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种女人碰不得
林可儿的小脑袋凑得更近了些，乌黑的眼珠在屏幕上仔细地逡巡着。
她不像赵璐璐那样懂设计，也不像秦观那样有两世的经验。
但她有最朴素的用户直觉。
几秒钟后，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个设计感强的界面上。
“唔……这个……”
林可儿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寻找。
“秦观，璐璐，我觉得……这个页面，按钮是不是有点……太不明显了？”
她声音小小的，带着点不确定，但语气却很认真。
“你看这里，这个按钮……好像是英文的？'Submit'?如果英文不好的同学，可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吧？”
林可儿指着一个和背景几乎融为一体的、用了艺术字体的提交按钮。
“还有这里，提问的地方……我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
她又指了指一个隐藏在角落，需要鼠标悬停才会略微变色的图标。
“虽然我们平时上的好多网站，嗯……是有点丑啦...”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偷偷看了赵璐璐一眼。
“但是，功能按钮都很清楚，一眼就知道点哪里。”
“像学校的教务系统，虽然界面老旧，但选课、查成绩，按钮都很大很明显。”
“璐璐你这个设计得太漂亮了，反而……有点不知道该点哪儿了。”
林可儿的这番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比秦观刚才从产品经理角度的分析，更加直观，也更加“用户”。
赵璐璐被秦观，尤其是被林可儿这个“用户代表”这么一说，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什么。
她微微蹙眉，看着屏幕，又看看秦观和林可儿，脸上的那点小骄傲慢慢褪去，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刚才她还觉得秦观是鸡蛋里挑骨头，带着老板的苛刻。
但林可儿的反应，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设计确实在实用性上有所欠缺。
“好吧……”
她叹了口气，有点小小的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恍然。
“你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是我太追求好看了，忘了最开始要的是简单直接。”
赵璐璐不是那种听不进意见的人，尤其是当意见来自于两个她信任的朋友。
她爽快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行！我回去改改！按照你说的，把核心功能做突出！”
她看向秦观，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
“保证简洁明了，就算是对电脑一窍不通的小白，也能秒懂！”
秦观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
“很好，需要多久？”
他问道，想了解一下大概的时间。
“很快！”
赵璐璐自信地一挥手，刚才那点挫败感已经烟消云散。
“设计思路有了，调整起来很快的！给我一晚上就行！明天保证给你一个简洁明了的版本！”
技术宅的效率，有时候就是这么惊人。
说完正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稍微犹豫了一下。
“那个……秦观……”
她眼神带着点期盼，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快毕业了，也打算留在天海……就是……找房子有点麻烦……”
“你也知道，我们学设计的，东西多，对环境也有点要求……”
“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房源？”
赵璐璐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但刚毕业的学生，想在天海市找到心仪又价格合适的住处，确实不容易。
林可儿也看向秦观，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她知道好友的难处。
没想到，秦观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这是当然！”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赵璐璐和林可儿都愣了一下。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赵璐璐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抱太大希望，想着秦观能提供点信息就不错了。
林可儿也没想到秦观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毕竟这算是私人请求了。
秦观看着她们俩惊讶的表情，笑了笑。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我做这个网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将来是要正儿八经成立公司的。”
“你，璐璐，”
秦观指了指她，眼神认真。
“就是咱们未来的首席技术骨干，元老级员工！”
“给咱们的核心元老解决住宿问题，难道不是老板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员工宿舍，或者住房补贴，我早就想过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秦观的这番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赵璐璐彻底呆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公司？”
“首席元老？”
“员工宿舍？”
这些词汇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
她本来只是想找秦观帮个小忙，顺便做个兼职赚点零花钱。
没想到，秦观直接把她定位成了未来公司的核心成员！
这……这馅饼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林可儿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秦观。
她知道秦观有想法，有能力，但没想到他的规划已经如此长远和清晰。
连员工福利都考虑到了！
这一刻，秦观在她眼中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几分，不仅仅是那个会逗她开心、让她心动的男孩，更是一个有着清晰目标和强大执行力的……创业者。
看着两个女孩震惊的表情，秦观心里暗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画大饼嘛，谁不会？
但他的饼，可不是空头支票。
他有信心，把这个“校园版知乎”做起来，甚至做得更大！
而赵璐璐，绝对是他现阶段能找到的最合适的技术合伙人之一。
提前锁定人才，解决后顾之忧，这是必须的。
赵璐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秦观，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
几秒后，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刚才有些凝滞的气氛。
“我说秦大老板，”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秦观和林可儿之间转了一圈，带着几分戏谑。
“你这又是许诺首席骨干，又是要解决住房问题的……”
“对我这么好……”
她顿了顿，故意作出一副警惕的表情。
“我可先声明啊，”
她斜睨着秦观，又瞟了一眼旁边脸颊微红的林可儿。
“我赵璐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就算你把公司股份分我一半，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
