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欧阳弱的父亲之谜

深夜的档案馆里只剩秒针走动的声音。

欧阳弱把韩译给的金属箱放在桌上，三支冷冻试管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色的微光。他戴上手套，用镊子夹出其中一支，对着灯光仔细观察——试管底部沉淀着一层细密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生物的休眠体。

“TJ-1980“——这个编号已经在过去的线索中出现了三次。

二十年前的军方档案、林氏实验室的基因样本、韩译临昏迷前的警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被刻意抹去的人：欧阳远。

他打开电脑，插上韩译给的芯片。屏幕闪烁着，很快跳出一段模糊的黑白影像——

某秘密军事基地，12名军人被按在手术台上，身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在为他们注射未知药剂。镜头扫过时，欧阳弱的呼吸猛地滞了一下——最右侧那个挣扎最剧烈的人，手腕上戴着熟悉的铜质军牌。

那是父亲在特种部队时的编号。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一帧定格在一个站在观察室玻璃后的高大身影上。那人戴着口罩，但额头处一道斜向的疤痕清晰可见。

欧阳弱的瞳孔瞬间收缩——这道疤，他在林鸿的左额见过！

档案最下方还有一行被涂黑的小字：【种子携带者TJ-1980号已确认死亡（假？）】——那个“假“字像是后来被人手写补上的，墨迹还很新。

“林鸿、军方、农场主、X计划……“欧阳揉了揉太阳穴，这些碎片拼凑出的真相让他手指微微发冷。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三年未联系的号码——父亲曾经的战友，现任军情处副处长的马志国。

电话接通后，对方沉默了三秒，只说了四个字：“不要查了。“

“我爸还活着吗？“欧阳直接问。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响。良久，马志国低声道：“后天下午三点，西郊公墓，带着你的枪来。“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翌日，废弃工厂。

林晓晓把试管放入便携式检测仪，液晶屏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她皱眉道：“这不是普通的生物样本，这些黑色颗粒是基因密码子的载体——换句话说，这是人工制造的遗传记忆体。“

“所以档案里说'唤醒者将继承原罪'，是指……？“

“字面意思。“林晓晓敲击键盘调出解析图，“这玩意儿能把一个人的记忆和部分生理特征强制植入受体。我怀疑当年那十二名特种兵……“

欧阳突然按住她的手。

检测仪屏幕上，黑色的颗粒正在缓慢蠕动，仿佛被激活了似的，逐渐组成一个DNA的双螺旋图案，而螺旋的末端，赫然是一串基因序列——与欧阳弱上个月在医院被采集的血样完全匹配！

“不可能……“林晓晓猛地抬头，“除非这些样本就是取自你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工厂外墙突然传来爆炸的轰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欧阳迅速合上金属箱，一把拉住林晓晓：“走后门！“

两人刚冲出安全通道，迎面就撞上四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欧阳条件反射地拔枪，却在看清对方装备时僵住了——他们胸前的徽章不是林氏的标记，而是国际刑警的警徽。

“欧阳弱先生？“为首的男人亮出证件，“请你协助调查一起跨国军火走私案。“

话音刚落，林晓晓突然从欧阳身后闪出，反手射出一发烟雾弹！浓烟中她拽着欧阳冲向消防梯：“那不是真正的国际刑警——他们持枪的手势是特种部队的风格！“

地下车库。

林晓晓发动汽车的瞬间，欧阳看清了追兵露出的手腕——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金属纹路。

“该死，是改造人！“他一拳砸在座椅上，“跟我们在实验室见过的类型一样！“

车后窗突然被子弹击碎。林晓晓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欧阳猛地想起什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芯片——芯片背面，一个极小的红点正有节奏地闪烁。

“信号发射器！“他摇下车窗就准备扔出去。

“等等！“林晓晓一把抓住他的手，“留着它。如果我们甩不掉追兵，不如……主动去见见他们的主子。“

车子冲进隧道时，欧阳看见后视镜里的追兵突然停止了射击。一辆漆黑的轿车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不急不缓地跟着他们。

前挡风玻璃上，投影仪自动开启——画面里是间光线昏暗的病房，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戴着呼吸机躺在床上。镜头拉近，欧阳的心脏几乎停跳——

老人左手无名指上的铜戒已经长进了皮肉里，但那磨损的纹路他绝对不会认错。

是父亲的结婚戒指。

“好久不见，儿子。“老人缓缓抬起眼皮，右眼瞳孔是诡异的银灰色，“我等这个重逢等了二十年。“

三天后，西郊公墓

欧阳弱站在父亲墓碑前，手里握着那支冷冻试管。马志国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小时，对方始终没露面。

墓碑上的生卒日期显示欧阳远死于2003年1月17日——正好是“种子计划“第一批实验者大规模叛逃的日子。

他蹲下身，用匕首撬开坟墓边缘的石板。棺材里的东西让他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空的。

只有一套叠放整齐的军装，和一张夹在领口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抱着婴儿期的他，背景是某个陌生的实验室。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

“种子必须找到合适的土壤，血才是最终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