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谁在牢笼中？
陷入沉寂的审讯室，让维克多轻抿第二杯红茶，将甘甜的茶水咽入喉咙，打断还在与透明玻璃眼神交流的艾琳。
“那么艾琳女士，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拘留一名态度不明的巫师，还是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事先说明，我很讨厌被偷窥的感觉，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在缺乏正式申请，信仰不明的情况下，我们无法让你在瓦尔德拉达市自由行动。”
“好吧，好吧，你们真是死脑筋……我最反感的就是这类人。”维克多微微眯起眼睛，手撑下巴，眼神略带挑逗看着艾琳。
不可否认，艾琳·佩格有一股冷艳的气质。
金色秀发柔顺如丝绸，让她理应看起来像是个优雅的大小姐，可紫色眼眸又让精致脸颊充斥着一股冷淡的妩媚。
但维克多显然只对银发尖耳朵小姐姐感兴趣，他挑拨的眼神仅是感知到一件有趣的事：
“艾琳女士，你们的牢笼能关住思想吗？”
“什么？”
“就是单纯的好奇，我们都知道宠物店找到一只名贵品种，都会费尽心思检查它的毛发、骨骼与心理状况，记录在案方便分析，总结出一份艺术化加工的描述，忽悠客人花费大笔财产购买。”
“你在说些什么，你现在的状况可不比宠物安全多少。”
“是吗……”
维克多微妙的笑容，让艾琳越发感到不安，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
“你刚才一直在用眼神交流的光头男人，思想已经被控制了，他会在五秒钟后转身，朝右侧的走廊尽头走去，向一名穿着隔离服的人竖起左手食指。”
“而那名穿着隔离服的人，会进入走廊右拐的第三扇门，用眼膜打开你们内部的加密设备进入地下室……”
紫色眼眸中充满怀疑的艾琳，看着正在淡定喝茶的维克多，余光不自然向审讯组长布朗看去。
她在心中默念数字，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劣质的玩笑。
但恰好在五秒钟时，本抱胸站在透明玻璃外等候结果的布朗转身了。
如果是平常，艾琳会认为组长有事情要处理，但现在的话……
她凝视一眼淡然自若的维克多，心中隐约开始有了畏惧，如果有人打开地下室牢笼的封禁，将是对瓦尔德拉达的致命打击。
推门而出的二级侦查员，并未让同僚们感到意外，维克多嘴很硬，且能力神秘让人不敢轻易上手段。
“布朗组长要去什么地方？”
“厕所吧，不是每个人都像巫师，能把体内的尿液变成水。”
冷笑话并未让艾琳有所松懈，她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布朗身后。
发现平时负责行动局反侦察训练的组长根本没有一点察觉，行走数分钟，他向一名穿着厚重隔离服的人竖起了左手食指。
结束行动的布朗，转过身发现了艾琳的行踪，硬朗脸庞浮现一些不自然的表情，但还是勉强微笑打招呼：
“审讯有结果了吗，那家伙嘴还是那么硬？”
“还没有，或许需要你亲自出面，我先去趟厕所。”
“嗯，还是你和那家伙交流吧，我可不敢招惹一个强大的巫师。”
摇头的布朗与艾琳擦肩而过，这让她越发警惕。
先是侧目观察组长确实走过转角前往审讯室，又沿着管控组成员的足迹，慢慢靠近通往地下室的第三扇门。
推开门，一道诧异的目光自隔离服中出现，略带疲惫的男性声音让艾琳越发感觉不对劲。
“艾琳，你应该忙着审讯嫌疑人，可不是跟一个需要加班的倒霉鬼去地下室，检查那些会沾染厄运的东西。”
“奥康纳？我记得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二楼的档案室记录霍尔号恶灵的情报。”
“哪有什么情报，只有一节等待维修的破烂车厢。我要下去做例行检查，你要一起吗。”
隐晦的拒绝，越发让艾琳感到怪异，她目光带着审视，道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听听嫌疑人的自告，或许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好吧，真是倒霉的一天。”
摇头沮丧的奥康纳，似乎没有察觉到艾琳的眼神。
因加班导致的疲惫让他身形有些颓废，自顾将门推开，沿着审讯室的位置走去。
依然不放心的艾琳，紧紧跟在奥康纳身后。
心中暗想，如果我刚才没有制止奥康纳的行为，以他的权限是能打开部分牢笼的……
如果我迟了一步，又或者他已经被控制，但为了避免被察觉，所以才同意我的要求……
回到审讯室的艾琳，目光始终在布朗与奥康纳之间流转，这让两名相隔甚远的男人神色变得越发不自然，这更加重她心中的疑惑。
艾琳以一种确保审讯室外无法听到的声音，低声询问正在喝第三杯红茶的维克多：“你是罕见的预言巫师吗？”
“哦，所以你相信我的话了。”
“有那么一点。”
“但如果我说那两位先生接触的原因，仅是想找个旅馆缓解工作带来的疲惫呢。”
维克多的温和笑容，让艾琳感觉头发发麻，认为对这名拿着《莫迪夫人》在公开场合阅读的青年有着严重错误判断。
如果以两位先生存在不正当的友谊推断，布朗被见到对奥康纳用了暗号后，那不自然的笑容就有了解释。
而奥康纳想让自己赶紧走的原因，恐怕也是羞涩于一些不被社会接受的关系被发现。
但真的是这样吗，假设布朗被污染控制了，用伸出食指的方法暗示奥康纳前往地下室打开牢笼……
艾琳的身体开始前倾，两座山峰挤在木桌上，引得透明玻璃外一阵瞩目。
“你在引诱我怀疑他们。”
“哦，不，艾琳女士，我仅是阐述一个即将发生的现象，做出怎样理解是你和两位先生的选择……
那么结果如何，你的死脑筋是否因此有所改变呢？”
我在怀疑他们，他们也在怀疑我……
心中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让艾琳感觉毛骨悚然，如果自己当面询问布朗与奥康纳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都只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只会让本就怀疑的念头越发浓重，而他们也会因事情败露而对自己有所忌惮，行动越发隐秘。
面前正在淡定喝茶的家伙，仅仅几句话就能让审讯组开始互相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