇兄。像这一次一样,先将罪名扣在我头上。”

腰间软鞭的鞭柄中嵌了一把袖中剑,现在这把剑正抵在姜流云的颈项边。

“姜洄因!你敢动我?”

“姜流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能让你疯了?”姜洄因玩味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