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收徒
尹喜顾不得其他，询问道：“小兄弟，这是谁家羊，你牵往何地？”
杨戬心中一喜，终于来问了，他道：“这我家的羊，正要牵上北山去。”
尹喜说道：“在下尹喜，可否领我一去？”
杨戬听他言罢，令他到了北山。
站在山下的杨戬，目睹二人上山背影，心想：“怎地师父做事是这般兜圈子，绕来绕去。”
与此同时，山上的李长生同是这般想法：“师父做事，忒也绕圈子了。”
不过他是明白，老君行此事，就是为了合青羊肆之意，以后方便在此地起一座青羊宫。传播道教声威。
李长生感应到山下尹喜上来，便是现出了原形，盘腿坐在大石上。
尹喜与孙景绕过山道，看见了李长生，两人都是大奇。
孙景见到眼前这人，乍一看有些熟悉，但是又不敢认。
孙景大叫道：“他……你是守门人李长生？大人，这家伙定是那个吃了李长生的妖魔，如今变作李长生的模样，如今来吃咱们了！”
尹喜也自琢磨不定，他善于观气，见到李长生形貌殊异。头有紫气，显是极为尊贵之象。
眼前这人比记忆中的李长生还要年轻，身量颀长，额生枣红印记，堂堂仪表有天人之貌。
但是这才多少年，昔日的守门人，与这位高踞青石上的仙人，竟然是同一人？
“令尹大人，当日我在函谷关承蒙照顾，怎地故人想见，却是不识？”李长生笑着说道。
尹喜讶然道：“你……你真是李长生？”
“尹喜，家师授你经诀，你已入保形炼气。我奉家师之命，待你于此，今日代师收你为徒！”李长生声音朗朗。
尹喜连忙行五体投地大礼，恭声说道：“尹喜见过师兄。”
李长生颔首，将尹喜扶起。
孙景在一旁瞧得很不是滋味，这李长生原来不过是他数十名下属之一，如今却收到关令大人礼拜。
尹喜与李长生低声商议了几句，尹喜从怀中取出钱囊，将之展开，满满一钱囊金锭。
他交给孙景说道：“孙景，你服侍我多年，这些钱尽数给你了。”
孙景接过钱囊，被那沉甸甸的分量，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金子，足够他一声享用不尽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奖赏，砸得有些头晕目眩，心中欢喜无限。
李长生朝着孙景颔首一笑，说道：“孙门吏，后会有期。”
言罢架起云雾，带着尹喜，朝着八景宫而去。
孙景正自数着金锭，见到他仿若神人的李长生驾云而去。
望着他那模样风度，比过去所见还要年轻，自己十几年过去，肚腹鼓掌滚圆，年老体衰，终不复盛年，手中富贵与此相比，不觉如何沉重了。
他站在山石，远眺远方，忽然想：我若是开口一问，可否度我？他会不会度我呢？
想到这里，他跌足懊悔，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自己终是问上一下多好。这一下错过，今生再无机会了。
越想越是懊恼，将那金锭钱囊摔在地上，过了良久，又实在舍不得金子，将之捡了起来。
掸了掸布囊上尘土，抱着满满一金锭下山去了，只是心中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快活。
……
李长生带着尹喜漂洋过海，很快回到八景宫，老君仍然未在宫中。
安排了尹喜在一间宫室中住下。
李长生将一摞书，叠在尹喜面前，说道：“师弟，你自看书修习，等我山下事了，便来传你法术。”
说完，驾起云雾，离宫飞回蜀地去了。
尹喜先是腾云驾雾，吓得四足发软，接着被带到了比皇宫还要精致豪奢的宫殿。
尹喜拿起一本道书来看，翻看了几页，总是觉得看不下去。
原来这宫室仙气盎然，但是其中许多摆设，整齐度都是有些偏差。这让他虽处仙宫，仍旧是百爪挠心，似乎有小蚂蚁钻身。
他一下子将书扔在桌面，撅着屁股，桌案上物事一点点挪动位置。让那些物事摆放位置，间距，如同墨尺量就一般。
……
李长生回到北山，变换形貌，走下山，见到杨戬正自蹲在路旁，看着羊儿吃草。
望着徒儿那聚精会神模样，说道：“二郎，你是不是坐着看羊而吃草，也能看上一天。”
杨戬一下子站起，说道：“师父，您回来了。徒儿看着羊儿兔儿吃草，狗儿猫儿打架，确实能看上一整天呢。”
说起狗儿，李长生忽道：“二郎，你那哮天犬如何了。”
“很好，有些太好了。”杨戬一下子回应道。他的那只哮天犬误吃了龙虎大丹之后，奔跑来去如风，好在还听话，而且更加聪明了。
李长生投来疑惑目光。
杨戬嗫嚅道：“师父，那龙虎大丹假被寻常兽物误服，应当不会出事吧。”低着头，眼睛不敢望向李长生，倒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犬。
李长生皱了皱眉，暗道：难不成那哮天犬吃了龙虎大丹？这只真的就是那传说中的哮天？
“这为师倒不知了。”李长生道。“你的那只哮天犬吞了龙虎大丹？”
杨戬连忙跪地，说道：“徒儿，不是有意浪费仙药，实是阴差阳错。那蠢狗误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所以才吃的。”
李长生一扣法诀，布置下闭耳防人窥听之法，说道：“那倒也没什么，倘若他日这哮天犬为你助力，也是好事。”
杨戬听闻师父不责罚，暗暗松下一口气。
李长生说道：“二郎，你年纪也大了，修为也入了门。以后救你娘，你需要许多助力。二郎，你可知你娘因何被妖怪抓走么。”
杨戬说道：“不知道。”
李长生便是将杨戬那爹娘相恋，娘亲乃是云华天女等事宜说了。
其中内情，无人对杨戬谈及。二郎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道：“玉帝老儿，忒不是东西。我娘是他妹妹，他还如此对我娘。”
这件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公事私事混杂在一起，谁对谁错，李长生不予置评。
“师父，您知道我娘亲得罪了玉帝，您还敢收我为徒。还是您刚知道，想赶走我么？”杨戬面露苦涩哀伤之色。
李长生淡淡一笑，说道：“玉帝是三界共主，也非无所不能。我告诉你真相大白，为警醒你，你不可懈怠，未来你面对的困难将会如何艰险。
本月十五日，可瞧一瞧，天兵天将如何翦除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