她拍了拍胸脯，语气斩钉截铁。
“毕竟，你这棵名草，旁边可站着正主儿呢！”
这话一出，林可儿的脸更红了。
听着好友打趣自己和秦观，她心里又甜又羞，面上却装作嗔怒。
“璐璐！”
她伸出粉拳，作势要打。
“就你贫嘴！”
赵璐璐灵活地往旁边一躲，夸张地“哎哟”了一声。
“实话实说嘛！免得我们可儿误会我对她的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林可儿被她逗得没脾气了，只能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弯起。
这小小的玩笑，瞬间冲淡了刚才“画大饼”带来的冲击感，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而融洽。
笑闹过后，赵璐璐的神色重新认真起来，谈回了正事。
“对了，秦观，”
她看向他，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咱们这个校园问答社区，刚开始肯定不能是空的吧？”
“得有人提问，有人回答，才能把氛围带起来。”
秦观点点头，表示赞同：“嗯，内容冷启动是个问题。”
“我想到了！”
赵璐璐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我们可以先找咱们学校学生会的那些人！”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
“让他们先在咱们网站上提一批问题，回答一批问题。”
“最好是……能让他们贡献点内部才知道的‘劲爆猛料’！”
她做了个挖掘的手势。
“比如什么评奖评优的内幕啊，社团经费分配的猫腻啊，或者……嘿嘿，干部之间的那点小八卦！”
“这样一上线，保证就有话题度！”
林可儿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愣。
“学生会？”
她眨巴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带着点不解。
“他们……会有那么多……嗯，‘瓜’吗？”
在她单纯的世界观里，学生会就是一群热心服务同学、组织活动的优秀学生代表。
怎么到了赵璐璐嘴里，就成了八卦和内幕的集散地了？
赵璐璐看着林可儿那纯净无暇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可儿啊可儿，”
她一副“你太天真”的语气。
“你以为象牙塔里就没江湖了吗？”
“我跟你说，越是天海大学这种名牌大学，竞争越激烈，学生会里面的门道才越多呢！”
赵璐璐撇了撇嘴，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洞察。
“保研名额、评奖评优、干部职位、社团资源……哪一样不牵扯利益？”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故事，就有‘瓜’！”
“那瓜，有时候可比社会上的还精彩！”
秦观听着她们的对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了几分。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璐璐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当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处于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掌握着一定的资源或者权力时，”
“往往会为了维护和争取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而产生一些……嗯，‘灯下黑’的现象。”
他的视线扫过窗外，似乎在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尤其是在咱们天海大学，”
“像金融系、法律系这些专业，本身就和社会联系紧密，未来的预期收益也更高，”
“那么围绕着这些资源和机会产生的故事，自然也会更多，更复杂。”
赵璐璐听完秦观的话，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
“没错没错！”
她像是找到了知音，补充道。
“我们女生宿舍卧谈会，都流传一个说法呢！”
“说男生找女朋友，有‘三不碰’原则——”
她伸出三根手指，表情夸张。
“金融女不能碰！太精明，算得清清楚楚！”
“法律女不能碰！太理性，吵架都吵不赢！”
“医学女不能碰！太忙，而且见惯生死了可能有点冷！”
她煞有介事地总结：“总之，就是风险太高！”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林可儿不乐意了。
虽然她知道赵璐璐没有说她的意思，但这种地图炮式的言论让她很不舒服。
她的小嘴一下子鼓了起来，像只被惹恼了的小松鼠。
“喂！赵璐璐！你什么意思啊！”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赵璐璐，又求证似的看向秦观。
“这是赤裸裸的专业歧视！偏见！”
“难道学这几个专业的女生就都不好吗？”
赵璐璐见状，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火，惹到这位“正主儿”的朋友了。
秦观看着林可儿气鼓鼓的可爱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没有急着反驳赵璐璐，而是伸出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了林可儿那只放在膝盖上的小手。
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传递着安抚的力量。
林可儿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她抬起头，对上秦观温柔的目光。
“别生气，”
秦观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笑意。
“璐璐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不过呢，她说的那个‘风险高’，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
“你想想，能读金融、法律、医学这些专业的女生，通常都非常聪明、独立，也很有主见。”
“她们接触到的信息更多，未来面对的诱惑和挑战也可能更大。”
林可儿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脸上的气恼消散了些。
秦观凑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
“所以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
“我才要趁你还懵懵懂懂、单纯可爱的时候，赶紧把你这块绝世璞玉给‘骗’到手啊。”
“再晚点，等你见识多了，变得跟她们一样精明厉害了，我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或者，被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拐跑了，我找谁哭去？”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可儿敏感的耳廓上，让她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秦观这番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宠溺，像是一颗糖衣炮弹，瞬间击中了她的心房。
刚才那点因为“专业歧视”而升起的不快，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冲得无影无踪。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心跳也骤然加速，擂鼓一样敲打着胸腔。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秦观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只觉得手心被他握着的地方，滚烫一片。
嘴角，却在不自觉间，幸福地微微扬起。